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博學三個轉學生也算得上是關系戶,他們的爹媽根本不管,就連老校長也是無可奈何,她現在這樣的情況,也沒那么多精力去挨個教育這三個孩子,還不如安安心心的回家養胎算了。
在衛生院休息了一會兒,劉霞萍就跟著劉昭一起走了。
剛到學校門口,就看見門口外面杵著一個高大的身影。
“江景國?”
劉霞萍瞪大眼睛,驚喜的看著那人。
冰天雪地里,江景國穿著一身軍綠色十分的顯眼。
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他才偏過頭,朝著劉霞萍她們看過來。
“你沒課?”江景國看她臉色不太好,微微皺眉,“你這是怎么了?”
劉昭偷偷的瞅了一眼這男人,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看見同事的丈夫,可每次她都覺得劉霞萍很厲害,對著這么一個氣勢逼人的男人也能過日子,果然不愧是一名大學生。
“別提了。”劉霞萍頓時垮了臉,悶悶的開口,“我打算不上班了,呆會兒就去辭職。”
江景國聽到這話更是驚訝了。
要知道,之前他也跟自己媳婦兒提起過先辭職或者停職的事情,可是劉霞萍脾氣挺倔的,覺得自己肚子還沒有大起來,根本沒有必要那么小心翼翼的呆在家里,硬是要去學校,害得他在外面執行任務的時候也是憂心忡忡的,就怕學校里面的那些學生太搗蛋,把她給撞著了。
“發生什么事兒?”若不是有什么事兒發生的話,劉霞萍絕對不可能這么果斷的就要辭職。
劉霞萍張了張嘴,實在說不出口。
對待三個孩子她居然都只有避讓的份兒,說出來她都覺得有些丟臉。
好歹她也是個老師呢。
劉昭見著了,立即就把今天的事兒給說出來了,末了還道,“還好劉霞萍當時沒有摔倒,不然像付梅那樣,肚子里的孩子可就慘了。那三個孩子家里還有點錢和關系,咱們當老師的也沒辦法,所以現在你這情況辭職也挺好的。”
江景國臉色一暗,眼底閃過一絲薄怒。
不過在校門口到底沒說什么,只是跟著她們倆進了學校。
劉霞萍一回辦公室,已經熟悉起來的老師們就紛紛問起來情況,得知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沒事兒,才笑著打趣。
老校長也在辦公室里面,聽到這話微微松了口氣,要是劉霞萍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有什么事兒的話,這事兒可就真的難辦了。
“校長,我有事兒要跟您說。”
劉霞萍看著其他同事們都準備去上課了,她才開口。
老校長一怔,看著她還有她身后面色冷淡的男人,點點頭,咳嗽兩聲,“去我的辦公室吧。”
劉霞萍點點頭,就跟著一起出去了。
等他們走了后,才有人跟劉昭打探消息,“劉老師這是怎么了?咋臉色看上去那么嚴肅啊!”
“劉霞萍這是打算辭職了,今天她差點摔了一跤,是有人故意推了她一把,她班上有那么三個混世魔王,她又懷著孩子,自然不敢再繼續上課了。”劉昭一臉的八卦,嘆道,“一個月五十多塊錢的工資呢,人家說不要就不要,可真霸氣。”
“她男人不是部隊里面的嘛,我聽說還是一名團長呢!就她男人一個人的工資,就能把她給養活了,人家當人不會在乎那五十塊錢。哪像咱們這些苦命的,男人靠不住,就只能靠自己了。”
高欣陰陽怪氣的說道,其實劉霞萍要是真的辭職的話,她還是挺高興的。
畢竟這樣一來,學校里的教師名額就能空出一個來,沒準她還能把自己弟弟弄過來教書呢。
雖然不可能拿到五十塊錢一個月那么高的工資,但是有個二三十塊錢也不錯了。
心里打著自己的小算盤,高欣面上卻還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劉昭見著不由撇撇嘴,懶得跟著女人聊了,繼續看自己的書。
這邊,劉霞萍跟著校長進了辦公室后才開口,“校長,我……想辭職。”
老校長一愣,雖然知道劉霞萍剛才差點摔倒的事情,不過他還真沒有想過她會舍得一個月五十多塊錢的工資,想了想,他嘆了口氣,“劉霞萍同志,我知道王博學三個小同學在你的班級里有些搗蛋,不過他們年紀還小,做錯了事兒咱們成年人也不能跟人家一個小孩計較,你現在有了孩子,一個月五十多塊錢的工資也不少了,有了這筆錢,肯定能夠讓你的寶寶有一個很好的生長環境,何必要跟幾個小同學過不去呢?”
