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夫妻閑話二房事
095夫妻閑話二房事
夏彥嫁了掌上明珠,與柳尚書家又親厚兩分,心中自是極為高興地。≥八≯一
兩人雖是平級,但若論起來,京兆尹到底不比刑部尚書直面天聽。一方執掌京城治安,卻還有個五城兵馬司互相牽制,一方卻是****能進宮面圣,極受當今器重。不說其他,單單柳尚書要比他年輕了近十歲,封侯拜相或許艱難,來日升個一品大員,卻是板上釘釘的事兒。
自家人知自家事,他能做到如今的位置,幾乎已經是仕途的盡頭,再難有所進益,最多不過等到他致仕的時候,當今能給他幾分薄面,加封一二。
夏家白手起家,若非祖上突救駕之功,也許混到如今也就是個泥腿子。夏彥乃是劉氏親子,洛子謙來時雖已懷孕,但因生育一場,便也只把當他是親兒,從小一手教導長大。
洛子謙是何等樣人?宮中的貴妃娘娘,又有一品大將軍府做后盾,從小似男兒般教養長大,經過數十年的宮廷生活,卻并未閉塞消息做那閨閣女流。
說句大實話,她的心性眼界是尋常男子所難企及,只怕比夏老爺子還強上不少。
她教出來的孩子,縱然資質差些,也絕對不會好高騖遠,自視甚高。
是以夏彥在看清自家的地位立場之后,他很快便找準了定位。
靠資歷提升本就艱難,他家里的底子既不若勛貴人家豐厚,自己也不是滿腹才學的狀元郎,能到如今,不過依托圣眷二字。
可當今……說句不恭敬的,已經老了,這圣眷,也不知何時就到了頭。
要說夏彥沒想過那從龍之功,那可定是假的。大丈夫立于事,哪能一點謀算都沒有?
可不管是洛子謙也好,夏老爺子也罷,對于立場二字卻十分堅定——這從夏家的女兒都不得入宮這一條新家規上就看得出來,這夫妻二人,更愿意遠著皇家一些。
夏彥年輕氣盛時,自也有過類似的念頭,與夏老爺子關起門來爭論了一回,得到的結果卻將他打擊的蔫然。如今他慢慢從微末的官員起身,爬上了大員之位,卻漸漸地越明白,皇室操戈之爭,往往牽一而動全身,不若置身事外的好!
被沖昏的頭腦一旦清醒過來,整個人就跟吃了大補丸一般明睿。墨家也好法家也罷,也只在一個時期輝煌,唯獨中庸之道之所以屹立千百年,不就是占了一個平字嗎?立身正,方能嚴以律,方能在朝堂之中,平穩如大船,而不做那小舟!
因此,他所有兒女的婚事,選定的都是無關緊要的人家。
諸如大兒媳婦安氏,安家乃是老一輩靖國公家的族親。靖國公本就是靠戰功立身之人,從不靠黨爭謀上,因此無數勛貴人家,皆是以其為。安氏雖是靖國公族親家的女兒,但兩家卻已出五服,便是株連九族都輪不上他們,不過是沾親帶故罷了。安氏的娘家算是勛貴,卻是沒落的勛貴。
二兒媳婦,夏彥本打算尋個如二房梅氏那般書香門第的女孩子,卻不想吳氏死活鬧著要讓兒子娶自己本家的侄女兒。他心里本就虧著吳氏兩分,如此便也就放手了,左右小吳氏家里不過平平,父親好歹是個舉人,勉強也算得上耕讀人家。
因此,在為嫡女定親的時候,夏彥很是慎重。最后定下了柳尚書家的次子,也是因為他們家清貴。柳尚書執掌刑部,為人不說十分公正,七八分還是有的。因他這位置事關緊要,能立在刑部的,幾乎都是當今心腹,他們這些人,便是來日新帝登基都用得。
能與柳家結親,他都覺得自家是撞了大運!
“母親說,二弟來信,道修哥兒已經在南邊說定了親事。”這一日,夏彥從京兆府下朝回家,才脫下官袍換了家常衣裳,就聽吳氏忽然提起了在外頭外放的弟弟一家,頓時聽住了。
“修哥兒如今都十七了吧?也是該定下了,說的哪家人家的孩子?”
吳氏看了他一眼,道:“說是保定知府的親侄女兒,才十四歲,懂禮柔順,二弟妹很是喜歡。”
夏彥一聽就皺了眉頭。
知府乃是從四品高官,他的侄女兒,比梅翰林的孫女身份可強多了。
長弱幼強,非齊家之相。但又想到宅子里頭易哥兒媳婦已經有孕,那邊卻還只是定親,怕還要等上兩年才能成親,想來倒也無妨。
這門親事倒也般配,一個是三品京官的子侄,另一個乃是外放知府的侄女,論起來倒也相配。
二弟不是沒有分寸的人,想來也是心有謀算的。
因此便也掠過不提,只道:“二弟不是在江陰?怎么倒與保定那邊牽扯上了?”
“聽說是上官保媒,那知府原就是江陰人士。”
“如此倒也無妨,這門婚事結得不差。”
“母親也是這般說的。”吳氏心道,真不愧是母子倆,說的話都是一樣一樣的,又笑道:“二弟妹還說,修哥兒明年院試也要下場,到時候要先回京里來備考。”
“這些你與母親商量著預備便是了。”夏彥點點頭。
夏修離京之前便已考過縣試、府試,只是名次不好,便沒有參加當年的院試。時隔兩年,想來才學上進益不少,只等院試過后便有了板上釘釘的秀才名分,結親也好看些。這不過是科舉的第一步罷了,沒什么好讓他勞心的。
吳氏點點頭,表示記下了此事,看他面色還好,便說到:“如今大丫頭都嫁了,修哥兒的親事業定下了,安崇的婚事是不是也該提一提了?”
夏安崇只比夏修小一歲,也已經十六歲了。
夏彥微怔,他倒是真忘了自己這個庶子了。
也是夏安崇沒有什么存在感,讀書上天分也平平,自然不比兩個嫡出的哥哥更受他重視。
但終歸是自己兒子,夏彥也不是不疼愛,只是顧不上他而已。
他看了吳氏一眼。
他這老妻,年輕時為了青姨娘同他犟過,他也曾因那事,而不待見她。
可一晃多年,那些往事早就淡去了。
曾經放在心尖上的那個人,竟已經想不起她的音容笑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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