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營救三
237營救三
小屋偏僻,董紀表姐妹都以為眼前這位長官要輕薄與她們,董明珠個性溫和軟弱,見他沒有一進屋就動手動腳,想著或許可勸,哭著哀求道;“長官,小女子家縫不幸,望您高抬貴手放我一馬。”拉著紀詩:“也不要傷害我表姐。我是有婆家的人,我未婚夫婿正是大名鼎鼎的薛世攀薛十三公子,他若知道你對我不利,一定不會放過你的。”說到最后又轉為威脅。
“不錯。”紀詩接著表妹的話音道:“別以為你們錦衣衛可以無法無天,早晚有人會收拾你們。”說著從頭上拔下發簪,對著自己的喉嚨:“你若是敢靠近一步,我就死在你的面前。”
張燕心道,你倆這般為保清白視死如歸是我所敬重的,但好歹等我先說完啊。
我什么都沒做呢,你們反倒將我錦衣衛侍先鄙視了去。
一想錦衣衛臭名昭著,罵了也就罵了。
心中一嘆,當即拱手一禮。
董紀二人還以為他要出手挾持人,嚇得同時尖叫。
張燕;“……”
又心疼她二人強挺著堅強,其實對自己已經是恐懼的不行。
忙道;“二位小姐不必害怕,也不用叫嚷,先聽我說,我不會傷害你們的。”
董紀二人皆是一愣,但那種防備警惕的動作和表情一點也沒減少。
紀詩冷聲道:“你說的好聽,誰知道你是不是想卸去我們的防備,然后再糟蹋我們?”
張燕道;“事關緊急,我長話短說。”看向董明珠:“董小姐應該認得周清野小姐吧?”
董明珠聽見熟悉人的名字,頓時淚眼縱橫:“先些日子我還擔心她,現在我成了階下之囚了。”那絕望的反應顯然就是認得的。
紀詩發簪還沒有挪開喉嚨,但神色一緊緩和多了,問張燕;“你好端端的提她做什么?”
張燕道:“小姐對我有知遇之恩,今日特囑咐我將董小姐偷放出去,你二人千萬不要出聲,這是掉腦袋的差事,我一會便送你們出去,但你們千萬不要叫嚷啊。”
兩姐妹聽了愕然相顧。
紀詩還有些不信,再次問道;“你真的是要救我們出去?”
張燕點頭道:“不然我怎么認得你二人?董小姐的畫像我是提前看過的,本來只帶董小姐一人出去,但案子還沒有開審,不知道紀家會不會遭此連累,所以紀小姐也一并出去吧,免得紀家真落了最,到時候再行救人,就麻煩了。”
兩姐妹聽他言辭懇切,不像是作偽的,心中都涌起一線希望。
董明珠這時從懷里掏出一封書信遞給紀詩:“這是下人才送來的,我剛看,就出事了。”
紀詩不知表妹此時拿出書信來是何意,接過來打開一看,內容是要邀董明珠出去見面的,落款正是周清野。
她抬頭看向表妹:“這是……”
董明珠哭道;“剛看時我還不知道她為何要約我,現在想來,應該是知道我要遭難,所以派人來救我了。嗚嗚……我跟她也是萍水相逢,她怎敢舍棄性命救我。”
林孝玨在書信中并不能言明董家要有禍事,免得被人發現就是罪證,所以只說要邀請董明珠出來一聚。
可惜董明珠還沒等動身,錦衣衛就已經上門了。
紀詩眼睛一動,將書信放到懷里,看著張燕道:“你果真是周小姐派來的?”
