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十八騎?
傳說中的燕云十八騎自然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一群頂級兵王的存在,可是康祿山仿制的這個就難說了,畢竟今晚一露面就被衣縹掛掉了一個。
“大概現在應該叫十七騎了吧?”秦暖很是樂觀地說道。
衣縹以手枕頭,斜斜睨了她一眼,“難道所謂燕云十八騎就一定只有十八個人么?”
秦暖一愣,這個有可能,指不定人家還有備用的,三十六騎都有可能。
丁銀掂了掂手中的長弓,嗤笑著反駁道:“你以為是蘿卜白菜吶,那么好弄出來!”
李猗語氣淡淡:“重要的不是他們有多少人,而是,如果真是康祿山的燕云十八騎,為何會出現在這里?如今又是誰在統領他們?史思明在哪里?”
衣縹答道:“我們離開揚州去京城之前,他到了杭州,據說要找安慶緒算賬,安慶緒從金陵退到潤州,情愿同李嗣業將軍對陣,也不敢去見史思明。如今江南那邊,叛軍原本的優勢沒了,他應該不敢離開,也沒法離開。”
李猗沉吟一了一會兒:“不管他們是不是燕云十八騎,可是,這個地方有這樣一群人,而且顯然在我們之前就在這里了,要說同我們要找的東西沒有關聯,我是不信的!,”
丁銀接口道:“現在我們已經打草驚蛇了,按這兩人的身手來看,我們若是遇上一隊,恐怕很難對付!”
衣縹打了哈欠,懶洋洋道:“驚了就驚了唄,咱們就等著這蛇爬出來唄!啊呀,天都亮了,先去弄點吃的!”
秦暖抬頭一看,天際果然露出了一絲白。
她頓時吃了一驚,她剛剛被叫醒的時候,感覺才睡著了不多久呢,竟然都過去一夜了么?這一夜也睡得太沉了!
又愈發感覺那兩個偷襲之人的心機,黎明前是人最疏忽的時候,即便是有人守夜,守了一晚上也倦怠了。且黎明前又是最黑暗的時候,但他們顯然是受過特殊訓練的,夜視和夜聽能力顯然極強。
只可惜,他們遇上的是丁銀和衣縹這樣的變態組合。
衣縹去打了兩只兔子,丁銀烤兔子,李猗和秦暖在溪水里洗臉漱口之后,就是坐等肉熟了開吃。
吃完早飯,幾人起身離開,秦暖有些糾結地看著那火堆的灰燼還有扔在一旁的骨頭,以及衣縹之前搜那死者的身上時順手扔到一邊的零碎東西,還有那個躺在遠處的死人……
“難道這些不收拾一下么?”
衣縹不以為然道:“那個活口都逃掉了,我們還用得著收拾痕跡么?那個死人么,他的同伙自然會來給他收尸,我們就不必費心了!”
昨夜的遇襲,似乎絲毫不影響那三人的情緒,依舊神情輕松。一路上還是衣縹打頭,丁銀斷后,李猗和秦暖在中間,不過行走的速度卻比昨日要慢上一些。
因為走得慢,秦暖也不覺吃力,只是心始終都懸著,擔心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從遠處射來一排箭……
上山下山,足足走了一上午,沒有任何風吹草動,秦暖略略放了心,估計那伙暗處的敵人又是要等到晚上才會發動襲擊。
中午找了一處樹稀草平的空地歇腳,準備餐飯時間,丁銀和衣縹又是一個去弄柴,一個去弄野物。
猗將那副微山地圖給掏了出來,鋪在一塊比較平整的石頭上,道,“阿暖,你把我們昨天和今天走過的地方勾畫出來!”
秦暖掏出她自制的碳條鉛筆,按照李猗的提示,在自己一路走過的地方做上標記。
勾畫完之后,秦暖不由心中一苦,哀嘆道:“這么大一片山,我們才走了這么點地方,還得走多久啊!”
李猗拍拍她的背安慰道:“運氣好呢,指不定今天下午就找到了,運氣不好呢,指不定得把這一片山逛完!”
秦暖咕噥道:“都還不知道有沒有東西呢!”
她又看了看這副微山地圖,可惜,這個時代的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的地圖甚是簡單,只是標注了個大概的外圍形狀。
李猗將那副從玉環上破解出來的葫蘆形的山谷地圖又拿了出來,給秦暖比對。
秦暖也試圖找出圍著這葫蘆形山谷的三座山峰,大概會在這片山區的那一塊。
她比對了半天,依舊是徒勞,這微山縣里的這片山區輿圖,只勾勒出了外圍山形的線條,內部的這一大片就簡略成了“微山九十九峰”六個字……
李猗嘆口氣道:“這里也不曾駐過軍,若是駐過軍打過仗,說不定就有詳細一點的輿圖傳下來了。”
秦暖嘆氣,默然看著眼前的兩幅圖,祈禱運氣好一些,他們很快就能找到那個山谷……忽地李猗抱著她往旁邊一滾,一支長箭破空而過!
秦暖嚇了一大跳,怎么這大中午的敵人就動手了?
李猗放開秦暖,跳起來就要去抓石頭上鋪著的兩張圖——又是一支長箭破空而來,正對著李猗的胸口,秦暖只來得及尖叫一聲:“小心!”
李猗又向旁邊一閃,躲過了這只箭!
然,另外一支箭后發,卻比這只箭速度更快,李猗這一閃避就像是自己用胸膛迎上那只箭刃一般!
李猗手一晃拔出了了腰間的短刀劈開了這支要命的箭!
然而,隨即又是一排三只箭射至!
秦暖和李猗都是箭刃所指。
秦暖剛才本就被李猗帶倒在地上,此時本能地就地一滾——“篤!”她聽到了耳畔箭簇插入土層的聲音,還有頭皮邊利箭帶過的寒風!
她第一次覺著距離死亡這樣近!
隨即,她的手腕被大力一帶,身體被李猗直接拉了起來,然后就被拽著向一邊的密林里沖去。
身后依舊有長箭破空追來,李猗將秦暖往前一推:“跑!”而后側身回手一刀揮開了箭矢。
秦暖自知自己跑開了,李猗還少些顧忌,埋頭拼命沖進雜樹最密的地方。
李猗邊跑邊揮刀擋開了兩只箭矢,也跟著秦暖沖進了密林里。
有大大小小的雜樹做遮擋,兩人松了口氣,秦暖不由急道:“圖!那兩幅圖怎么辦?”
李猗恨恨地道:“沒辦法取了!”
秦暖道:“衣縹和丁叔呢?”
李猗沉著臉道:“大概他們也遇上了!恐怕圍攻他們的人更多!”
然后跟秦暖解釋道:“剛才襲擊我們的最多兩個箭手,若是有三個,就能組成箭陣,將前后左右四個方向全都鎖死,即便是丁銀那樣的高手,也脫身不易!況且他們倆剛才出去,是分開的,一個東一個西!”
這可怎么辦?被人圍著各個擊破?
對方最少有十七個人呢!
這三個人精中的人精,怎么就沒有一點防備呢?
衣縹還是暗衛總頭子呢!這樣瞧著,怎么感覺在金陵的那位胖胖的楊大叔都比他細致嚴謹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