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心術

第二百九一章,跪求

皇后在其身后的一聲長吼。

幾乎震動了整個后宮。

她無力狼狽地爬在地上。

皋帝離開時的那個背影,無疑在她榮華富貴的生命線上畫上了句號。

她強烈的意識到,這一次,已無再翻身之日。

皋蘭潔在她身后看著她,也踉蹌地坐回軟椅。

地上的那個哪里還是她的母后,一點沒有她母后該有的端莊樣子。

腦子里同時閃過法師說的亡靈與冤魂。

她眼中皇后的背影,被無形了蓋上了一層模糊的幽靈般的薄影,恍恍惚惚,慎人得很。

猛地起身,叫了自己的貼身侍女就往后寢宮去。

留下一人獨坐的皇后。

皇后見自己唯一的女兒也走了,頓時傷心萬分。

當場嚎啕大哭。

宮女們都從未見過這樣的皇后,一個個都慌了神,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也就有由她這樣哭著。

太子那邊聽說了此事。

當下就帶著太子妃直奔皋帝養心殿。

作為太子的他,深刻知道,有他當太子的一天少不了他的母親是這后宮之主,一國之母的庇佑。

且又聽聞了法師的事。

稍稍撿聞了幾句,便大感不妙。

什么冤魂與亡靈,這不就是說皇后在過去曾冤死過人么?

皋帝若真信了這事,他母后以后也別想再做一宮之主了。

這就意味著,他這個太子將不會再是皋帝的嫡子。

歷來儲君非長即嫡。

皇后真倒,太子便即不是長也不是嫡。

二人匆匆忙忙來到養心殿門口。

大門卻是緊閉的。

太子的心頭更緊。

待張公公出來,向其說明來因,張公公進去稟報。

朱紅的大門打開又合上。

卻沒再打開。

張公公也沒再出來回話。

太子焦頭爛額,以前可從沒遇到過這樣的事兒。

不愿意見,總會讓張公公出來說一聲的。

這一次,沒有回音,不知是見還是不見。

太子搓著手,在大殿門口來回踱步。

太子妃見太子跟丟了魂兒似的,也開始心驚膽戰,不多時,額角上便是黃豆般的汗珠子。

等了半個時辰。

里面仍無反應。

父皇在午休,或是在用膳,再或者有重臣在內商議國事,再不濟就是那位嬪妃在.......

太子等著焦心,自己給找緣由。

然大紅的朱門緊閉。

還是沒有一絲要打開的跡象。

太子甩了甩袖子,欲上前敲門,被太子妃給攔下。

“我們本就是來求情的,殿下這樣去敲門,未免打擾了陛下,到時候情況只會更糟糕。”太子妃搖頭道。

她臉上的胭脂在驕陽下都快化掉了。

太子抿嘴,看了太子妃一眼,終是打消了敲門的念頭。

又等了近一個時辰。

腿都站軟了,養心殿內還是沒有一點反應。

太子心下越發著急,不管不顧地就跪在了養心殿門口,高喊,“父皇,兒臣想為母后求情,還請父皇見一見兒臣。”

沒有回應,朱門照樣死氣沉沉。

太子妃見太子跪下了,自己也忙跪倒在地。

對著朱門磕了一個響頭。

里頭,皋帝不是不知道太子在外面。

自聽張公公說,就知道太子是來求情的,故而不見。

張公公欲出去回絕的時候,皋帝卻將張公公留在了殿中。

只道:“隨他去。”

這會兒子又聽見太子在外面高呼,心中頓時不是一個滋味。

太子能想到的,皋帝未免就想不到。

說他是來為皇后求情的,不如所他是來保他太子的地位的。

皋帝想到此處,冷哼一聲。

又想到正陽宮里的皇后,還有法師說的話,真真兒的刺耳。

“張公公,去把法師給朕重新召回來。”頓頓,又道:“從側門出去吧,正門處的太子且讓他跪著好了。”

可張公公領命轉身,又被叫住。

“等一下,別去了。”皋帝思忖半餉,指了張公公回到龍座后給他捏肩。

張公公沒見皋帝這樣猶豫不定過,故道:“陛下若不相信法師的話,將他召回來,當著陛下的面他必定是不敢撒謊的。”

皋帝若有所思,拿手指間在案幾上敲打。

心中忽然覺得法師說的話或許屬實。

因為冥冥中似有那個一個幼小的亡魂,當年死在了宮中,但具體,沒有線索,皋帝已經憶不起來。

“現在去找也晚了,誰知道他身在哪個谷。”皋帝喃喃道。

張公公不接話,他知道皋帝是不想召了。

若想召,管他哪個谷,沒有召不回來的。

皋帝身體不由得一顫,覺得脊梁骨寒涼涼的。

過了好半餉,又道:“最近一直都是惠妃在管理六宮,雖然經驗不夠,但她心靈,管理得很是妥當,又有很大進步。你等會兒去趟皇后那邊,將鳳璽取了交給惠妃,她以后要辦什么事也不用總往正陽宮跑。”……“至于皇后,且讓她休息休息,不必禁足,多找幾個宮女看著她就是。”

說完,頭疼地揉著太陽穴。

嬴程德的皇后形象,在皋帝這里,已然全損。

太子繼續在殿外跪著。

倆人均是汗如雨下,口干舌燥。

面前也開始恍惚。

太子妃小聲道:“陛下不會不在養心殿吧?”

太子瞪她一眼,道:“若父皇不在,定有太監來告訴,正因為他在,沒有他的指令,才沒有人敢上前來和我們說話。”

太子妃恍然大悟的點頭,又泄氣地搖頭。

太子費力的挪了挪膝蓋。

下半身已經沒了直覺。

敲上去都木木。

他心一沉,他身為太子這么多年,什么時候在養心殿外跪過這么久?

逐又高呼,道:“父皇,父皇,兒臣求您見一見兒臣,那法師的話不可信啊!父皇……”

他說了和皇后一樣的話。

沒多時,朱紅的大門開了。

里面走出來的是張公公。

他揚一揚佛塵,道:“太子殿下,這夏末的日頭最毒,您還是回去吧!”

“父皇呢,我要見父皇,張公公……”太子邊道邊往養心殿內看。

張公公打斷話,道:“陛下正在歇息,誰都不見,殿下該了解陛下的,這個時候還是不要跪在這里的好。”

太子哪里愿意聽。

他回去了,就是承認了皇后身上復有亡魂。

這是多么滑稽可笑的事情,他打死都不認。

張公公見其不走,無奈的搖搖頭,自行進殿。

太子和太子妃繼續咬牙跪著。

這一跪就是一整夜。

第二日清晨,只有太子還將將能夠跪坐著,太子妃早暈了過去。

皋帝吃完早膳,換上朝服準備上朝的時候。

方看到了跪在門口的二人。

然彼時,太子累到說不出一句話。

只勉強仰望著皋帝,嘴巴張開又合上。

皋帝稍頓了頓,揮揮袖,在一行人的簇擁下上朝去了。

張公公算有眼力勁兒的。

皋帝隨意揮了揮袖子,他就明白是什么回事。

忙叫來了太醫來,號了脈,配了藥,又給二人準備了一些水食,完了直接命人將他們送回了太子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