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醫女

660 準備提親

薛世攀抱著頭長嘯:“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你為什么要把你的委屈說給我聽?我是你的兒子,我是你的兒子,不是你丈夫,你為什么不能像別的母親一樣護著我,卻事事都要我來遷就你?”

薛夫人被他甩在一邊,看著他的樣子一下子淚如雨下:“我……十三……”

薛世攀回過頭惡狠狠的看著她:“你為什么要聽他的來逼我?從小到大你只會說一句十三,不要惹你父親生氣,十三你要聽話,十三你父親不喜歡我們……”

他大聲喊道:“你是他的妻子,他不喜歡你你為什么不罵他?為什么不跟他吵?為什么不能有點骨氣跟他和離?你就知道來折磨我,你折磨我,啊……”一聲嘶吼,面臉是淚。

薛夫人捂著臉道:“是我對比起你,是我對不起你,可是我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啊。”

“你為了我什么?”薛世攀鼻涕掛在嘴邊,嘴唇顫抖,聲音嘶啞:“你為了討好他,就得逼著我干這個干那個。”說到這里,他聲音低下去,人好像弱不禁風,癱坐在一邊,喃喃道;“我一點也不喜歡讀書,可是我不讀書,你就要挨罵,我喜歡的事情我統統不敢做,因為我做了你就要受到懲罰,我心疼你,你是我娘,我舍不得你受罪,可是,可是你為什么活的這么沒有尊嚴?”

薛夫人走過去扶住他的肩膀:“十三,娘誰也指望不上,只能指望你啊,娘心里的苦不跟你說,我又能跟誰說去。”

薛世攀啊的一聲甩開她,拍著自己的胸膛:“可是你跟我說了之后,我更苦,我比你還哭。”

他說著擦著眼淚和鼻涕,目光透著狠厲,道:“這次你們誰逼我都沒有,我要娶我心愛的女孩子,她不會像你一樣軟弱無能,她什么話都敢說,什么事情都敢做,我才不要什么大家閨秀溫柔和順,你們都是沒用得東西。”

你們都是沒有的東西。

沒有的東西。

薛夫人堪堪后退兩步,看著薛世攀:“可是你爹說要將娘送到家廟里,你不管娘了?”

薛世攀冷笑:“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敢不敢送。”又抬起頭看著薛夫人:“要真送您也就去吧,這次我絕對不會妥協。”

他目光篤定,還帶著對薛夫人的諷刺,薛夫人臉色一變,匆匆跑出去找薛大人。

當然薛大人沒有送走自己的夫人。

他也感受到了兒子這一次的執拗。

他的兒子一直很執拗,但這一次的執拗更執拗一些。

難道他應該對一個不怕死的人妥協嗎?

薛大人腦海中倏然想起一個人來,那個人也是姓周的,是永安公主的人。

他的性子是那么的和順,對他恭恭敬敬。

如果兒子想他一樣聽話,是不是就不用這么操心了?

薛府讓薛世攀攪的有些雞飛狗跳。

蘭君垣也沒閑著,林孝玨重要沒有婚約,趁著現在所有人都忌諱她,正好他去提親。

不過提親之前,這件事得跟皇上打招呼。

他心里的那個小人兒啊,已經貴為公主了,要想尚公主,得皇上同意才行。

蘭君垣問著流銀:“聘禮都準備好了嗎?皇子同意就是一句話的事,聘禮準備好了我就可以尚公主了。”

“都準備好了。”流銀先生答應著,隨即抓抓腦袋:“爺,為什么娶公主要說尚公主啊,這尚字到底什么意思?”

蘭君垣:“……”

尚通上。

就是上公主。

蘭君垣一想到這個詞要用在他和林孝玨身上,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面紅及耳,罵了一句:“不懂就去查辭海,什么都來問我,我就懂嗎?”

流銀懷疑的看著他:“您真不懂?”

