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吼道:“陳文靖!你就是這么跟本太子說話的嗎?!”
一時有些氣喈。
陳文靖不以為然,道:“難道我說的有錯嗎?!”
太子紅眼,道:“真枉費我蘭潔皇姐跟你這些年,要不是因為她,怕是你的仕途早就已經盡了!”
氣到口不擇言,無心于措辭。
陳文靖聞言,眼更紅,道:“是啊!要不是因為她,我何至于到現在膝下無子,后繼無人!”
太子反駁,道:“那還不是你罪有應得。藝館奪人傷了我皇姐的心不說,還是害得她失了腹中胎兒,大怒之下血崩,再不能有孕!”
這話不說還好。
說了直接勾起陳文靖求子之心更甚。
“太子這樣說話,未免太不近人情!蘭潔她肚子里的也是我的孩子,孩子沒了,我比誰都傷心。太子殿下說是我害了她腹中胎兒?!殿下可知為父之心?”……“我都沒有責怪蘭潔失去腹中胎兒之過,太子又憑什么說這是我罪有應得!”陳文靖嗤之以鼻。
太子氣到甩袖,道:“你還想責怪我蘭潔皇姐!本太子今日非幫皇姐出了這口惡氣!”
逐又沖著院子大吼,道:“來人,將這種不忠之徒給我拿下!”
全然忘了是在郡主府。
齊清兒一直站在畫廊下面,遠遠看著。
不阻止也不勸說。
府上的府役聞聲是太子,紛紛看向齊清兒。
不知是進是退。
太子見府役猶猶豫豫,心中更火。
他是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下,這周圍的人就不應該有不聽他指示的。
否則就是對他王權的挑戰。
又吼道:“怎么?連太子的話都敢違抗!都不想活了!”
眾府役一聽這話,不敢怠慢。
紛紛向陳文靖靠近。
可又念陳文靖是二品忠臣,是他們這些小官小吏不能比的,走到陳文靖身后又都愣住不敢再靠前。
尤其是陳文靖的一聲吼之后,更是哆嗦得往后倒退。
太子急眼,道:“我看你們是真的不想活了!信不信我現在就將你們就地處死!”
眾府役沒了主意。
有幾個怕死的裝模作樣膽膽怯怯地按住了陳文靖的手。
力氣像是在捏棉花。
陳文靖大笑,甩手推開府役,道:“太子忘了,這里可是馥雅郡主府。太子在郡主府上大開殺戒,怕只會惱得陛下更加不愿意見你!”
“陳文靖!你這個無恥之徒!枉費我當年對你的提拔,如今你這般翻臉不認人,本太子也不必對你手下留情。”太子說著旋身就從一個府役的腰間上拔下一把長劍。
想來真是走火入魔迷了心智。
這一切還不都是王權給鬧的。
太子無路可尋,一心要救皇后于危難,奈何無人相幫。
面對身為屬臣的陳文靖,換句話說身為皇后女婿的陳文靖都不愿意相幫。太子可不是要狗急跳墻,豁出去了。
陳文靖在兵部整日和兵器作伴。
自然也不會被這長劍給嚇著。
冷哼一聲,卻將目光掃向周圍人,道:“都看清了。太子在郡主府上無理取鬧,竟要兵戎相見,這種大逆不道之舉,來日陛下問起,你們都要實話實說!欺君可是要殺生的!”
太子徹底被激怒了。
完全忘了尋陳文靖尋到郡主府上,為的是求陳文靖幫忙。
怒氣之下揮劍就朝陳文靖砍去。
陳文靖也有些武藝傍身,掠身躲開。
太子再向前,邊道:“亂臣賊子,你這輩子都不配有子嗣!”
陳文靖聽得兩眼冒火。
自皋蘭潔落胎,他沒有一日不為子嗣著急。加上一個不愿給他生子嗣的楊柳,他可謂是滿腔怒氣,正愁沒有地方發泄。
以當下的場面來看。
太子占了下風,他無故鬧事,把劍相對。
而陳文靖則處于被動。
如此一想,他便不用將太子的東宮之位放在眼里。左右傳到皋帝耳朵里,錯的都是太子,他陳文靖不過是無奈脫不開太子的糾纏罷了。
心一橫,便和太子扭打在一起。
太子雖然是個從不拿刀舞劍的書生,但他年輕,一身蠻力。
而陳文靖,常與刀槍相伴。然這段時間他孤枕難眠,更為尋楊柳一事操碎了心,加上蘭潔一直在府上鬧騰。當下面對太子的攻擊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如此兩人扭打在一起,實難分出高下。
眾府役瞅著,攔不是,勸不是,紛紛搓手不知如何是好。
齊清兒則不聲不響退到一角。
陳文靖和太子有今天這樣的局面,少不了皇后的壓迫,皋蘭潔的無理取鬧,更少不了她和祁王二人給下的圈套。
換句話說,陳文靖和太子之間的火藥是皇后親手埋下的。
卻是她齊清兒和祁王親手引爆的。
看著前院中扭打的二人。
齊清兒將目光落到一邊。
這時扭打中的陳文靖大叫一聲,聲音極是慘烈。
且說竹婉這里。
從出了馥雅郡主府,便一路飛奔到了祁王府。
因她有祁王特赦,無需稟告可直接入府。
府上祁王正在書房內教婭楠練習射箭。
他站在婭楠身后,雙臂環過她的肩膀,手把手教她,可謂兄妹情深。
這里面多有對將婭楠困在府上不讓出門的內疚。
故而時不時教她一些新鮮玩意兒。
也不至于整日止于府內,過于寂寥。
婭楠自然心知其意,進府這半年多也從未有過怨言。只靜靜等待翻案重獲新生的那一天。
竹婉走的急,未敲門就進了祁王的書房。
祁王和婭楠俱是一愣。
但看竹婉臉上的表情,似有何緊急之事。
便放下彎弓,祁王微蹙眉道:“是郡主那邊發生了什么事?”
竹婉點頭。
逐將陳文靖尋楊柳搜府一事,以及太子尋陳文靖互不對付一事說了。
祁王聞言臉上略有吃驚,道:“郡主可說讓你將此事告訴我的緣由?”
竹婉搖頭,道:“郡主未曾說明。”頓了頓,又道:“全憑殿下的意思。”
祁王頷首。
看了看婭楠,在她肩膀上拍拍。
婭楠讀得懂他的眼神,會意的點點頭,自己回房間去了。
竹婉見婭楠退下后,又道:“奴婢離開郡主府之后,陳大人和太子正有水火不容之勢……”
祁王目光一凝,似已有謀劃。
揮手道:“本王知道了,你且先回郡主府。保護好郡主,萬不能讓她有任何閃失。”
竹婉應聲退下。
祁王匆忙換了宮衣,親自在馬廄中拉出一匹駿馬。
掠身而上,直奔宮門。
在養心殿中批折子的皋帝聽聞是祁王來了,心下歡喜,手頭上正好有一事想問問祁王建議,逐讓太監請了祁王進來。
因陳文靖和太子打鬧郡主府的事。
說大可大,說小可小。
祁王著急進宮,一來心系齊清兒安慰,二來想捉太子無理取鬧的現行。
但卻不能將這些放在臉上。
畢竟郡主府上的三人,表面都和他無太大關系。
過于著急,反叫皋帝疑心。
故進殿后先回答了皋帝的提問的國事。
皋帝見他似有些風塵仆仆之感,逐問道:“怎么想到這時候到朕的養心殿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