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青羅淺衣書名:
在將新一任掌門的最終人選告訴凌虛子后,凌虛子眉心的那抹紅印隱隱加深了幾分,掌門看著那紅色印記,不由得眼皮子一跳。但凌虛子就那么神情清淡的站在那里,沒有憤怒,沒有失望,仿佛掌門宣布的事情與他無關一般。
一時間,掌門也弄不懂這徒弟了。
與凌虛子的談話過后,掌門人選塵埃落定的事很快便在大殿上公布給了每一位弟子知曉。不但如此,新掌門的接任儀式也很快被提上議程。
得到消息的弟子們紛紛恭喜著凌風子,望向凌虛子的眼神則多了幾分同情。也有為凌虛子抱不平的,但那都是極少數。
屠修賢在四下無人時,言辭懇切的對凌虛子說,“師父,玄華派不值得你再待下去。這天地遼闊,以師父之能,哪里不能去?”話間之意,是想請凌虛子離開玄華派。
凌虛子睇看了眼屠修賢,表情閑適的問他說:“出去闖蕩了三年,你見識過了天地遼闊,比起玄華派這一方小小的天地,是否更懷念外間的逍遙自在?”
屠修賢當即跪倒在地,面上帶上一抹惶恐,“師父,不論是玄華派還是外頭的天地,在修賢的心中,都不及師父一分。修賢從不懷念那里,有師父所在的地方,才是修賢該待的地方。”
凌虛子嘴邊噙出笑意,不過沒幾秒,又斂了去,對他說,“你是我帶大的,我很相信你說的話。今日,為師也同你說一番心里話。”
還跪在地上的屠修賢聞言抬起了頭,定定地看著凌虛子,對于他即將要說的話,雖然猜不到,可這并不妨礙他的期待。因為凌虛子已經言明是要將心里話告訴他。
迎著屠修賢的期待,凌虛子這一次毫不保留的將他與費子昂的事情全部告訴了屠修賢。
對于凌虛子可能的身世,屠修賢早就知道,但真正從凌虛子的口中,給屠修賢帶來的沖擊仍是不小。他不成想過自己這位一貫無所不能的師父,竟也有那樣弱小的過去。想要保護一個人,卻又是有心無力。
與費子昂的事情是連音親歷的,所以在她聽來又是別有一番感覺。
只是在凌虛子敘說的過往中,并沒有為連音添加一筆。
不過,這也并非是最重要的內容。
在說過了凌虛子還叫予斐這個名字的過往后,凌虛子話鋒一轉,又對屠修賢說起了有關于他眉心額間突然冒出的這一抹殷紅的故事。
連音聽得這里,也跟著全神貫注起來。
聽他這么說的意思,這一抹印記還是有來頭的。
凌虛子慢慢的告知屠修賢,關于這一抹印記,確實是昭示著欽定之意,然而并不是所謂的仙人欽定,而是來自魔界的征召。
就在屠修賢將多年前的事情告知凌虛子后,也不知是不是思慮過多的關系,當夜凌虛子竟在夢中,神魂闖入了魔界的地界。在那場夢中,他不但到了魔界,還直闖入魔殿,見到了所謂的魔王。
魔王發現了他的到來,對他表示了歡迎。兩人還對席而坐,暢談了許久。至于具體聊了什么內容,凌虛子并沒有一一告訴屠修賢。
在暢聊過后,兩人甚至定下了約定。
屠修賢聽的一愣一愣,待到凌虛子說完后,才猶自不敢相信的再問他一遍,“師父與魔王定了約定?師父要歸順魔界和魔王?”
凌虛子毫不遲疑的點下了頭,“不錯。”
屠修賢望著凌虛子,因還在消化這一消息,所以一時說不出話來。
不過他也并沒有讓凌虛子等待太久,不過幾息時間后,他便向凌虛子表了心意,說:“既然師父已經確定了要如此做,修賢自當追隨師父。”
凌虛子問他,“你不后悔?”
“絕不后悔!”屠修賢回的非常爽快,以及堅定。
凌虛子點了點頭,“很好。”
玄華派掌門接任大典在半年后舉行,身為禮宗的宗主,凌虛子不但負責各大門派和朝廷來人的接待工作,同時掌門接任大典的儀式和流程全都歸他來籌劃。
知道凌虛子的身份尷尬的人對于這場接任大典都抱著看好戲的心態,而對于玄華派來說,讓凌虛子來負責各項事宜,卻是實打實的懸著一顆心的,怕就怕接任大典當天會有紕漏發生,為了這,掌門等人甚至都已經做好了兩手準備。
待到接任大典那天來到,玄華派廣開山門,接納四方來賀之士。
老掌門,連帶接任掌門的凌風子齊齊亮相在人前,待到吉時到后,一番復雜而又隆重的儀式正式開始。
玄華大殿之上,老掌門將掌門信物、掌門法器等等一應物件全數移交給了凌風子,而后凌風子在所有人的見證下,正式接任了掌門之位,成為玄華派新一代的掌門。
今日的凌風子穿著一身墨蘭色的新制道服,發絲梳理的一絲不茍,全數束在玉冠之下。雖與平常的打扮并沒有多不同,但今天日子特殊,便也就有了不一樣的觀感。
凌風子的面相雖然比不上凌虛子那么出眾,但今天他既是主角,自然神色光彩熠熠的讓人移不開眼。就在他從老掌門手中接過所有掌門之物,聽得老掌門宣布凌風子已為玄華派新一任掌門之后,眾人再看他,瞬間便不同了起來,一舉手一投足之間,竟全然一派掌門的風采。
許多人便順勢說,凌風子確實擔得玄華派掌門之位。
而此時的凌虛子站在人群堆里,面容平靜,嘴角甚至還噙著一抹寓意不明的笑意。
在凌虛子身后的則是他的幾名徒弟,幾人沉默的看著高處的凌風子,面上表情與凌虛子如出一轍。
有心之人看過來,因為瞧不出凌虛子表情下的意思,只能說凌虛子是位心胸寬廣的大士。
立于高處接受眾人恭賀的凌風子也趁著間隙看向了下處的凌虛子,凌虛子感應到凌風子的視線,抬頭與之對視,還沖著凌風子露了一笑。
凌風子從不覺自己愚笨,可他怎么也瞧不懂凌虛子的笑意所要表達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