劉霞萍聽著這話心里有些不太舒服,怎么感覺像是在說她小肚雞腸一樣?
不過面上她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抿唇道,“校長,您也說了我現在懷了孩子,王博學那三個人又沒人能夠制得住他們,我是見不得這樣的學生的,既然沒人管的了,就只能干脆眼不見為凈了,今天我差點摔倒,也是被他們故意推了一把,還好當時我站穩了,否則真的摔倒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事兒就算是殺了他們三個,又能怎么樣?”
“劉老師,你這不是沒事兒嘛。”老校長干巴巴的開口。
劉霞萍卻是嘆了口氣,“就是因為沒事兒我才慶幸,現在我的態度就這樣,要么我走,要么就那三個孩子走,我是絕對不會教這種學生的。”
老校長一臉的為難,沉默了好半天都沒吭聲。
劉霞萍皺皺眉,干脆扯了扯江景國的袖子,對著他使了使眼色。
江景國這才冷著臉開口,“校長,這件事兒對我愛人來說,也是遲早的事情,不過因為一些突發狀況才提前辭職了而已,您不用感覺為難。”
老校長又是連連嘆氣。
學校里面好不容易來了兩個大學生教師,他根本舍不得這其中任何一個人離開好嗎?
其他的老師要么只是高中畢業,要么就是中專畢業,還有幾個只是初中畢業,學歷參差不齊,能力也不行,這些人隨便哪一個走他都沒意見,可是劉霞萍一個大學生要走,他是真的不想放人。
可是這會兒人家丈夫都開了口了,向來一家人也是真的不在乎當老師的那點工資,他也沒那個能力去留著人家。
老校長正準備點頭。
突然外面就響起了趙翔老師驚慌失措的叫聲。
老校長立馬站起身來,走出去,“趙老師,發生什么事兒了?”
趙翔一臉的驚慌,“校長,不好了,劉霞萍老師班上有位女同學出事兒了!”
劉霞萍聽到這話也是坐不住了,雖然已經絕對了要辭職,可是對于自己已經教了一學期的學生們她還是有感情的,這會兒聽到有人出了事兒,立馬就跑了出來,“什么事兒?誰出事兒了?”
“那同學叫何小花……跳,跳河了!”趙翔也是一臉的驚懼,實在想不通怎么會有孩子在上課的時候跑出去跳河的。
何小花?
劉霞萍腦海中立馬就浮現出一張哭哭啼啼的小花臉,頓時急了,“那現在呢?何小花在哪里?”
“已經被救起來送到衛生院了。”趙翔抹了把汗,“我已經讓人去通知她家長過來了,不過現在那女同學雖然醒過來了,可就是不說話,一看見我們這些老師也是又哭又鬧的。”
老校長也是跟急了,這學生在上課的時候出了事兒,學校可是有無法推托的責任。
他也顧不得劉霞萍辭職不辭職了,連忙就朝著外面走去,想要先去看看那個叫何小花的女同學。
劉霞萍也立馬跟了過去。
江景國看著她一副熱鍋上的螞蟻,急的跳腳的模樣,忍不住扶額。“別急,現在人沒事兒,還在衛生院呢,路這么滑,小心摔倒。”
劉霞萍這才鎮定下來,卻是愧疚的說道,“都怪我,都怪我。”
“這哪能怪你?”江景國輕嘆一聲,“那孩子也有十來歲了,有了自己的想法,自然明白自己是在做什么,輕生的事兒肯定是有原因的,咱們先過去看看那孩子再說。”
劉霞萍心不在焉的點點頭,也不知到底有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
何小花今年也就十四歲,平日里雖然有些膽小,可是卻是個很靦腆善良的小女孩,學習成績也很突出,是她班上的副班長。
不過自從王博學三名轉學生轉學過來后,何小花就是被欺負的份。
因為長得瘦瘦小小,穿的也是破破爛爛的,不僅經常被王博學三人言語侮辱,扯她的辮子都是常事兒。
今天的時候,當著劉霞萍的面兒,那三個孩子就那么囂張的欺負人家,可想而知,在她看不見的時候,那三個學生有多過分!