蘭君垣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不懂。”

流銀道:“那有機會小的問公主去,公主博學多識。”

蘭君垣:“……”

他心想媳婦不光博學多識,還愿意動手呢,流銀去問估計留不下全尸。

他咳嗽一聲道:“我進宮了,東西你這齊備著。”

出了宮就可以去提親。

流銀點著頭:“你放心吧。”

蘭君垣還沒走出房門,就有方氏的小丫頭過來通報;“世子爺,夫人請您過去一趟。“

蘭君垣笑道:“回去告訴夫人,我該跟她說的都已經說了,我還有事,回來再去見她。”

小丫鬟急的快要哭出來了,撲通一下子跪了:“世子爺,您別難為奴婢,老夫人說了,您不去一定會后悔的。”

蘭君垣目光瞇了瞇。

流銀在身后叫了聲爺,充滿擔憂之意。

蘭君垣暗暗嘆口氣,擺擺手道:“我過去見夫人。”

蘭君垣沒有等小丫頭,快走向東,繞過回廊,從穿堂進了方氏的正屋。

“夫人。”

他行了禮,離方氏一丈開外。

方氏正端坐在榻上捧著茶碗,顯然是在等他,抬著頭看他:“你讓流銀準備那一庫房的東西是要干什么?”

方氏是家里的女主人,蘭君垣也沒有特意瞞著她,所以她很容易就打聽道。

蘭君垣斬釘截鐵道;“我要跟永安公主定親。”

這回方氏已經知道永安公主是說了。

她重重放下茶碗:“我不準。”

蘭君垣道:“這次我要求皇上賜婚,您不準也大不過皇命。”

方氏眼睛斜著她,滿眼的諷刺,冷笑道:“大不過?皇上當年要把大公主賜給你,我也沒有領旨,難道你忘了?這次一樣,誰的圣旨我都不會接的,除非她們殺了我。”

蘭家并沒有大過錯,皇上不會因為小輩婚姻就殺了方氏。

當時皇上那樣誅殺大臣的時候都沒有殺。

現在更不會。

蘭君垣一笑:“隨便您,反正我是一定要娶永安公主的。'

方氏瞇著眼:“難道我不同意,她能進門?”

蘭君垣道:“你知道的,她能,我早已經豁出去了,您愛怎么攔著就怎么攔著,反正您攔不到我娶她的花轎。'又道:”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這已經是十分陌生的口吻了。

方氏還是不喜歡他這么對自己,呵斥道:“我沒讓你走,你給我站過來。”

蘭君垣搖著頭:“我還得去見人,今天您別想著打我了。”

所以他才會站的那么遠。

蘭君垣說完一掀袍子,轉身就走。

方氏站起來對他的背影喊著:“你會后悔的,你一定會后悔的。”

蘭君垣走出門口望著云卷云舒的蔚藍天空一笑,那就讓我后悔吧。

蘭君垣進宮之前先去找的林孝玨。

林孝玨已經回到醫館了。

她坐在廂房里,好像正在思考什么事。

蘭君垣斜依著門框看著她:“公主殿下,您是有什么煩惱嗎?小生能否為您解憂?”

林孝玨聽他油腔滑調真是哭笑不得。

她招著手讓他進來:“別讓人聽見,他們該笑話我了。”

“誰會笑話你?”

蘭君垣走到了林孝玨身邊,拉起她的手。

林孝玨道:“我經常能抓到他們在背后學我的事,突然發現我在身后,就會瞪著眼胡謅,轉移話題。”

蘭君垣自行補腦那時的場景。

一個人桀桀桀。

另外的人吱吱吱。

他的寶貝媳婦黑著臉在后面。

她的臉不笑真的很嚇人啊。

他哈哈大笑。

林孝玨瞪他一眼:“來干什么?”

蘭君垣止住笑意,又拉起她另外的手:“我要讓皇上把你賜婚給我,現在就去。”

這可是大事。

林孝玨想了想道:“我跟你一起去。”

一起去?

蘭君垣又喜又擔憂,怕皇上會說她不矜持,他搖著頭道:“提親這是男人該做的事。”

林孝玨知道他的想法,道:“我在宮門外等你,這種事,我不想讓你覺得是孤單一個人,我總是要跟你在一起的。”

我總是要跟你在一起的。

這句話就算過了四十年,也是蘭君垣記得最清楚的話,從那時候起,他才知道對面的女孩是真心愛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