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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靈兒擠到人群里面瞧過賣得是什么之后,再轉過頭來,齊清兒已經不見了,只剩下滿街不相干的人。
急得靈兒滿街大喊,滿街亂竄。
看到背影和齊清兒差不多的,靈兒撲上去就扯人家的胳膊,看著一張張陌生的臉,靈兒急得直掉眼淚。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自己走丟了呢。
齊清兒早己悄悄地隱到小巷當中,順著小巷往祁王府急步而去。
因為祁王府正門向街,人多口雜,齊清兒故意繞到了西側門,在門口停了好一會兒,方揚起手在門上敲了兩下。
上次她從這里踏出去的時候,她就告訴過自己,從此不再踏進祁王府半步。現如今,她又想盡了辦法要單獨來祁王府一趟。
齊清兒側過臉,自嘲般的一笑。
天意可不是會捉弄人。
府門吱呀的打開,一個身材高挑,臉型細長的年輕人出現在門前。
齊清兒上下打量了一番,方有禮道:“不知祁王殿下可在府上,小女有要事需和祁王殿下商量。”
年輕人沒見過齊清兒,愣了一下,“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嬅雨。”
年輕人像似豁然開朗的抬了一下眉,又將齊清兒引到院內,“請姑娘在這里稍等。”
說罷,便隱身而去。
祁王府上滿府的檀木香氣,齊清兒竟不自覺的深深吸了一口。這個味道和十五年前祁王身上的一模一樣,這么多年過去了他還是喜歡這個味道。
皋俊昇,齊清兒在心中默念,你到底是變了還是沒變?
片刻,院中有人行走的腳步聲,齊清兒忙整理了情緒,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可她沒有看到適才開門的那個年輕人,而是祁王闊步而來。
他依舊一身素白,沒有束髻,烏發披肩而下,桃花眼不偏不倚地對上齊清兒的雙眸,幽幽地透著微光,他似乎早知道她會過來一般。
齊清兒飛快了瞟了一眼祁王的雙眸,然就這么一眼,她就亂了心緒。
這不是一件好事。
連忙低頭平靜了一下,方娓娓屈膝道:“祁王殿下。”
老半天,會有回話。
齊清兒按耐不住,又加了一句,“不知殿下有沒有時間,我有些事情需和殿下商議。”
祁王往前挪了幾步,抬手撩起齊清兒的下顎,“讓我猜猜,事關純凈公主比武招親吧!”
他的語氣是肯定,異常的肯定。
齊清兒沒有覺得意外,淡然地看著祁王,“正是。”
“那請嬅雨姑娘到書房一敘!”
齊清兒聽著嬅雨二字,特別的刺耳,他明顯在說這兩字的時候故意用了用力。
嬅雨二字難道有什么問題,齊清兒深感不妙。
隨著祁王的腳步,來到了蘭香苑中的一處相對簡陋的書房。
房內一張案幾,一把長椅,一個燭臺,再無其他。齊清兒環顧了一下四周,重新把目光落在祁王身上。
他似乎很喜歡這里的僻靜。
“斯是陋室,還請姑娘不要嫌棄,請坐。”
說笑了吧,她哪里有資格去嫌棄,不經莞爾一笑道:“這間書房雖然一切從簡,但不能說陋。我又怎么會嫌棄呢!”
祁王桃花眼一凝,表現得像從未接觸過齊清兒一般,修長的手指撫弄著案幾上的茶壺,老半天方道:“姑娘是不希望璟雯下嫁是嗎?”
“我猜殿下也有此意。”
齊清兒面無表情,低頭摸著面前的茶皿,冷不丁地來了這句。
祁王撫弄茶壺的手一緊,隨即給齊清兒斟了一杯茶,“姑娘何處此言?”
齊清兒繼續看著杯肚,不緊不慢道:“因為殿下是真的關心純凈公主,不愿看到她受到傷害。”
他確實關心純凈公主,不讓劍楓為此上擂臺,不只是擔心劍楓的背景會連累公主。但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花了數年讓諸皇子都以為他只愛桃源,不喜歡朝堂上的爭鋒相對。他不希望劍楓的出現,將諸皇子的注意力再次引向他。這對他想要重返朝堂,重獲政勸沒有好處,只有壞處。
祁王震了震身子,仔細思考著齊清兒的話,良久方揚起桃花眼再次不偏不倚地對上齊清兒的雙眸。
“那姑娘不想讓璟雯下嫁,是因為姑娘暫時還不想離開公主府。”
他說得沒錯,齊清兒眼底閃過一絲吃驚。
又轉淡了雙眸對上祁王投來的眼神,“對,今日前來就是想請殿下幫一個忙,不讓公主下嫁。”
祁王淺紅的薄唇輕抿,“姑娘既然是有備而來,何不將話一次說個明白。”
她沒想到他這么爽快,低頭抿了一口茶水,方道:“這次比武招親,陛下要求參賽者必須都要有官階。我這兒有一個人選,能保證陛下定不會將公主許配給他,但需要殿下給他一個職位,混了九品芝麻官就行。”
祁王依舊看著齊清兒。
這樣的一個女子,還讓他怎么相信她只是刺州一個布匹商人的女兒。
隨即桃花眼瞟向窗外,“姑娘如何覺得本王就幫得了姑娘這個忙呢?”
“就憑殿下能在公主府安插眼線。”齊清兒說這句話時故意盯著祁王的雙眸,見他毫無反應,繼續道:“祁王殿下只是表面看上去沒有黨羽,無視朝堂而已……”
齊清兒看著祁王突然頭過來的焦灼的眼神,立馬打住。
這個時候有些話,點到即可,她此次前來也是想請祁王幫忙的,還不想惹到祁王。
“姑娘還真是見微知著。說吧,你的人選是誰?”祁王起身,他竟有點害怕面前這個女子,挪步走到了窗臺前。
“等到了比武招親當天,殿下自然就知道是誰了。”
齊清兒道完此句,喝下了整杯茶。
她也不知道那個人選是誰,昨天嚴頌只是答應了她會找這么一個人,卻沒有告訴她會是誰。
嚴頌的出現總是出其不意,弄得她竟忘了這個細節。
但不知為何,她卻相信祁王,就算她不能告知人選是誰,他照樣能夠辦妥。
祁王輕輕點了點頭,臉上的神情讓人難以捉摸。
重新看向齊清兒,薄唇輕啟,“姑娘此次前來故意走了側門,想來是為了掩人耳目。姑娘又是如何確定,我就不會將你來訪我祁王府的事告訴公主呢?”
“殿下不會說的,就像我不會告訴公主,殿下在她府上安插了眼線一樣!”
**裸的要挾,她竟敢要挾!
齊清兒道完這句,自己都一驚,她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
祁王猛轉身,修長的手指如閃電般從她的后脖頸扣住,拇指準而穩地按在了嚴頌留下的吻痕上面。
突然在公主府出現的那個俠客是誰?祁王挪動手指,在吻痕上磨蹭,直到齊清兒感到不自在。
冷冽又灼熱的目光掃動著齊清兒的全身,然后手臂稍稍用力,拉近了和齊清兒之間的距離,“你的身份最好是真的,本王最恨的就是欺騙!”
灼熱的氣息碰撒在齊清兒的粉唇上。
是啊,祁王無故成了罪婦之子,母后被打入冷宮,自己被廢了儲君之位。他至今都認為這是一個騙局,一個如同蜘蛛網一樣的,暗藏著劇毒的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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