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維護

“陳御醫，那個人是誰？”

尚醫局的耳房，數字越小者，排位越高。這個人在尚醫局六百零二耳房中，排行第六，可見其排位之高。

“白神風白御醫。”

“白神風？就是那位大堯醫壇上少數幾位女國手之一？”對于白神風的名字，這些大夫都可謂不陌生了。白神風可是大堯醫壇上與幾位首席御醫并駕齊驅的女御醫，雖然地位沒他們高，但在大堯皇宮中，她說句話、要做什么事，也是鐵板釘釘的事兒。

“沒錯。”

“陳哥，陳哥，我能否問你一個問題？”王霄從后面走了出來，討好地對陳墨染笑道。

“你是想問我在哪一耳房？”陳墨染斜了這鬼東西一眼，笑覷著王宵道。

王宵和趙石這對兄弟，也都通過了殿試，成為百杰人選。而王宵，便是第一個出來挑釁溫書之人，這小子雖然年少輕狂了些，性子還是挺有趣的。最重要的是，這小子與陳墨染有點像，都很機靈，故而和陳墨染關系還算是不錯。

“陳哥聰明，知道小弟好奇。”

“去年，我初入尚醫局時，耳房名列第二百六十八位，在我今年離開前往杏林苑參加會試之時，耳房號則為九十八。”

“從二百六十八位到九十八位，陳哥真厲害！在尚醫局能升得像陳哥這么快的，恐怕也就陳哥一個了。”

“我這算什么，在尚醫局中，還有一個人從六百零二耳房直接竄上第六耳房的，這才叫真的厲害。知道嗎？”

“陳哥說的就是那位白神風白御醫？”

“就是她。”說到這兒，陳墨染又搖搖頭。白神風確實厲害，不過還不足以成為陳墨染心目中的目標。在他的心中，目標只有一個人，那便是耳房首席牢牢占據一號數字的醫圣方劍之。

再加上白神風醫術雖然高明，但性情十分古怪，倨傲無比。在尚醫局中許多人都讓著她、都懼怕她。卻沒有什么人真的打心眼里將她當成朋友。當然，白神風也看不上這些人做她的朋友就是了。

在白神風的眼里，天下間能被她看進眼里的。絕對不超過五個人。

“你因何搖頭？”在陳墨染的身后，忽然響起一道冷冷的聲音。直盯著陳墨染，似乎對他方才那個不經意的動作感到不滿。

一群人俱都回頭，看向聲音來源的方向。

是何夢卓！在人群中很少發問。比誰都要驕傲的年輕人何夢卓！

陳墨染笑了笑，沒有答腔。

“我問你因何搖頭？”何夢卓的聲音更冷了幾分。陳墨染有幾許尷尬，摸了摸鼻子，看著這位新晉御醫。他先前怎么沒發現，這小子居然這么拗？

不過這樣的表情。他倒是很熟悉。以前他在維護某個人的時候，也曾這樣抬著頭，僵著脖子。非要問出個所以然。

難道這小子與那白神風有什么關聯？

陳墨冉迅速地回想了一下有關白神風的資料，確定她和翠柳商幫沒什么淵源。而白神風大部分的時間都呆在尚醫局內潛心鉆研古方，而何夢卓也是最近才回到璐華城，這兩人不可能認識才對。

“你在想什么，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何夢卓咄咄逼人。旁邊一個人偷偷拉了拉他，陳哥在這尚醫局中可是很有地位的人，他們初來乍到，怎么都得給陳哥一個面子，說話怎么能這么不客氣呢？要是陳哥真生氣了，背地里收拾你一通，可是很容易的事情。

“臭小子，你管我搖沒搖頭干什么，莫非你和白御醫認識？”陳墨染雙手抱胸，笑意輕松地打量著何夢卓道。

“這不關你的事，我只問你為何搖頭？”

“我脖子酸了，搖搖頭也礙著你了？”

“你……”何夢卓氣惱，他發現最近總是氣惱而無半點辦法，這尚醫局里到底有多少混蛋？！侯薈如此，這陳墨染也是如此。以前何夢卓很少吃癟，可到了尚醫局后，才發現混球那么多，而且你對他們都無可奈何。

“好吧，如果你真想知道，我倒是可以告訴你，叫我一聲陳哥來聽聽？”

何夢卓哼地轉過頭，完全不理會陳墨染沒臉沒皮的要求。陳墨染眼內笑意盎然，拜何夢卓所賜，殿試失利的陰霾總算緩解了一點兒。

“陳哥，陳哥，我說你就告訴他吧，我看他這個樣子也挺可憐的。”王宵偷偷在陳墨染的耳邊道。偏偏他又不注意自己的音量，身邊幾個人包括何夢卓在內可都是聽到了。

何夢卓跺腳，離開了一群人，徑直往清泉宮而去。

“還真惱了！”陳墨染驚嚇，“這小子動真格的？”

“何兄好像真的很在意白御醫呢。”趙石感慨道，他向來是個貼心的人，也最能明白他人心里的想法。王宵喜歡和趙石在一起，多半時候是因為有趙石在，他可以少犯一點錯，少說錯一點話。

閆天松等人也都附和地點點頭，若非真的在意，以何兄的為人，是不可能輕易就暴露自己真實的情緒的。

向左和路曼聲卻低頭沉思，互相對視一眼，彼此了然。

何夢卓其人，更像一位商人，而不是一位大夫。經歷重重選拔，哪怕違背自己的本心，也要堅持留在這里，是為了一個人。

若是他們沒有猜錯，這個人便是白神風。

只是他們沒有想到，何夢卓這個翠柳商幫的少東家，竟然與大堯女國手白神風有什么關聯？看他對她的情分，還真是不淺。若簡單的緣分，又何必為她做到這一地步？

“但還真像呢。”楊錦語出驚人，“那位白御醫眼高于頂、倨傲斐然，何御醫也是冷酷傲然，驕傲如斯，若那白御醫再老上個幾歲，我還以為她是何御醫的母親！哈哈！”

楊錦的話，可是充滿了不敬。大家伙兒都發現了，楊錦對于比她優秀的女人總是帶著難言的敵意，說起話來也毫不留情。只是這里是尚醫局，這樣說一位女國手，楊錦還真是腦袋被驢踢了。

她向來是個聰明的女人，可這時，著實不該多這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