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們好多人都還是十幾二十歲,也許連一絲兒寵幸都沒有得到過。
一直靜守著空床,但是卻要為那個幾乎沒有見過面的皇帝陪葬,可想而知她們的悲傷了。
元善嘉聽著風傳來的嗚咽聲,心中有些悲憫,這些人不管是為了家族進來的而被迫進來的,還是是自愿進來的,但是總歸是一條人命呢。就要這么被陪葬給皇帝了。
前世的時候亦是如此,好多沒有品級沒有孩子的嬪妾如夫人被云玉祥送進了皇帝的墓里面,美其名曰是這些人的榮幸。
甲二并沒有感覺到元善嘉的心情,就算感覺到了,這也不是她能夠理解的東西。
對于她來說,保護好主子,自己好好活下來,便是足夠了。其余任何事情都與她無干。
她站在高處,觀察了一下四周,發現往西邊出去并不是一個好主意。
這邊是東宮,位于皇宮的東邊,距離東門比較近,與西門方向基本上屬于相反的方向。
之前她們之所以從西邊進來,是因為西邊的守衛要放松些。
可是現在,基本上所有的守衛都去太和殿那邊或者尋找兇手去了。
而且東邊燈火稀少,人煙也不多,主要都是皇子們的住所。這個時候皇子們都去了太和宮了,而且帶走了他們自己大量的護衛。
所以東邊出去才是最好的選擇。
甲二衡量再三才說道:“小姐,我們不按原路返回,從東邊出去。”
元善嘉點點頭說道:“隨意。”
甲二感覺到她的微小動作,便往東門而去。
從東門出,回將軍府就要繞一大圈,但是從西邊去,就很有可能會遇到大批御林軍,而且一樣的要繞過太和宮,路程上也只是多了一些,但是安全系數卻是要高一些。
東門果然如甲二所料,人不見了,只有一個人在那兒守著,但是并沒有多大的武力。
就在元善嘉她們已經到了宮門處,即將出門時。就見到一個狼狽不堪的人影從墻上掉下來。
元善嘉窩在甲二懷里,有些虛弱,看到那個人影,她的臉色不變。
那人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褲子,身上的衣服已經沒有了,露出精健的臂膀。臉上的蒙面巾已經沒有了,滿臉黢黑,被泥巴糊著,在黑暗中更加看不清面容了。
他身上頗為狼狽,有好些地方在流血。
來人正是之前的刺客,不過這個時候他可沒有之前的趾高氣揚了。渾身狼狽的樣子跟之前街上的難民有的一拼。
那人看了看宮門處的御林軍,拔劍就砍去。
“饒命呀……”話還沒有說完,那御林軍就死于非命了。
甲二不想與那人爭鋒相對,便抱著元善嘉加快了速度。
那人元善嘉和甲二,眼中閃爍著惡毒的光芒。
他壓低著聲音說道:“你們兩個賤女人!竟然敢陷害我!”
他的雙眼露出狠厲,殺意油然而生。
即使是受了傷,對于他來說只能算是輕傷,最多是氣力上有些不足罷了。
元善嘉身體虛弱,感覺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甲二快走吧!”她說,不想要多做糾纏。
甲二便更加加快了速度,不管那個在旁邊叫囂的人。
那人卻是有仇必報型的,他看兩人急匆匆的,一腳踢飛腳下的尸體,帶著冷笑攔在了甲二的身前。
“我說你們可以走了嗎?我允許你們走了嗎?竟然敢陷害我!就要做好被我報復的準備。”
元善嘉有些不耐,“你到底想要干嘛?”
她的中氣不是很足,聲音十分地虛弱。
流血過多,讓她已經眼前發暈了,心里更是涌上了一陣陣的煩躁,有種殺人的。
那人哈哈大笑,完全不懼吸引到別人過來。
這兒已經是宮門口了,只要出了宮門,便如同魚入大海,很難再找著了。所以他一點也不急。
“我下的毒,在這世界上除了白衣圣手可以解掉以外,就沒有人可以解掉了。”
甲二抱著元善嘉,什么也不說,對準他就是一腳,腳上帶著呼呼地聲音,是注入了內力的,若是直接挨上一腳,不死也重傷。
那人武功雖然也是了得,但是也只能算是與甲二相當,因此只能夠躲開。
“你們求我呀!求我我就給你們解藥!不然好好一個姑娘死了可就可惜了。”那人挑釁道。
他的嘴皮子賤得很,又擋住了甲二的路說道:“你們現在就算回去也是解不了毒的,何必白費時間呢?只要你們求我,跪下來求我,再磕三個響頭,叫喚一聲爺爺,我就給你們解藥,決無二言!”
