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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竹山村這日,已是六月底。
眾人快馬加鞭,用了一個月時間,終于抵達益州。
一路過來,和半年前兗州沐陽那次雪禍時的現象,有相似之處,途徑鶴州、快到益州時,碰到許多從益州逃出來的難民。
軒轅承天這回做的挺到位,他給受災周邊各地下了旨,配合救助災民。
如此舉動,看似解難民后顧之憂,無形中卻給慕清秋帶來了壓力。
善堂之名流傳甚廣,那些災民受了難,第一想到的便是投靠善堂,朝廷明明開設了收納難民的場所,卻根本不能與善堂相比,如此一來,就造成一種對善堂來說極為危險的現象。
善堂與朝廷,似在爭搶難民,而善堂以其民心所向的巨大聲望,穩操勝券。
這不是打朝廷的臉,打皇帝的臉么?
慕清秋親自前往災區,沒法分身處理此事,卻也知道任由事態發展下去,會觸犯龍威。
到那時,慕清秋乃至整個善堂,以及慕清秋的所有產業都將受到威脅。
皇帝就是時代的天,慕清秋的產業在天昭境內,那皇帝便是壓在她頭頂無法逾越的天,她要敢逾越,那就是跟皇帝叫板,這絕對是作死的節奏。
這事兒讓慕清秋很郁悶,也十分頭疼。
元玄眼看著事態將慕清秋逼入如此境地,復仇的心更加堅定,只有獨霸一方天下,才能給慕清秋一片絕對自由的天。
進入益州府后,蘇孝文被留在了益州府善堂。
益州善堂的掌事姓張名木,張木并非愚笨之人。
他也看到了善堂的壓力,自地方上受災以來,雖然遵從善堂的宗旨接納災民,他心里總是七上八下的打鼓。
就像慕清秋擔心的,益州善堂門前羅雀,益州朝廷開設的難民收納之所,卻是門前寥寥,與善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一現象與鶴州所見如出一轍。
蘇孝文看到如此情況,當下做了個破釜沉舟的決定,善堂門口掛出牌子,言明善堂已無法承擔更多的難民,請另尋他處尋求庇護。
這法子,也是慕清秋留給鶴州善堂的主意。
估摸著時間,鶴州那邊的善堂該是已經公布。
蘇孝文為了突出‘無法承擔’,甚至將(美味)糕點鋪、彩衣坊等世人皆知與善堂關系戶統統關門。
如此雷厲風行的舉動,讓那些朝廷中人,看的目瞪口呆。
那些沒能投入善堂,對善堂心生怨言的人,漸漸自醒,難道他們真的給善堂造成了困擾?
那些早一步入住善堂之人,心生僥幸的同時,漸漸覺得尷尬羞愧,善堂為了給他們提供食宿,連彩衣坊那么來錢的店鋪都關了,怕是真的無法負荷啊!
而原本早已落戶善堂的人,除了幾個高層知道底細外,旁的人個個面露苦澀,甚至漸生怨念,明明朝廷有收納難民之所,為什么要來善堂擠?他們這些靠善堂為生的人,好不容易得安身之所,難道又要居無定所、外出流浪嗎?
無可避免的,善堂內部起了分歧,難民與善堂原有住戶大吵起來。
爭吵之時,也不知誰先動了手,一場廝打展開,張木及蘇孝文都被廝打波及,紛紛掛彩。
如此大的事,惹來益州州府,益州州府見此,立馬用兵力鎮壓,人群散開,善堂原住戶見張木和蘇孝文受傷,紛紛自責羞愧。而難民,見把善堂搞的如此,也有些不好意思。
空氣一下子沉寂起來,也不知誰輕輕的說了聲:“朝廷不是有收納難民的場所嗎?要不,我們去那里?”
此話一出,瞬間點醒了眾人,難民們紛紛撤離,好像晚一步就會被難民所拒之門外。
益州州府安慰了幾句張木,隨后帶著人快速撤離。
困擾善堂的問題雖然解決了,卻也是殺敵三千自損五百,蘇孝文抱著血琳琳的右臂,臉色發沉。
善堂之所以正常運營,是因為與善堂同時存在的,還有許多盈利產業。
善堂的人力支撐那些產業,那些產業養活善堂之人,如今產業關門,善堂的支出沒了來由,善堂里的人沒事可做,循環被打破,看來短時間內,益州善堂也要關門歇業了。
不過對此種結果,蘇孝文一點不心疼。
善堂本就是慕清秋的善舉,受益人除了落難之人,還有當今皇帝。
既然皇帝不喜善堂名聲大躁,他們又何必替皇帝解決麻煩給自己添堵?
主要是,朝廷有收容難民的場所,難民有去處,善堂的存在就有些畫蛇添足。
蘇孝文的決定,讓張木臉色發白,卻沒有反對。
張木是益州善堂建立之初,蘇孝文親自挑的人,能當上善堂掌事,豈會看不出善堂的危機。
況且,張木不僅是益州善堂掌事,更是益州慕清秋旗下所有產業的總管事,慕清秋的產業如何運營,他心里清楚的很。
糕點鋪、彩衣坊、田莊、魚塘等等,用善堂收容的人力創造收益,再用收益支持善堂的花費支出。
幾年下來,善堂的人越來越多,受善堂人力推動的產業也越來昌盛。如今情勢所迫,不得已關閉盈利產業,也切斷了善堂的資金源,沒銀子善堂還經營個毛線啊!
張木等都是受過苦挨過餓的,好不容易在善堂找到棲身之所,且受恩人重用,發揮了自身價值,他們原以為善堂會是他們一生的事業。
沒想到被朝廷阻撓,張木等人心中豈能痛快?心中忍不住大罵皇帝:昏君!
蘇孝文不知道張木的心思。
善堂盛名暫壓,借著這個勢頭,蘇孝文顧不得胳膊上的傷,做了幾個安排。
慕清秋在益州的所有產業,除善堂、糕點鋪、彩衣坊等標志性產業,其他的正常運營全部過戶,過戶后的產業人,不再是慕清秋,而是元玄。
改為元玄,是蘇孝文深思熟慮后的決定,他是過來人,看的出元玄和慕清秋之間的情愫,兩人馬上要成親,在蘇孝文眼里,早就將元玄當成了慕清秋的夫婿。
既然是夫婿,產業掛誰的名在蘇孝文看來也沒多大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