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國公見康靖這樣子,更是堅信他背后還有高人指點。康靖今天來,要么是他自己心慌,不敢全信那個高人,跑來解釋想緩和關系,要么就是高人讓他跑到國公府來提醒他。只是,高人的目的,他還得好好的估量估量。
劉國公笑得越發大聲了,起身拍了拍康靖的肩頭:“我知道了。”
康靖見他的語氣緩和了些,不再自稱本國公,又像以前一樣拿他當子侄待,也終于松了一口氣,起身恨恨道:“國公爺還是盡快與二堂兄商量商量如何應對,蘇家已經要與左家訂親了。”
“左家?”劉國公明顯一頓,這的確是個重磅消息,左家是他一直想拉攏的對象,如果蘇家與左家聯姻,雖然對榮王來說損害不大,但如果榮王能得到蘇家與左家的支持,那皇上想動榮王就不那么容易了。
“好,我馬上去榮王府。”劉國公也坐不住了。
康靖看向劉國公,有些不安,劉國公知道他想要說什么,點點頭:“榮王那我會替你解釋的,你放心。”
康靖這才安心的告辭離開。
他并沒有真的離開,而是又回到了之前的那個小店里坐著。等劉國公出府,他又帶人悄悄的跟了上去,直到看到劉國公進了榮王府。劉國公一直知道他跟在后頭,卻裝成沒有看見。
劉國公將康靖的話轉靠給了楚軒鑫,楚軒鑫面露難色:“舅舅真相信康靖所言?”
劉國公道:“康靖的目的是什么,我們暫時不需要知道。但他說的,皇上心中的太子是四皇子,相信榮王也猜到了少許。皇上想要重用蘇啟明,榮王也知道這是事實。蘇家與左家都不好拉攏,不得不說康靖說的法子是個辦法。”
“可是蘇家都與左家訂親了。”楚軒鑫苦笑,左家是個釘子,蘇家是個骨頭,都難下嘴。
劉國公笑著開口:“只是口頭訂下,沒合八字沒過庚帖,算得了哪門子訂親。再說,我們又不是非要娶五姑娘不可,非與蘇家聯姻不可,只是先把蘇家的水攪渾了。”
見楚軒鑫不解,他又好心的替楚軒鑫解釋:“蘇家三房嫡庶一共有六個姑娘,前后相差不到兩歲,可都未訂親。現在所有上門提親的人都是沖著五姑娘去的,難免不會有人心存嫉妒與不甘。我們在中間稍做少許動作,讓蘇家的后院先內亂起來,不是更好?”
楚軒鑫苦笑:“女人多了未必是件好事。”
他后院只有正妃與兩側妃三個女人,卻也從來都沒有安份過。
第二天一大早,蘇海的頂頭上司親自上門了,蘇海礙于面子,不得不請人進來。
“陳大人,今日來府上不知有何事?”蘇海陪坐在旁,小心翼翼的問。
陳大人笑著道:“我是受劉國公之托,上門來做個冰人的。”
“劉國公?”蘇海背后開始冒汗,姓劉國公滿京都也就一個,就是當今皇后的親哥,不會是他吧。
陳大人點點頭:“劉國公想替三公子向府上的五姑娘提親。”
蘇海一下子活了過來,還好是五姐兒。要是劉國公看上的是大姐兒,他可就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真沒想到我家五姐兒能受劉國公抬愛,不過,陳大人你也知我們府的情況。五姐兒的婚事我們可做不了主,這得我父親點頭才行。您應該也聽到了不少,昨日瑞王府,曹府,左相家,都想娶五姐兒,父親一直拖著沒點頭。”
陳大人也不惱,笑瞇瞇的湊到蘇海耳邊道:“劉國公也知道,他只是想讓你在蘇老將軍面前多替劉家三公子說幾句好話。要是府上能與劉府結親,可是一樁美事。”
“那是那是。”蘇海附合著。
送走了陳大人,蘇海臉都有些僵了,坐著發了會兒楞,準備去白石院找蘇老將軍。
才起身,張氏匆匆走了進來:“老爺。”
“有事?”蘇海見她焦急的樣:“出什么事了嗎?”
張氏臉色不好看,艾艾幾幾地道:“聽說,剛剛劉府上門來提親了?”
蘇海臉色一沉:“回去,與你無關的事。”
張氏一把拖著蘇海的袖子:“老爺,提的不是大姐兒?”
蘇海點點頭,張氏的一顆心落到了冰窖里:“又是五姐兒嗎,真不知道那些人都看中了五姐兒哪一點。”
她是怨恨比嫉妒多了。
那傻子到底是哪一點入了那些貴人們的眼,她止不住的想,如果沒有五姐兒,這些好事是不是就會落在大姐兒身上了。
蘇海瞪了她一眼:“你還有臉說,御史府那門親多好,你也不跟我商量,讓大姐兒說動母親就這樣給退了。現在,你還想攀哪根高枝?”
一提這事,張氏就后悔得要死,但嘴上還不認:“老爺,那門親是母親說要退的,我也沒有辦法。劉國公想與我們蘇家結親,你就不能多提提大姐兒嗎?”
“你給我閉嘴,你當劉家是好惹的?”蘇海瞪著張氏:“我警告你,少在府里給我起幺蛾子。五姐兒是五姐兒,大姐兒是大姐兒,有些事是羨慕不來的,也是取代不了的。眼下你也不用打理府里的事務,有時間就想想大哥兒的婚事準備得怎么樣了,該騰的房子騰出來,該準備的聘禮準備起,父親已經回來了,這婚事轉眼就得辦了。順便也多教導教導一下大姐兒,本份一些。”
張氏滿心的不甘:“可是大姐兒沒訂下來,那北狄聯姻的事就及有可能落在她的頭上。”
“那又如何。”蘇海就這事反復的與蘇林蘇磊商量過了,也想得很透徹了:“真挑中了她,也是她的命。”嫁到北狄好歹是一個王妃,要是自己有出息在北狄過得好,倒還給蘇家留一個和親有功的美名。要是將來北狄再次撕破了協議,兩國開戰蘇家也不過是損失一個女兒。
左右算來,利大于弊。
張氏咬牙:“為什么和親的不能是五姐兒呢?”
蘇海臉色陰郁著,沉默了片刻:“你也是出自書香門第,我一直以為你多少能看清楚些大殿上的局勢,明事理識大體,不比出自名門的三弟妹差多少。沒承想,你是蠢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