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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1088意料之外的麻煩
正文1088意料之外的麻煩
林孝玨把薛世攀問愣了。
一個危害鄉里的惡人,他有什么理由保他?
可是他是他找來的啊,他們是一伙的,如果大師被抓走,他就徹底輸了。
薛世攀心中一動,道:“就算大師曾經犯過錯,那也是年輕時的事了,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大師已經遁入空位,懺悔自己的過錯,就是再大的惡,也該抵消了吧?”
說著看著臺下:“律法哪有追究和尚的?”
律法不追究和尚?他以為他活在南朝?
林孝玨道:“你說的倒是輕巧啊,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好人呢?好人九九八十一難,才能成佛,壞人放下屠刀就行了?這樣對得起死去的姑娘,對得起被他曾經欺負過的鄉里?”
臺下人不知道為何都靜下來,他們在思考,好人是不是太難做了些?
林孝玨又道:“你不是飽讀圣賢書,圣人如何教誨你的?以德報德,以直報怨,若以德抱怨,何以報德?該聽圣人言的時候你信禪語,該打禪機的時候,你做小人,你到底是怎么長的腦袋?”
林孝玨越說越氣,把薛世攀罵的狗血噴頭。
就她那句圣人言,薛世攀想保住持大師,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臺下不知是誰帶頭,忽然鼓起掌來。
“公主說得對,就算是三十年,四十年,那些為非作歹的人,也不應該逍遙法外。”
人們議論紛紛。
李固信高聲道:“律法是懲善揚惡,為苦主討公道的,可不是用來原諒誰,你就是做了一百件好事,對苦主造成的傷害也無法挽回,說什么都沒用,把人抓起來。”
衙役是林孝玨早早請來的,自然也認識說話這位是涼國公,錦衣衛指揮使,雖然他們不歸錦衣衛管,但那也是頭啊。
二人蹬蹬上了臺子,把住持大師從地上拉起來。
當鏈子扣到住持大師手腕上的時候,薛世攀欲言又止,躍躍欲試,他還是希望能救一下主持大師,不過他找不到任何理由。
衙役帶著大師要往下面走。
林孝玨看著他們的背影心里松了一口氣,可算走了。
“且慢。”臺下傳來一聲呵斥:“還不能走。”
這聲音底氣十足且十分響亮,突兀響起,將其他聲音都震下去了,人們目光紛紛尋找向說話的人。
林孝玨見此人跟李固信他們站在同一排,二十郎當歲,皮膚微黑,沒有胡須,她并不認得的人。
“你是什么人?有何話說?”林孝玨臉色不善。
那人道:“公主莫急,小的是公主的人。”
林孝玨心生警惕:“本宮不認得你。”叫著李固信:“把他抓起來。”
那人一愣,李固信沖上去一個擒拿手將他抓住,立即在他嘴里塞進一個麻核。
那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掙扎著嗚嗚叫。
李固信跟林孝玨交換了一下眼色。
臺下的人都被這變故弄得茫然,到底出了什么事?他們不是都睜著眼睛嗎?
