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心術

第一百六一章,掩蓋傷口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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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過要傷害他嗎?

沒錯,她想過無數次,甚至是每日每夜的想過。

可是當劍抵在了他的胸口,傷害就在眼前的時候,她卻發現過去的種種只是她自己給自己強加的憎恨。

她抬起雙眸,對上祁王的眼神。

這個時候她竟然想要祁王去恨她,至少在她毒發之后,可以撇開祁王一走了之。

“殿下……”

良久的對視,和沉默之后,她道出了這兩個字。

在心尖上竄動的俊昇哥哥這幾個字,怎么也說不出口。

“殺了我!清兒,你連一聲俊昇哥哥都不愿意叫我,或者是簡單的稱呼你,你都做不到!活著......也是折磨!”

祁王雙眸突然的空洞,然后握著劍往自己胸口刺去。

那一瞬間,什么聲音都沒有了,連利劍刺入皮膚的聲音都聽不見。只剩下彼此深深淺淺的呼吸聲。

然后鮮血染紅了祁王胸口的白色衣襟。

齊清兒撕心裂肺的大叫一聲,“不要!”

來不及掉眼淚,她奮力地拋開手中的青云劍,“俊昇哥哥,不要!”然后是劍身落地的聲音,伴著齊清兒的嘶喊。

祁王往自己胸口刺的時候,抓的是劍身,不能很好的控制力量。齊清兒拽動劍柄,在劍頭刺入祁王胸口的一瞬間,抽回了劍,丟到了地面上。

“不是想殺了我嗎?!齊清兒!”祁王根本不在意自己胸口的劍傷,也不知哪里激起的憤怒,他揚手拍在了齊清兒身后的墻面上。

將齊清兒死死地控制在身前。

齊清兒慌張的掃向祁王胸口越來越大的血紅印記。

原來當她真的傷害他的時候,她自己也是那么痛。

“不是!我想過要殺了你,傷害你…….可是我做不到!做不到!”齊清兒在祁王的胸前,手舞足蹈地放聲哭泣。

她感受有一雙溫暖的手,一點一點將她收緊。她將頭埋進祁王垂在右肩的烏發中,終于突破心中最后一道防線,伸手將摟住祁王的腰,用她所剩的全部力氣,抱住他。

“我們檢查一下傷口,好嗎?”齊清兒用指尖感受中祁王背部的曲線。

這是她有生之年,第一次和祁王相擁。

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祁王比齊清兒要高出大半個頭,他抬手摸了摸齊清兒烏發中的血跡,然后在她的烏發上親了親,道:“這點傷,不算什么。”

“檢查一下吧,總要止了血才行!”齊清兒輕輕松開自己的手。

祁王卻沒有要放手的意思。

都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還會在乎這一點傷嗎?

然這個時候,書房的門突然被打開。

相擁在一起的齊清兒和祁王,誰都還沒能反應過來。齊清兒忽感手臂上吃痛,然整個人就被一只纖細有力的手推開。

此人像是一陣風一樣,從書房門口,到從祁王身上推開齊清兒只用了不到一秒的時間。

齊清兒沒能站穩,好在離墻很近,后背摔在墻上,發出悶悶的響聲。

她連忙用手按在胸口,強壓住心口的絞痛和咳嗽。

再抬起眼時,看到一個十五六的少女妥妥地護在祁王的身前,“我不許你傷害我哥哥!”

少女在自己房中聽到了有人嘶喊的聲音。

沖進祁王的書房又看到地上帶血的青云劍,便斷定是齊清兒要傷害祁王。

她很快地轉身瞄了一眼祁王胸口的劍傷,然后做出防攻的姿勢,道:“哥哥,你武藝卓群,怎么會叫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刺傷!”

齊清兒怎么會不認得這個十五六歲的少女。

那日,她夜訪祁王府,離開的時候看到的那個十五六歲的背影,就是眼前這個少女。

齊清兒抬眼看著少女。

忽然間,她心中有一塊地方劇烈的顫抖。

少女和祁王長得真像,像得似乎只有性別的差距。

她曾以為祁王至今未娶,是因為他喜歡楚秦歌和眼前的少女這樣的粉子。

不喜歡在人前做有妻子室的皇子,只喜歡在背后這樣尋歡作樂。

多日前,楚秦歌向她哭訴了她對祁王的仰慕。

她才發現,原來楚秦歌并不是祁王的粉子,只是一個受了祁王恩惠的人。

而現在,當她看著眼前這個少女。

她心中最柔軟的地方突然被撥動了一下。

這個少女無疑是祁王的妹妹,那樣青澀緊張的臉龐也像級了祁王的母親煬易桀。

原來從回京之后對祁王的誤會,都只是她一個人編想出來的而已。

原來,祁王真的是至今未娶,至今都沒有......

這么做都是為了等她嗎?

齊清兒飛快地掃了一眼祁王的雙眸,最終將視線落在了祁王的傷口上面。

“婭楠,這里沒有你的事,你馬上離開。”祁王撥開婭楠護在他胸口的手,用哥哥命令妹妹的口吻,叫她離開。

然婭楠是一個極度缺少親情的孩子。

這個時候,她怎么可能看著自己唯一的親人受傷,“她是誰,哥哥你為什么要讓她這樣傷害你。我不走!她在這里我就不走!”

從冷宮中出來的婭楠有著旁人沒有固執,她重新伸出手,護在祁王身前,并死死地瞪著齊清兒。

似乎齊清兒是混世惡魔,會將她唯一的親人帶走。

齊清兒只貼著墻不說話。

誤會解除得太晚,如果早一點,她會不會相信祁王多一點,或許在回京之后主動向祁王說明自己的身份呢?

大聲的告訴祁王,她需要他的幫助。

只是現在,生命都快要沒有了,還談什么幫助。

祁王深吸一口氣,視線一直沒有從齊清兒身上挪開,他再次拉下婭楠護在他胸口的手,“婭楠,別這么不聽話,她不會傷害你哥哥的。”

婭楠卻死死拽著祁王的衣角,手被拉下來的時候,也沒有松開。

祁王身上本就穿得單薄,被她這么一牽扯,胸口的傷很快從薄如輕毛的細絲寢衣長袍中露了出來。

那樣模糊的一個傷口,在幽暗的燭光下異常醒目。

祁王很快拉住了領口的一邊,使得寢衣輕輕淺淺的披在肩上。他突然對著婭楠怒道:“你現在馬上給我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不到天亮不許出來!”

婭楠受驚地往后一縮。

這是她來到祁王府之后,祁王第一次對她發火。

她飛快地看了看齊清兒,見她單手捂在胸口,面色也很難看,并不像能傷害祁王的人。

咬咬牙,藏起臉上的委屈,跌跌闖闖地走出了祁王的書房。

看到婭楠離開之后,祁王趕緊將袍衣拉好,掩蓋住胸口的傷。

然他的動作再快,齊清兒還是看見了,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胸口,哪里只有一處傷,除去齊清兒剛剛刺的一劍,和齊清兒記得的,在孤山上被嚴頌刺的那劍。

在心臟的位置,有一道明顯的紫痕,拇指般大小。

齊清兒明顯覺得祁王在有意掩飾這一道紫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