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錦程在樂家呆了三日,云修寒在第三日告訴她,十三街的地下賭坊已經全部落入了他的手中。
她不知道云修寒用了什么手段將生意從李烈的手中奪了過來,她只知道,至少三年內,她與花家都會平安無大憂。
靜園還是那個靜園,但如今花錦程看著卻覺得惡心。
“回咱們原來的院子。”花錦程擲在院子里站了一會兒,然后便轉身離開了。
“小姐那這里”梨兒有些不舍,好不容易才布置好的地方,沒住幾天就要走了心里怎么想著都覺得十分不是滋味。
“燒了。”
靜園起了一場大火,整個花家都沸騰了起來,敲鑼的,喊人的,打水的,但卻沒有一個人接近得了那個地方。
“木易之,你莫要太過分,這火燒起來可不是鬧著玩兒的!”白行臉色鐵青,心中火急火燎的,但卻沒有任何的辦法。
“主子說燒了,誰來,我便殺了誰!”
木易之持劍而立,黑衣黑,滿身肅殺。
院子不算但卻無一人敢動,因為他們知道,木易之真的會動手。
“哼,早就聽說木兄弟武藝高強,今天在下便來領教一下。”一個大漢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木易之抬眸掃了他一眼,身形突然一動,眾人也只覺得眼前一花,等再次看輕那人的時候,齊刷刷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白管家,主子說,燒了。”木易之的劍橫在了那大漢的脖子上,鮮紅的血液順著劍刃流淌,“這是一個警告,再有下次,殺無赦!”
“你木易之”白行氣得不行,但卻也無能為力,如果這場火燒不起來,那么他自然也不太關心,可若是燒起來了,木易之這樣只會連累整個花家。
靜園這邊亂糟糟的一片,但因為有木易之守著所以倒也沒有出什么岔子,反觀花錦程那里就熱鬧了,幾乎整個花家的主子都跑到了她的院子里,雖然一個個的急的跟什么是的,但花榮不開口,他們也不敢輕易說話。
“錦兒,嬸娘知道你委屈,可是這件事兒你過了。”林端月道,“那火若是真的燒了起來”
“嬸娘,我自有分寸,靜園本事我的棲身之所,卻被某些人毀了,我心中這口氣難平。嬸娘是看著錦兒長大的,錦兒的性子如何,嬸娘不可能會清楚吧?”花錦程掩唇低咳了幾聲,臉色蒼白若紙。
“嬸娘也知你眼里揉不得沙子,可”林端月苦笑一聲,“罷了,你高興怎樣便怎樣把。”她坐在了椅子上,端著茶杯便不再說話了。
“錦兒”花榮張張嘴,“這件事可非同小可,爹知道你受了委屈,可你再委屈也不能開這種玩笑啊。”
“是啊,錦程,你這樣太胡鬧了。”花元跟花寧也開始訓斥了起來,耳邊亂糟糟的一片,花錦程始終都低垂著頭,一言不。
“看來你是鐵了心要胡鬧了,不過我們卻不能容忍你這樣胡鬧!”葉麗棠站起了身,“老爺,就算是你責罰我,這次我也要忤逆你的意思了。”
“夫人就不覺得惡心嗎?”花錦程用錦帕摁了摁唇角,微微歪著頭,唇角掛著淺淺的笑容。
葉麗棠眉梢一挑,手指半握著,“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杏兒只是一個小小的仆人,她剛剛犯了一個大錯,在我這兒也不算受寵,但卻敢在我不在的時候在我的房間中如此胡來,其實我更惡心的是,有人借著這件事往我身上潑臟水。”
花錦程起身,手中潔白的帕子飄落在了地上,“東西臟了,扔了就好,我沒留著的習慣。”
“你如果不喜歡可以搬走,為何還要做這么危險的事兒?”葉麗棠擰眉質問,“難道你想因為你的任性讓整個花家都蒙受損失嗎?”
“花家損失什么了?”
“當然是”葉麗棠啞然,所有的人都說不出話來了。
損失了靜園?
可靜園本來就是被廢棄的地方,而且那屋子里與院子里的東西都是花錦程置辦的,他們哪有開口的資格。
花家別的房屋遭受了波及?
可現在受到受到波及的也就只有靜園那一畝三分地,損失了什么?損失的也就只有他們這些人的心力。
“火大概滅了,你們不去看看嘛?”花錦程邁步走進了內室,“李公子幫了我大忙,我要去上門拜訪,諸位長輩還是請吧,不然耽擱了,人家會說我花錦程不知知恩圖報。”
“老爺,夫人。”梨兒恭恭敬敬的站在一邊。
“錦兒做事有分寸,咱們先走吧。”林端月第一個走了出去。
花榮幾人也紛紛離開。
“小姐,老爺他們都走了。”梨兒緩步走進了內室,“可為什么非要燒?”
“人家辦了那種事兒來惡心我,難道我就要乖乖受著不成?”花錦程冷笑一聲,從衣柜里拿出了一件鵝黃色的衣服,她擰眉看著,良久方才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梨兒,你去備車,我要出去一趟。”
“是,小姐。”梨兒狐疑的看了那件衣服一眼,然后便躬身退了出去。
一席鵝黃色的白梅纏枝紗裙垂到腳面,髻之上流蘇搖擺。
梨兒看到花錦程的時候小嘴兒張的大大的,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很奇怪嗎?”
突然如此打扮,讓花錦程也覺得有些別扭。
“小姐好漂亮,如果臉色再紅潤一些就是我大晉第一傾國傾城的美人兒了。”梨兒笑著,嘴巴像是抹了蜜一樣甜。
“大晉第一美人兒。”
花錦程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張傾國傾城的面容,含羞帶怯,欲語還休,一抬手一回眸,就足以禍亂眾生。
花錦程足足在李烈的府門前等了兩刻鐘,這才有人出來請她進去。
“勞煩。”
花錦程微微欠身,并沒有起什么不悅的情緒。
廊腰縵回,郁郁蔥蔥,竹葉沙沙,精致有古雅也有些磅礴的大氣,梨兒一路上左看右看,興致勃勃,花錦程有些吃力的跟著管家的步伐,氣息微亂。
“公子這是要走嗎?”管家停下了步子,躬身問好,無論是態度還是語氣都要比面對花錦程不知好了多少倍。
“恩,是,剛剛跟李兄告別了,等來日咱們再聚吧。”年輕的公子一身黑色勁裝,腰間配著一把寶劍,隨不算華麗,但花錦程卻知當那劍出鞘的時候,是何等的光彩照人。
“這位姑娘便是李兄日夜想著的佳人嗎?”那公子眸光一轉,語氣也倏地變了,帶著玩世不恭與打趣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