林孝玨道:“本宮不認得的人,打著本宮的旗號,一定非奸即盜,把他押下去,本宮要好好審問。”
她是公主,當然有這個權利。
眾人雖不解這人到底哪里得罪了公主,但也無法阻止。
林孝玨看著衙役:“好了,帶走吧。”
要押走住持大師的事都被打斷了,大家才回過神來。
衙役們再次提起腳步。
臺下又傳出聲音:“慢著。”這次是女子的。
三番兩次被打斷,到底讓不讓人走了?眾人再次尋找聲音的出處。
這次的人離著沒那么近,距臺下三十步左右的地方,有一把椅子,椅子逐漸抬高,坐上的人出現在大家視野里。
林孝玨居高臨下,早就看見方顏夕在那。
想到她和方才的人做了同樣的舉動,一種莫名的危機感涌上心頭。
林孝玨眼珠一動,沒理她,低聲對衙役道:“別聽任何人的話,帶人走,除非有圣旨來。”
衙役二人交流一下,趕緊帶人下去。
薛世攀見來了救兵,忙去拉扯衙役,林孝玨身子一挺,擋在他面前。
薛世攀跟她只隔著一步之遙,她的睫毛有多長,他都能看清,羞得不知所措,連連后退兩步。
衙役已帶著大師下去了。
臺下的方顏夕喊道:“這大師教出來的徒弟也是淫賊,奸1淫了高陽公主。”
四周的人們像是被神仙施了仙術,一瞬間都不動了,千人的巷子,方才還吵嚷不絕,霎時就變得安靜,這是多么可怕。
林孝玨知道方顏夕不會安好心,但是沒想到她敢說出這件事,這可是得罪高陽的事。同時她也知道了,那個在皇覺寺梨樹坡的人就是方顏夕。
方顏夕話說出口也是陣陣懊惱,可是不說又不行,她安排好的人一下子被林孝玨擒住,再找不出替代的人,如果她不上,就會錯過這個機會。
林孝玨在旁人還沒回過神的時候就做出了反應。
她噔噔跑下臺來,直接繞道后臺,拉起覺遠就跑。
高陽在后面也聽見了前面說的話,就覺得四周有萬道天雷轟頂,腦中一片空白,直到看見一個淺白色的身影拉著情郎鉆進人群中她才反應過來。
“覺遠……”她喃喃出聲,下一刻,扶著車廂就要跳下去。
好在福婉手疾眼快把她拉住,道:“清野是在救人,有人要陷害清野和覺遠,咱們得趕緊去接人。”
說完手疾眼快將車簾放下,敲著車廂:“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
哪有最快的辦法,四周都是人,車夫長鞭連連甩著響聲,用辮梢敲著兩邊車轅,最后沖進楊樹林里,才勉強走出一條路,可也非常慢。
福婉這時候才明白,為什么馬車離覺遠那么近,林孝玨卻沒有帶覺遠上車。
林孝玨突然跑了,李固信他們這邊反應也很快,喊話制造混亂,讓人群騷動起來。
人群這一動,擠來擠去,誰在哪里,根本就找不到。
方顏夕本來就離林孝玨遠,都沒看見人去哪了。
但是她也猜得到,這人一定是帶著覺遠跑了。
方顏夕被人抬得高,看著騷動的人群,眼中逐漸露出兇光。
她等這個時機等了好久啊,住持大師贏了也就罷了,如果輸了,林孝玨一定會落井下石,那么她就把覺遠和高陽的事一并說出來,如果不是她說的,是個太監說的就更好了,林孝玨設計讓人抓住持大師,那么覺遠被抓,肯定大家也會以為是她做的,為了將主持大師罪名落實。
看嘛,有什么樣的師父,就會有什么樣的徒弟。
她還特意交代讓那人自稱是林孝玨的人,這完全符合林孝玨的性格,痛打落水狗,不留余地。
這樣林孝玨就會得罪福婉,罪的整個皇室。
一切安排,堪稱完美,可是誰知道那該死的女人那么奸詐,沒等安排的人說事情,她就讓人抓了安排好多人。
她就只能自己出馬,不那么完美,可是也能拉她下水,反正她是殘疾,不在意那些了。
然后讓安排好的人把覺遠抓起來。
再審問覺遠……
都是計劃好了的的,退而求其次的完美,可又讓林孝玨攪和了,她證據還沒拿出來呢。
方顏夕氣得想要踹人,就差她腿動不了。
“林孝玨,就算覺遠跑了,高陽的名聲也回不來了,你一樣脫不了干系。”
她咬牙切齒念叨著。
林孝玨掩藏的很好,中午把覺遠帶出來了。
到了無人的小巷,二人已經氣喘吁吁。
林孝玨雙手撐在膝蓋上,彎腰呼吸,抬頭看著眼前目光懵懂的覺遠,道:“你和高陽的事被人抖落出來了,他們會抓你,還可能會殺了你,你不能再留在京城了,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