“我是皇帝派來的。”張燕道。
紀詩一愣,接下來已經明白他的深意,皇上讓人來封鎖紀家,順便抓人,錦衣衛只聽皇上調遣,那周小姐怎么可能有能耐指揮動錦衣衛,想來眼前這個長官是因為跟周小姐有不凡的私交,他才會愿意救人了。
其實張燕并沒有說實話,他自然知道林孝玨要救人,但林孝玨也不知道錦衣衛什么時候會去抓人,更不可能知道帶隊的會是誰,安排他這樣做的人是蘭君垣。
在他出門之前,蘭君垣已將林孝玨先去的安排說給他聽了,他知道有書信,有趙庭芳接應,所以知道真相想救人的是林孝玨。
既然這位董小姐已然收到書信,也知道想救她的人是林孝玨,這種情況下對方來問,就都推到林孝玨身上,免得日后這兩個人被抓,還要牽扯出來蘭君垣。
張燕簡單的交代了一下自己的目的,然后又到;“外面兩個人是我心腹,他二人不會將今日的事說出來,二位小姐放心,你二人最好是找些下人的衣服換上,咱們從側門出去,如若沒有,也就顧不得那么多,這就走吧。”
紀詩看看左右,道:“這里本就是下人的住處,有的,你等我們。”
張燕點點頭,被過身去。
董紀二人看了一會,見這位長官果真沒有半點偷窺的跡象,紀詩悄悄放下簪子,拉著表妹的手進到內室。
不一會二人換了粗糙的衣服出來:“長官,好了。”
張燕聽見呼喚聲回頭看,見二人雖換了衣著,但氣質還是太過出眾,十幾年閨中生活,舉止投足的氣度不是說變就變的。
張燕頓了一下,走到董明珠面前將她鬢角頭發抓亂:“得罪了。”
起初董明珠和紀詩還以為他要使壞,心中大作設防,等過了一會才知道他意欲何為,紀詩放下防備,也學著張燕的樣子抓亂頭發,董明珠則看著張燕俏臉一紅。
一切收拾妥當,張燕在出門之前現在門上輕輕敲了三下。
不一會門開了,露出頭的正是跟著他來的兩個人,其中一人道;“張哥,沒人跟來,側門那邊我也把人都支走了。”
張燕朝他點點頭,然后回身跟董紀二人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守口如瓶,現在人雖都調走了,但以防萬一,二位小姐都機靈點。”
董明珠和紀詩都知道他做的事是有多么冒險,即使自己性命不要,也不能連累恩公啊,心中都做好了若是被人發現,就裝著是她們自己出逃的樣子,默默朝張燕點著頭。
五人一行,張燕在前開路,董紀二人中間行走,另外兩個殿后,繞過紀府的花園子,柴房,小路……悄悄的來到側首儀門。好在這一路并沒有人發現。
張燕打開門扉,嘬嘴吹了個響聲。
“張兄弟。”立即有一大漢從墻后跳出來:“你們出來了?我等的好心急。”這人正是早早就在此候著的趙庭芳。
張燕將董明珠和紀詩讓出去,對趙庭芳道;“趁著還沒有全城戒備,快帶二位小姐出城。”
趙庭芳拱手道;“小姐早有安排,兄弟在此別過了。”
張燕招著手讓幾人快走。
紀詩拉著董明珠小心翼翼躲著左右,董明珠便跟在她的身后,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好,回頭看向張燕,見他眉宇之間皆是緊張擔憂之色,心中一酸,原來他也害怕啊。
停下腳步輕聲道;“恩公,我們就此走了,你怎么辦?”
