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錦程臉上的笑容濃了一些,眉眼彎彎的模樣就如同鄰家的小姑娘一般,哪還有剛剛諷刺人的那種古井無波?
秦令看到了花錦程臉上的笑容,整顆心都微微一沉,鼻端好似有什么味道飄過,下一秒,自己的身邊就多了一個人。獵文
秦令握緊了手中的長劍,心中咕咚咕咚的泛著酸水。
“我覺得咱們這種見面的方法真不好。”云修寒將手中的幕籬扣在了花錦程的頭上,“女孩子,別總是拋頭露面,被人擄了去,我去哪兒要人?”
“那是你的事兒,又不是我的事兒。”
花錦程開心的咧開了唇角,她的手指捏著云修寒的衣服,抬眸看著人頭上的另一個幕籬,心中有些不悅,“咱們這叫見面嗎?云修寒!你又不是女子,整日都蒙著您那張臉有意思嗎?”
“唔,那小錦兒就將我當成女子吧。”
云修寒也不生氣,手指從她的袖子里探了進去,捏住了人光溜溜的手腕。
花錦程早就已經習慣了他的動作,所以也不覺得有什么不正常。
秦令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面皮漲的通紅,但就是不敢在這種時候說一句話。
“寒毒未清,我給你的藥呢?”云修寒擰起了眉頭,雖然說語氣跟先前沒有什么不同,但跟躺在地上的大漢心中卻都是咯噔了一下。
“給梨兒吃了,也正因此她才保住了一條命。”花錦程柔聲回道,“你沒遇到她么?”
“我不是從濟安而來。”云修寒搖頭,“如果是易之帶走的,那也就沒什么大礙了,我的府邸不是什么人想要封鎖就能封鎖的。”
自大!
花錦程暗自腹誹,卻也知道他說的乃是實情。
“我要將她帶走,二位大人有意見嗎?”云修寒掃了那二人一眼,手臂攬住了花錦程的腰。
“喂……”花錦程剛想說什么,身上的某個地方一麻,她瞬間就動彈不得了,只能氣呼呼的撐大了眸子,一點都反抗不得。
“不勞王爺費心,錦程自有我照料。”秦令甕聲甕氣的將長劍收回了劍鞘,朝前跨了一步,雙目如電,“還請王爺收手,女子家的清譽不是讓王爺這樣敗壞的!”
“秦令,你的事兒,我日后自會跟你算。”云修寒掃了他一眼,心中不悅,本王管本王的夫人,跟你有一個銅板的關系么?
他不是傻子,相反還精明的很,所以秦令那點點的心思又怎么瞞得住他呢?
嘖,這才多久不見,就迷倒了堂堂的千牛衛領,若是再放任一段時間,她的身邊還有他的位置嗎?
云修寒現在琢磨著自己定的時間是不是太長了。
“王爺。”地上的大漢強忍著身體的酸麻疼癢起身單膝跪在了地上,彎曲的脊背上的鎧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云修寒瞇起了眸子,他雖然未動,但整個人的氣勢卻是已經全然不同了,“本王要帶她走,你們有何意見?”
“下官不敢。”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聲音顫抖。
就連秦令的身體也是微微一顫,但他卻咬牙忍住了,只是抬眸不屈的看著云修寒,表達著自己的意愿,也表達著自己有那個信心可以守護好花錦程。
但他卻表達錯了對象,花錦程不需要他的守護,云修寒也同樣不需要他待之守護。
“王爺……”唯有那壯漢咬牙支撐著,他低垂著高傲的頭顱,聲音就如若從大地深處響起一般,“事關數百條性命,末將不敢輕讓,還請王爺為黎民百姓考慮,讓此女教出方子。”
“她說沒有,那便是沒有,你又如何?”
“事關數百條……”
“閉嘴,本王都聽得煩了。”云修寒不悅的呵斥了一聲,“數百條人名是命,她花錦程一人的命便不是命了嗎?兵部的手段,本王可是清楚的很,若論刑罰,在咱們大晉,就算是刑部又怎能抵得上你們百分之一?王蠻,你想要本王一句話,那本王便給你一句話。”
云修寒的聲音陡然一沉,“即便整個大晉覆滅,都抵不上她的一滴鮮血,你……可滿意了?”
“末,末將……”王蠻的聲音顫抖的更加厲害了,他雙腿跪在了地上,壯碩如若小山一般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著,“求王爺饒命,末將知錯,末將知錯!”
“你說錦兒有治療鼠疫的方子?”
云修寒松開了花錦程,緩步朝著那帶頭的人走去,“本王問你,你是如何清楚的?”
“是,是,是她,她一,一個妹妹,得,得了鼠疫,最,最后,好,好了。”那人結結巴巴的說道,幾乎不成語句。
“你怎知那藥不是那位鄭大人給的?”云修寒抬腳踩在了他的肩頭,微微彎下了腰,“本王是不是也可以說,那藥是你給的,但你卻像一筆橫財,所以才陷害給了花錦程。”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是有人給小人錢,讓小人這樣說的,王爺饒命啊。”
那人鼻涕眼淚流了滿臉,連連求饒,額頭磕的鮮血橫流,但他卻沒有膽量停下。
“已經清楚了,要如何處置,鄭大人應該有主意了吧?”云修寒折身回了花錦程身邊,攬著人的腰縱身而起,若鳥兒般輕飄飄的落在了馬背上。
“殺了。”
馬蹄聲與他的聲音混合在了一起,輕飄飄的兩個字卻如若一座大山,壓的人像是連內臟都要爛掉一般。
一道血箭飆射而起,跪在地上的王蠻身體晃悠了一下,然后砰然倒下,掀起了一陣燥熱的煙塵。
馬兒躁動的動了動蹄子,馬背上的隨從第一時間抽出了負在馬背上的長槍,槍頭冷凝,耀眼的光從半空挪到了地上,留下了一片片影子。
“王爺令,殺!”
手持長劍的人傲然而立,黑衣遮身,黑巾蒙面,一人一劍卻足以令那十余騎輕騎不敢妄動。
一場小范圍的騷動以一個人的死亡而告終,這并不是上上策,甚至可以說是下下策,若是有心人在背后推動,那么等待云修寒的就將會是一場天大的麻煩。
花錦程知道這一點,她不相信云修寒會不明白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