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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經屬下這幾日的查探,慕府并沒有什么異樣,慕云沫從蒼玄閣回來后就沒有什么動作,慕衍則是天天陪在她左右,至于那慕云淽就更是從不出府門半步。”裴西恭敬的立于漆凌桌案前,如實向他稟報著。
“我知道了,繼續盯著,做的隱秘些,有什么異樣立即向我匯報。”漆凌坐在紫檀山水紋圈椅上,逗趣著肩上的“零”,乍一看來仿佛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玩鳥客。
“主子,屬下有一疑問。”裴西猶豫半刻,最終還是張口問道。
“嗯?”
“如今慕失蹤,兇多吉少,而您也已經剝去慕家手中的軍隊,現在的慕府已經不負當年的鼎盛了,我們不是應該把主要精力放在那些現在握有軍隊和權力的貴族身上嗎?為何還要花這么多精力去盯著已經成不了氣候的慕府?”
聞言,漆凌抬起頭看了一眼裴西,冷笑一聲道:“不成氣候?你以為慕淵這么多年的百官之首是鬧著玩的?慕淵失蹤后,他手中所有兵權便落在了慕云沫手中,縱使我收了慕云沫握有的軍隊,可誰又知道慕府暗部培養的勢力和部隊還有多少,現在沒有表露出來只不過是時機未到而已,不徹底鏟除慕府,便會是永遠的隱患。”
裴西聽著漆凌的一番話,不禁全身冷汗,原來自己的想法還是太過膚淺,立即慚愧地說道:“屬下愚鈍,定會謹遵左相吩咐,盯著慕府上的人,屬下告退!”
漆凌微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右手手指有節奏的一下下點著扶手。
“越看不出端倪就越是有問題,慕云沫,我便等著,等著你露出底牌的那一日!”
“夫人。”玄府的方伯方伯來到前廳,見顏如錦正在坐在黃立木鑲理石太師椅上翻看賬簿,思量半刻,還是張口將為難不定的將事情說了出來:“伯康侯夫人梅氏一早差人來問過,下午在伯康侯府上的茶會您是否會去。”方伯停了停,略帶試探的降低了聲調問道:“不然,今天您就不去了?”
顏如錦聞言,卻依舊進行著手中的動作,左手端起鑲金邊浮雕白瓷茶杯緩緩品了口茶,之后才淡淡的開口道:“當然去!為什么不去?”只見她情緒未有波動,而話語中卻是略帶凌厲,將方伯的提議駁了回去。
方伯已在玄府待了幾十年,忠心耿耿且為人處事極為通透得體,平日里玄韶和玄玥皆對他十分尊重,顏如錦更是對他十分信任。現下方伯的提議,顏如錦自然也十分清楚他是為了她和家族好。
只是,有些事情,越是躲避就越是容易引來流言。那茶會是上陵城里貴族官夫人們的一個例行的活動,每逢半個月會有一天下午,眾人小聚在某家府上,茶會表面是品茶點閑聊,實則是各個貴族之間通過女眷聯絡關系和打探消息的絕佳途徑。
“把帖子放這兒吧。”顏如錦指了指手邊的案幾。
方伯額角滲出細細的汗珠,“這……今日伯康侯夫人只是差人前來,卻并沒有帶帖子來……”
想來那梅氏是料定自己不會再去茶會,而差人前來給自己一個難堪。因著裴家的事情,只怕眾人都跟她意一樣等著看自己的笑話呢,自己怎會不清楚,這么多年雖然貴族夫人間表面一團和氣,但私下里皆是各懷心思,而玄韶家族在熙昭國地位居高穩固,更是讓眾人心生妒意,尤其是這些夫人們,平日里無事可做,盡愛與人攀比或是嚼舌根子,如今玄家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她們可不是要抓緊機會,好生做一番文章來。
自己若是不去茶會,那些人必然不會善罷甘休,反而會更加肆意的在人后煽起流言,倒不如自己照常出席,以不變應萬變。
“你且去準備吧。”顏如錦吩咐了一聲便起身回房。
“是。”方伯知道夫人必是有了一番思量,便不再言他,應聲下去準備馬車。
此次茶會輪在了伯康侯府,馬車一路行至城西,最后停在了侯府大門前。侯府中的仆人們見顏如錦從馬車上下來,極力掩蓋著眼中等待看好戲的亮光,恭敬的行禮后,引她向后花園走去。
顏如錦走進后花園的涼亭中,各府夫人們原本聊天的聲音夏然而止,皆是將目光投向剛剛到來的顏如錦。
一位微胖的貴婦站起身,笑吟吟的開口道:“玄夫人來了,快坐下,就差你了,我們都當你不會來了呢!”說罷,周圍幾個夫人都低聲竊笑起來。
顏如錦今日來的時間并不晚,而眾人卻已早早趕來,想來都是為了看她究竟會不會來,思及此,她含笑道:“我怎會錯過與各位姐妹品茶談天的時光呢。”邊說邊向她的座位走去,坐下后,看到她面前的桌上空空如也,完全沒有準備茶具點心,也絲毫沒有表現出任何惱意。
如此倒弄得作為主人的伯康侯夫人梅氏有些尷尬,連忙對身邊的婢子刻意高聲道:“連茶具都能漏放,看來最近要給你們緊緊規矩了!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可再做之人都明白,這茶具原本就是梅氏刻意不擺的,若顏氏不來,則是情理之中,若她來,便正好使她難堪。
眾人本以為玄家出了那樣大的事情,顏如錦身上原本傲然的氣質會短了一截,于是紛紛向她投以探究的目光。
今日的顏如錦如往常一般,高束著一絲不茍的拋家髻,秋香色織錦立領長襖配萬字不斷頭紋馬面裙襯得她一如既往的雍容優雅,只見她神態安然,時間在她眉宇間雖已留下了淡淡的細紋,卻依舊難以掩蓋那渾然自成的高貴,深褐色的眸子中一片清明,仿佛絲毫沒有在意那些含有深意的目光。
入座后,顏如錦才向眾人開口道:“眾位姐妹今兒個來的如此之早,倒顯得我懶怠來遲了,不知大家剛才在聊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