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抓藥
青梅爬在地上撿起那把沉香木梳子,起身退到外間,從多寶閣上拿下一個紅木雕花大匣子,打開,左挑右挑選了一把梳齒柔和的木梳進了臥房,給若諼梳了個分心髻。
頭剛梳好,老夫人的丫鬟珍珠來問:“今兒小姐是在自己房里吃,還是跟老夫人一起吃?”
若諼想到近些日子總是晚起,幾乎都沒正經陪老夫人吃一頓飯了,忙應道:“跟老夫人一起吃。”說著起身,與珍珠一起來到宴息處。
早膳早就擺好了,老夫人見到她自是高興得合不攏嘴,拉她在身邊坐了,問她怎樣。
若諼笑答道:“一切都好著呢!”
老夫人看她與往日一樣活蹦亂跳,方放下心來。
吃完飯,若諼回到自己的房間,恰琥珀煎了藥送來,給若諼倒了碗奉上,道:“剛才奴婢煎藥的時候,青梅圍著藥罐轉了好幾圈,一會兒問奴婢渴不渴,叫奴婢喝茶去,她替我守著;一會兒又問奴婢要不要上茅房,總之問東問西,想要奴婢離開,奴婢死也不挪窩,青梅只得悻悻去了。”
琥珀見若諼似聽非聽,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藥,輕喚了她兩聲,問:“小姐在想什么呢?”
若諼道:“我在想,凝煙不是受了仗責嗎,昨晚怎能跑到玉帶河邊玩?”
琥珀也醒悟道:“小姐不說,奴婢還沒意識到,現在回想起來,凝煙那賤人走起路來腿腳利索得很,根本就不像是受了仗責的樣子。”
若諼道:“既這么著,派綠玉去查查。”
一杯茶的功夫,綠玉就回來了,彼時琥珀陪著若諼在房里,一個做鞋,一個看書。
綠玉稟道:“奴婢去了芷晴院附近,稍稍打聽了一下,就打聽到不少有用的消息。
昨日的確有衙門捕快進了凝煙家,頓飯功夫之后,里面傳來一個女孩子的慘叫和打板子的聲音,可第二天有街坊看見,跛了腳行走困難的是香草,凝煙依舊好手好腳地站在院子里罵拾葉拾花兩個丫頭。”
若諼聽了,若有所思。
綠玉身子向她傾了幾分,神秘兮兮道:“奴婢還打聽到一件事!”
若諼問:“什么事?”
綠玉道:“凝煙的兩個哥哥家吉、家如,不知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打斷了腿,扔在荒郊野外一天一夜,昨兒傍晚才被路人送回。”
若諼冷笑:“活該!”
綠玉繼續道:“聽人說,兩個人的腿都傷得不輕,要花好多銀子才能治好,不然會落下殘疾。”
若諼滿臉譏笑道:“就憑程氏那點銀兩,能堅持幾天?到頭來肯定要打凝煙那點金飾的主意,凝煙又那么吝嗇,怎肯拿出救她兄長,到時她家可有戲看了!”
綠玉也掩嘴而笑,眼睛無意中瞥了琥珀一眼,驚叫道:“姐姐!你扎到手了!”說著,沖到她身邊坐下,拿起她受傷的手看起來,問道:“姐姐都不會覺得痛吧?針扎得這么深,流了這么多血!”
又看了眼她手里才做好的黑底滾白邊,粉色繡花緞面的鞋,埋怨道:“這是做給小姐的吧,好好一只鞋被血污了,白糟踏了。”
若諼怕琥珀內疚,忙道:“綠玉姐姐,你不是說過你還有個表親在這長安城內,那家表親的女兒跟我差不多大嗎?我的鞋她應該穿得上,你要不嫌棄,這雙鞋拿去給她,不就不浪費了嗎?”
綠玉聽了大喜,嘴里道:“嫌棄什么!奴婢那表妹自生下來就沒了媽,跟著我表叔過活,只有一口飯吃,不至于餓死罷了,哪里穿過像樣點的衣賞,更別說緞面鞋了,我把這鞋拿去送她,她不定高興成什么樣了!”說著,從琥珀手里拿過那雙才完工的繡花鞋,準備給她表妹送去。
琥珀暗沉著臉,起身道:“小姐,奴婢出去一趟。”
若諼一面點頭應允,一面對綠玉道:“你別急著走,我還有好些八成新的衣服,你一并帶去給你表妹。”
主仆兩個動手,把若諼不穿的衣服,從夏到冬的,全清理了出來,打了三個大包袱方才勉強裝下。
綠玉喜不自勝道:“我表妹肯定要高興壞了,這些衣服穿身上,左鄰右舍的女孩子看了只怕羨慕死了。”
若諼聽了心酸,吩咐道:“跟你表妹說,鄰里的女孩子一人勻一兩件衣裳,,別舍不得,以后我多的是舊衣裳給她。”
綠玉應喏。
若諼又拿了一盒自己不怎么戴的絹花給她,裝了一籃點心水果讓她帶去。
綠玉肩扛手提拿了若諼賞的東西歡天喜地地去了。
若諼在后看著她蹣跚的背影眼睛都濕了,替那些可憐的貧家女嘆了口氣,發了會子呆,拿起竹簡看了起來。
看沒幾行字,覺得頭昏沉沉的,眼皮也重,于是和衣在榻上睡著了。
待琥珀喊醒她時,已是午膳時間。
若諼坐了起來,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以為我只睡了一會子,竟睡了這么長時間。”想要站起來時,覺得鼻塞頭暈,對琥珀道:“這次真的傷風了。”
琥珀心中一驚,緊張地問:“不是在吃藥嗎?怎還會傷風?”
若諼解釋道:“七日風最是降低人體抵御力,吃的藥只能清除七日風毒素,不能對抗傷風。”又怨道:“都是姐姐,出去那么久也不回來,害人家睡病了。”
琥珀內疚地低下了頭。
若諼趴在她肩頭,笑著道:“跟姐姐開玩笑呢,你又當真了。”
說罷,寫了個藥方交與琥珀:“等吃了午飯去抓藥,煎了我喝。”
琥珀點頭,收了藥方。
若諼在宴息處強撐著陪老夫人吃了午膳,閑聊了幾句,便回到自己屋里倒下便睡。
琥珀替她脫了鞋襪和外衣,蓋好被子,對紅香綠玉道:“我不在時,你們好歹進來個人在屋里守著小姐呀,害她白白睡病了。”
紅香綠玉趕緊進屋坐下守著若諼。
琥珀到了回事房藥庫取藥。
旺財接了藥方,看了看道:“姑娘稍等。”說罷,轉身在一格格抽屜里取了藥,拿布帛包了,放在長案上,手肘一不小心碰到長案上放的一個茶杯,茶杯里流出的涼開水打濕了那包藥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