何小花會跳河輕生,肯定是跟平日里被欺負的事兒少不了干系!
劉霞萍越想越是氣,對王博學三人更是厭惡。
江景國搖搖頭,心里卻是給那三個小孩記了一筆,既然惹了他媳婦兒不高興,那么別管年紀大小,總該是得付出一些代價的。
等他們到了衛生院,何小花的家長也來了。
一看見被被子裹得嚴嚴實實的何小花,何母就氣沖沖的打了她一巴掌,“你個狗娘養的賠錢貨,你咋就不死個干凈呢!還跳河呢,你倒是去跳啊,咋就不把你淹死!你個小賤蹄子,老娘絕對不會給你拿一分錢出來,媽的,叫你別去念書你偏要去,現在要自殺都鬧到這里來了,你當老娘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呀!”
那一巴掌,何小花的臉就腫的老高。
她的頭發本來就被王博學他們三個扯掉了不少這會兒看上去稀稀拉拉的,臉上的神色也只是麻木,默默地掉著眼淚。
“何小花的母親是吧?何媽媽,有什么事兒好好說啊,這孩子才剛剛被救起來呢,別動手啊。”老校長連忙站在何小花的病床前,不讓這位脾氣暴躁的何母再接近何小花,一邊嘆道,“何小花同學心里一時半會兒想不開,咱們這些做家長的就得好好的幫她才行呀!”
何母陰沉著一張臉,“我呸,她要去死就去死唄,不過死之前先把老娘這么多年在她身上花的錢給拿出來,要不然,就算是下了地獄老娘也絕對讓她死的不安生!”
劉霞萍在一旁看到何母這幅模樣,頓時皺起眉頭來。
這個何母簡直跟她媽林翠華有的一拼了,明明就是親閨女,可這幅架勢完全就是對待敵人吧!
難怪何小花要跳河,在家受了委屈也就算了,至少在學校還能得到一時的安寧,可是現在學校也沒法安寧了,就只能逼著自己去死了。
輕嘆一聲,劉霞萍為自己的學生有些難過。
江景國拍拍她的肩膀,無聲的安慰著。
的何小花,何母就氣沖沖的打了她一巴掌,“你個狗娘養的賠錢貨,你咋就不死個干凈呢!還跳河呢,你倒是去跳啊,咋就不把你淹死!你個小賤蹄子,老娘絕對不會給你拿一分錢出來,媽的,叫你別去念書你偏要去,現在要自殺都鬧到這里來了,你當老娘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呀!”
那一巴掌,何小花的臉就腫的老高。
她的頭發本來就被王博學他們三個扯掉了不少這會兒看上去稀稀拉拉的,臉上的神色也只是麻木,默默地掉著眼淚。
“何小花的母親是吧?何媽媽,有什么事兒好好說啊,這孩子才剛剛被救起來呢,別動手啊。”老校長連忙站在何小花的病床前,不讓這位脾氣暴躁的何母再接近何小花,一邊嘆道,“何小花同學心里一時半會兒想不開,咱們這些做家長的就得好好的幫她才行呀!”
何母陰沉著一張臉,“我呸,她要去死就去死唄,不過死之前先把老娘這么多年在她身上花的錢給拿出來,要不然,就算是下了地獄老娘也絕對讓她死的不安生!”
劉霞萍在一旁看到何母這幅模樣,頓時皺起眉頭來。
這個何母簡直跟她媽林翠華有的一拼了,明明就是親閨女,可這幅架勢完全就是對待敵人吧!
難怪何小花要跳河,在家受了委屈也就算了,至少在學校還能得到一時的安寧,可是現在學校也沒法安寧了,就只能逼著自己去死了。
輕嘆一聲,劉霞萍為自己的學生有些難過。
江景國拍拍她的肩膀,無聲的安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