他說的好聽,可是事實上卻并不準備給元善嘉解藥。
因為他根本就沒有解藥。他只不過想要羞辱一下這兩個差點害死他的人罷了。
他總是喜歡享受貓抓老鼠的快感,而現在他就是貓,元善嘉和甲二就被他看做了老鼠。
本來都是要逃跑的人。結果那人卻是不慌不忙的了,仿佛身上的狼狽都是假象,一直想要阻攔他。
甲二不甩他,又是一腳過去,這次比上一腳更狠了。
那刺客雙手作推狀擋住了甲二的腳。
“怎么,就這么點功夫?還想打贏我?而且你們真不要解藥?這個毒藥最后可是會把血液流干的!不管是吃補血的還是吃什么解毒丸,都是沒用處的,傷口絕對愈合不了!”他興高采烈地說著,眼里閃爍著惡毒的光芒。
“滾!”元善嘉被他煩得有些頭疼,不由地說道。
“什么?”那人有些傻眼,不過更多的是怒火,憤恨以及殺意。“給你們臉,偏偏不要臉!”他怒氣沖沖的。
他拔出劍向甲二刺去,直接往要害之處,劍劍下死手,從不留手。
甲二后退了幾步,以輕功繞過了他。
可是他卻不放手,繼續劍劍往要害處刺,甚至往元善嘉身上刺。
甲二有些不耐,心中也被激起了怒火,本來暫時不準備搭理這人的。可是這人既然要來找死,那就讓他死好了。
甲二一手抱著元善嘉,一手抽出自己身上的軟劍。
“呵!你以為自己抱著個人還能打贏我?若是你一個人,也許我還會忌憚一些,但是你卻是抱著一個人,還是手上的人。鹿死誰手根本就不用猜。”那刺客說道。
他提了提自己身上的褲子,又將褲繩子扎了扎,免得落下來。
“鹿死誰手?”元善嘉說,明顯是嘲諷。
“甲二,快點。再晚些回去,估計那丫頭又要念叨了。”她越來越不耐煩,明明肩膀上只是一個小傷口,可是血液卻是持續不斷地流淌著。
而且因為綁著肩膀根處,她感覺自己的右手除了麻痹以外已經沒了知覺。
甲二點點頭,抱著元善嘉便橫沖直撞地沖向那個刺客,速度驚人。
那刺客可沒有見過這樣的人,他都把刀比著了,他竟然還敢跑得這么快?真不怕死。
卻見甲二抱著元善嘉一手持劍,飛速地沖向那個刺客。
躲開那個刺客手中的刀,就是要直接沖破過去。
一瞬間,那刺客的身上的衣服邊碎成了渣渣,身上也多出來數條傷口了,卻見到甲二帶著元善嘉像是宮廷漫步似地往前走,他的心中悲憤。
但是這個時候,心中氣氛得要死,那刺客卻只顧著捂著下面,更加來不及擋住元善嘉和甲二的去向。甲二帶著元善嘉走了,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
那刺客面色發青,在狂風中瑟瑟發抖。
這時候,天公不作美,忽然下起了瓢潑大雨,淋在那個刺客身上。
那個刺客感覺有一股血腥味傳來,他只以為是傷口的血液。
突然,他感覺自己往后倒去,他想要控制住自己的腳站穩,卻狠狠地摔在地上。
躺在地上,他看見一個半截身體倒了下去。
那是……我的身體?
那刺客雙眼瞪得巨大,動手去抓,卻只能無力地落下。最后也和云玉祥一般死不瞑目了。
若是別人知道殺死皇帝的刺客就這么死在了宮門口,不知有何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