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雷爾回酒店時自然又是全面清場加保安出動的大排場,因為這個排場的問題,他都沒法去前臺向工作人員查詢連音的事情,只能遺憾的隨著個人經理回了自己的房間。
只是雖然人待在房間中,可他的心卻靜不下來,甚至有些坐立不安,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下樓去大堂。
個人經理正拿著平板電腦處理事務,并告知他接下來的安排,“明天早晨九點的飛機回巴塞羅那,我們七點得出發,你今晚收拾一下行李早點睡,明早我六點二十分來敲門,你看可以嗎?”
法雷爾心不在焉的聽著安排,敷衍的應了聲。
個人經理再說了幾句,這才起身告別了法雷爾回了自己的房間。
法雷爾一等他離開后,終于再也坐不住,換了身休閑的衛衣,戴上帽子喬裝了下就乘坐到了大堂。
眼下的大堂已經冷卻了下來,再沒有剛才被球迷擠作堆的盛況,工作人員們也都是該干嘛干嘛的狀態,法雷爾拉了拉帽子,徑直走到了大堂前臺。
前臺的工作人員看了眼喬裝而來的法雷爾,幾乎是一秒鐘就認出了來者何人,當即笑容滿面的打招呼,“您好。”
法雷爾略為靦腆的也回了聲,“你好,我想查詢一位住客的房號,不知你是否可以幫忙。”
工作人員一聽,當即耳朵都豎了起來,如果是隨便什么陌生人來查詢,工作人員鐵定會以保密協議為由拒絕,可是來者是法雷爾,工作人員非常八卦的想知道他要查詢什么人,在短暫的考慮后就欣然同意了,“請問您能提供住客姓名嗎?”
“是的。她叫連音。”當這名字從口中吐出時,法雷爾頓時覺得心間非常甜蜜。那是自己也鬧不懂的情緒,甜的好像吃了糖一樣。
工作人員反應了一下才開始進行檢索,不一會兒就出了結果,“住客連音,是來自華夏國的嗎?”
“對對對,是的。”他立即點頭,那速度像開了小馬達似的。
工作人員看了下資料,這才微笑著告知他,“這位連音女士住在八樓,839號房間。”
“謝謝!”法雷爾一聽,向工作人員道了聲謝后,歡快的轉身就跑。
工作人員的微笑立即轉換成了呆愣:等一下,親愛的法雷爾,等一下,我還想讓您簽個名呢……
可惜工作人員的話還沒來得及說,法雷爾已用上了百米沖刺的速度奔向了電梯,那迫切的速度,就好像是趕著去救火一般。
從大堂坐電梯到八樓的樓層,法雷爾的心情一直處在激動之下,可等他踏入了八樓的樓層,再走到839號房前時,他的激動卻又瞬間變得怯懦起來。
望著懸掛著839字樣的房門,他突然連抬手敲房門的勇氣都沒了。
明明上一秒還激動的想要見到人,可這真到了門口,他卻又害怕,不為別的,就怕待會兒見了連音后,她仍說不認識自己。而且,見了她后,他應該說些什么?
如果她說不認識自己,那自己又該怎么做?是說不好意思,而后失望的離開,或者是繼續追問她,難道真的不認識自己嗎?可自己為什么會覺得她那么熟悉,聽到她的名字心情會那么激動,甚至叫出口她的名字時,都覺得心情非常好?
他實在想不通這些。
法雷爾站在房門口猶豫了很久,久到酒店保安從監控中見到這么一個行跡可疑的人,直接派了兩位保安過來查看情況。
“嘿,先生。你的房間是在這里嗎?”兩位保安走了過來,其中一位出聲問話。
陷入沉思中的法雷爾聽見問話后抬頭看了眼保安,忙又低下了頭,不忘澄清說,“不,我的朋友住在這里,我來找我的朋友。”足球運動員法雷爾喬裝站在他人房門前意圖不明,法雷爾覺得這個標題可不怎么好聽,所以他也不敢向保安坦白他的身份,甚至連抬頭都不敢。
兩名保安對望了眼,先頭出聲的那位偏頭指了指房門,“那你為什么不敲門?”話間意思還是懷疑他的身份。
法雷爾覺得自己像被趕上架的鴨子,唯一一條生路就只剩下了敲門。
掙扎了許久,他頂著兩名保安的注視,終于鼓足勇氣按響了房間的門鈴。
房門不多時就被人打開,出來應門的恰巧正好還是連音。連音看了眼低著腦袋站在門口的法雷爾,以及站在一旁的兩位保安。正要問話,法雷爾突然抬起頭看了她眼,眼神里帶著請求,連音接收到后,順勢改換了語氣,“你過來找我有事嗎?”
保安聽連音話中帶著份熟稔,不像是陌生人,于是出聲進行再次確認,“這位女士,這位是你的朋友嗎?”
連音點點頭,“是的。有什么問題嗎?”
保安搖頭,“并沒什么事,我們看到這位先生一直站在您的門前,為了保障客人的安危,我們例行過來看看情況。既然是女士認識的,那就沒什么問題了。不打擾,再見。”
“謝謝,再見。”
法雷爾覺得丟臉極了,因此,他一直垂著頭,直到保安走遠了也沒好意思抬起來。
房間的浴室里傳來夏嵐的聲音,詢問連音是不是有人來了。
連音回了句沒事,并說自己出去一下后,人便走出了房間,順手還將房門合了上,這才背靠著門,望著像是因做錯事而等著接受批評的法雷爾。
見他一直低頭,一副等著挨批評的模樣,連音淡淡的笑開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法雷爾的視線注視著自己的腳尖,身高一米八幾、人高馬大的人物,這會兒在連音面前,表露出來的感覺卻像個大男孩一樣,靦腆、還帶著些丟臉的不好意思,甚至在聽見了連音的問話后,突然言語不利索的只會回答說,“沒、沒什么事。”
連音微微挑起了眉,“既然沒什么事,那你為什么不回你的房間?”
這一句問話聽起來像是在下逐客令,法雷爾的心情頓時像坐著滑滑梯,一秒就滑到了谷底。抿著唇,糾結了一番后,才鼓起勇氣問連音,“我們真的不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