寵嫡

第17章 佛曰,不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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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錦程小院的門再次關了,不要說那些丫環仆人,就連葉麗棠都不能進入她的小院。

“母親。”花錦藍邁著小碎步走進了屋子里,微微欠身,“您找我。”

“錦藍,你姐姐那里,你可有去過?”葉麗棠眉頭緊皺,捏著茶杯的手指緩緩收緊。

“沒有,姐姐身體不適,錦藍便沒有過去打擾。”花錦藍搖頭,輕聲細語。

“這樣啊,不去是對的,免得那個丫頭再弄出什么幺蛾子。”葉麗棠抬手揉了揉頭頂,每次想起她都覺得那棍子留下的疼還沒有散去,“據說那位大人物已經到了隔壁的常縣了,不日就會到江城縣,你這幾日好好在家里呆著,不要出去亂跑。”

“會提前來么?”花錦藍雙眸一亮,“母親,那位大人物,究竟是什么人?”

“到時候你便知了。”葉麗棠看著自己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女兒,臉上也多了幾分笑意,“這幾日讓你學習禮法,你就要認真的學,只要能讓那位看重,不僅僅是你的未來一片坦途,就連我們花家也會跟著受益,你姐姐身子不好,自然也不適合嫁人,你的幾個妹妹尚還年幼,錦藍,母親可就全指望你了。”

“女兒不會讓母親失望的。”

花錦藍笑道,“可是姐姐……”

“花錦程有什么好,就讓你這么惦記她媽!”葉麗棠氣惱,聲音也忍不住拔高了幾分。

花錦藍被她嚇了一大跳,連忙噤聲。

葉麗棠也發現自己失態了,抿了一口茶水,“錦藍,錦程自然有錦程的去處,你父親素來嫌你不夠穩重,如今你也長大了,該學會替你父親分憂了。”

“可是家里的那些生意我也不懂。”花錦藍一聽這個就覺得頭疼,“母親,我先去學女紅了。”

話落,她便快步跑了出去。

“這,成何體統!”葉麗棠看著她的模樣,氣又是不打一處來。

花錦藍出了房間,步子便緩了下來,她側眸掃了一眼明亮的窗戶,一抹嘲弄的笑容轉瞬即逝。

“小姐,是這樣做的?”

梨兒頂著一張黑乎乎的小臉兒,將一個盤子遞到了花錦程面前。

花錦程看著盤子里擰成了一團的東西,眉頭微皺,“是我對你要求過高了。”

梨兒立刻委屈的扁扁嘴,“面條就面條嘛,非得擰在一起,而且還要裹糖稀,不能太黏牙,形狀還要好看,白芝麻要沾的均勻,小姐你怎么不說你的要求太多了。”

“是我高估了我家梨兒的動手能力。”

花錦程嘆了一口氣,也覺得自己的要求太過了,“家里還有沒有剩下的花生?”

“有啊,小姐又要做什么?”梨兒立刻警惕了起來。

“這次的很簡單,我保證。”花錦程面色嚴肅的說道,“父親是不是今日回來?”

“恩,大概未時就能到了,還有半個時辰,小姐不梳妝打扮一番嗎?”

“我在病中,打扮什么?”花錦程伸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去取一斤花生來,若是熟的,直接將紅皮剝了,若是生的,將花生豆炒熟,然后再把紅皮剝了。”

“好。”

梨兒拉長了聲音,“這盤面條……”

花錦程無語的掃了一眼那一坨,“你人緣不是挺好么?分給你的那些小姐妹吃吧。”

“好咧,我這就去。”

梨兒一溜煙兒的跑的沒影了,差點撞到了迎面而來的小六子。

“小姐。”

“都準備好了嗎?”

花錦程起身,抬手摸了摸臉,眉頭皺起,“小六子,你看看我有沒有溫度。”

“小姐都不怕曬黑了。”

小六子嘆了一聲,伸手碰了碰她的臉,“不燙。”

花錦程吐出一口氣,“收拾了,回屋。”

“哎,好咧。”

小六子應了一聲,看著小姐的背影有些心疼,在大太陽底下曬了這么久都沒有一滴汗,臉上也沒有溫度,這樣下去可怎么是好。

很快,梨兒就拎著一斤花生米走了進來,“小姐,小姐,我弄來了,接下來要怎么做?”

“花生豆放在油里炸了,看著不要糊了,把雞蛋打在面粉里,打成糊,你自己看著打,花椒面跟辣椒面少放一些,加糖攪勻,把花生倒進去,然后夾著一顆一顆的往油里放,注意著火候,做好了拿過來給我看。”

花錦程倚在了榻上,隨手拿了一本書翻看著。

“好。”

梨兒應了一聲,又快步跑了出去。

“小姐要做什么?”小六子不太明白。

“給爹爹的見面禮,聽說他最近胃口不太好。”

花錦程輕聲說道,前世,她********的撲在了李烈的事情上,對于自己的父親倒是關心的少。

“小六子,家里的山楂還有么?”

“應該還有。”

“你用空的細竹筒或者別的什么東西將籽去掉,放水里煮開,晾涼了再把山楂碾碎,把山楂皮跟果肉內的果筋弄出來,然后倒入鍋里加溫,等水開后,放糖,大火燒開后轉小火攪拌,果漿的顏色由淺紅變深紅就可以了,你再跟梨兒說一聲,留出一些炸花生,放辣椒段跟花椒炒了。“

“老爺一定會很高興的。”小六子笑道,“六慧大師還在府里,小姐要不要去他那邊?”

“他會過來的。”

花錦程彎了彎唇角,桃花眸內閃爍著明亮的光芒。

小六子應了一聲就離開了。

花錦程略微彎起的唇角慢慢的垂了下來,她抬手在眼角輕輕的一劃,父親——想起來就跟上輩子的事情一樣,她已經有多少年沒有見過父親了呢?從出嫁一直到父親身亡,她連父親的最后一面都沒有見到。

“阿彌陀佛,錦程,貧僧來了。”

“大師。”

花錦程起身,黑色的瞳子里那抹厲色還未完全的散干凈。

“施主動了殺心。”六慧嘆息一聲。

“本就是藏著恨的人,又怎么會沒有殺心呢?”花錦程道,“這幾日多謝大師了。”

“要說謝的應該是貧僧。”六慧雙手合十,緩緩彎身,如果不是花錦程,他又怎么會得那半兩金駿眉呢?

和尚的心里跟明鏡一樣。

“謝什么?”花錦程有些不明白。

六慧搖頭,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佛曰,不可說,不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