方才她只顧著自己逃命,竟忘了如若這件事被人告發,這位救命之人的下場又將如何。
紀詩聽她這么問也停了下來,欲言又止的看向張燕。
張燕聽她這么問,心中一軟,驀然笑了,道;“我自有安排,小姐放心離去就行。”
錦衣衛臭名昭著,自然是因為壞事做得多了,這壞事不光是抓人盯梢當特務,還有抄家,在抄家的時候,往往有人行為不端,要私藏錢財或者****婦孺,都是罪人之家,私藏錢財大伙分了,也不會有人上告。
****婦孺也如此,那些婦孺要么死,要么也會投入青樓妓館,結局苦不堪言,根本也沒人理會。
那些錦衣衛侍犯不著為了別人來得罪自己同僚,要知道敢做這種事的一定是非常得勢之人。
張燕現在就很得勢。
但張燕此舉又有一些冒險,他雖然做出要****董紀二人的假象,但放跑了二人,畢竟是少了人,****也罷,殺死也罷,起碼還有人盯數,少了人就不好辦了。
好在這些問題在來的時候蘭君垣也都想到了,就說董明珠不堪受辱,投井自盡,先將井口封住,再到晚間找具女尸扔倒井里,第二天打撈出來充數就行了。
這其中彎彎繞董明珠和紀詩當然不知道,董明珠見張燕舉止如此灑脫爽利的一個人,可能會因為她二人喪命,多么可惜
那暖如旭日的笑容怕是再也見不到了。
她熱淚盈眶,突然跪地朝張燕一拜:“不知恩公性命,小女子若有幸逃脫,來世做牛做馬報答恩公恩情。”
到此為止,張燕都沒有透露過自己的姓名。
紀詩看著表妹的樣子眼睛發脹,但要讓她跪地拜人,她還是有些矜持。
趙庭芳來扶董明珠;“小姐先不要拘于禮節了,多留一分對大家就多一份危險,咱們快走吧。”
張燕見董明珠哭的梨花帶雨,好不傷心,美人落淚自是比旁人多一層令人心疼,聽的心都碎了,也去扶她,搖頭道:“快走吧,這些事都是小姐安排的,你記小姐就成,我的事你就不用擔心了,定然沒事,咱們后悔有期。”
“我自然記她,但也不會忘記恩公。”董明珠哭到難以自已,斷斷續續道;“恩公,您,多保重。”
張燕笑著點頭:“你們也保重,不管什么事千萬別回京,”交代著并目送她們的背影離去,見人都上了馬車走了,這才回轉。
回來時他兩個心腹中的一人問道;“張哥,萬一真有人告發咱們怎么辦?”這人是平日里多受他照顧的毛孩,所以愿意幫他。
張燕心里明白,他此時有蘭君垣護著,公孫衍和齊泰都對他多有照顧,即便執行任務的時候鬧出人命,頂多是被罵幾句,不會有什么大事,但一旦他沒用那天,破鼓萬人捶,這些就都是要他掉腦袋的證據。
官場就是如此。
他早就想通了這些,笑看向毛孩,道:“有小姐在一起,她能如何舍命就別人,就能如何舍命救我,不必擔心。”
只有跟著林孝玨,她才不會讓自己置于險地。
“又是小姐。”毛孩和另個伙伴撓著腦袋;“張哥,這位小姐這么厲害嗎?聽你們說她,感覺想神仙一樣。”
張燕傲然一笑:“豈止,有機會帶你們見識,那是我見過最講義氣的女人。”
不提張燕對林孝玨的崇拜,當董明珠和紀詩坐上了趙庭芳的馬車,遠離了紀府,紀詩才想到一個問題,她怕趕車的人聽見,低聲問著表妹;“明珠,這周小姐為何要救咱們?她會安排咱們去哪?這人可信嗎?”
董明珠跟紀詩相處日久,深深敬佩這個外面看著溫柔其實個性剛強的表姐,她性格有些隨波逐流,所以平時有事,她都處處為紀詩馬首是瞻。
被這樣一問,心中也起了懷疑:“表姐要問周小姐可信嘛,這個倒是可信,周小姐一向很仗義,至于她會送我們去哪里,我還真不知道。”
紀詩想了想,抬起頭肅然的看著董明珠;“眼下咱們都是逃犯了,非同小可,我就不信這世上有人會無力起早,你看那周小姐給你的書信,她既然早早會知道姨夫遭難,為何不早一點告訴你呢?讓你早做防備?”
董明珠言語一噎,頓了一下道:“小姐能來救我,已經十分難得,還能要求她什么呢?這可是引火燒身的事。”
紀詩道;“所以我才懷疑,說不定她自己就跟這件事有關呢。”
“表姐是說……”
紀詩搖頭道:“我亂猜的。”她猜測林孝玨跟他姨夫有些瓜葛。
董明珠這時坦然一笑,看著紀詩:“可不管怎么樣,咱們是周小姐救的,這就是大恩。”
董明珠這話說的讓紀詩覺得表妹心中她是個不知恩圖報的人,臉就有些不高興,沉吟一下道:“反正咱們不能這么跟著這個人走,小心為上。”
董明珠向來隨意,并不知道表姐已然生氣,點頭道:“這一點妹妹也是這么想,我還有未婚夫家。”認真的看著紀詩:“表姐,咱們去找儀堂哥哥吧。”
“去找薛世攀?”紀詩言語中有些不確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