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靈道長也明白玄恕大師說得對,但他就是不服啊:“憑什么這事要落我頭上,為什么你就不能去開導五姑娘。”
玄恕大師雙手合什:“老納是和尚,不方便。”
“啊呸,”虛靈道長不服:“貧道還是道士呢,一樣教不了俗家的小姑娘。再說,這是平常的姑娘家嗎,跟五姑娘講大道理,她聽不懂;跟她來強的,那估計我還死在前頭!那就是一祖宗,打得不,罵不得,要怎么去引導她的正確事非觀,怎么給她講人間疾苦,眾生平等?”
玄恕大師笑了:“這就是命!”
虛靈道長差點噴他一頭臉的唾沫:“啊呸,老和尚你少忽悠我。”
玄恕大師也不氣:“道長心里明白的。”
話到這里,玄恕大師也不再多說什么了,去了佛堂做自己的功課,虛靈道長抹掉額頭上的汗回到廂房里,抓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杯水一飲而盡。
他不知道,兩只小鸚鵡悄悄地在茶杯里灑了藥粉。
若伊雖然被玄恕大師和虛靈道長說動了心,但也沒敢完全相信虛靈道長,就讓小鸚鵡把毒藥換成了限制劑。這種藥劑平常對人不會有任何的影響,一但虛靈道長想對人說出若伊的秘密,他就會窒息暈倒,同時若伊也會知道。
連喝了兩杯茶,虛靈道長才放下了杯子,一個人苦笑著。引導五姑娘,這可是個天大的重任,他這瘦弱的身板能撐得起嗎?
還有趙書涵那邊,他又要如何應對?
也是,他得想一個合理的理由,說清楚自己為什么不能幫趙書涵,反而要幫五姑娘才行。
虛靈道長背著手開始在屋里轉圈子,想了一個又一個的理由。
“你還真休閑。”他聽到背后一聲輕嘆,猛的回頭,瞧見了廂房門口的趙書涵,差點兒沒把小心肝給嚇出來。
虛靈道長只感覺背后發毛,用力地咽了十幾次口水,差點沒把自己的嗓子也咽下去,瞧著趙書涵那副打死都不像要開口說話的樣子,他只得甘拜下風,硬著頭皮問:“你,你什么時候來的。”
趙書涵優雅瞥了他一眼,一道冷芒一閃而過:“就在你想如何編個理由應付我的時候。我聽了你剛才說的那十一個理由,感覺沒有一個是我能接受的。”
虛靈道長緊張的往后退了一步,他能感覺到趙書涵身上有一股強烈的危險感,他好不容易維持的冷靜立即被打破了,急切地道:“不是我不幫你,是真的不行,那個六姑娘只是一抹亡魂。如果我幫她,會受天譴的。”
虛靈道長在將軍府里吐血的事,趙書涵是知道的。他之所以讓人追查虛靈道長的下落,并且親自走這么一趟,就是想知道為什么虛靈道長會吐血還有落荒而逃。
虛靈道長的答案卻讓他是欣喜若狂,妹妹是奪舍,當然是屬于亡魂的范疇。
他的笑一下子僵在了臉上,這事不對勁!
趙書涵猛的瞪著虛靈道長:“你沒看錯?”
他同樣也是奪舍重生,可是為什么虛靈道長沒有看出他是亡魂,卻瞧出了六姑娘是亡魂。
虛靈道長點頭:“不會看錯的,我在生死關頭的陰陽眼絕不會看錯。”他有陰陽眼,只是不好用而已,十年難得開啟一回,但確定是不會看錯的。
趙書涵不可置信,又指著自己:“那你再用你的陰眼看看我,或者拿我的生辰八字推演一番。”
虛靈道長記起趙書涵的命格就牙痛,:“你的命格玄恕那老禿驢親自批過,我和師兄都親手替你推演的過,是比難得的天機加天梁的雙宮命,絕不會出錯。”
趙書涵垂下了眼,佛樓頂上一下子冷了下來。
他能到這里,是因為外婆、母親和姨媽一起使展了大禁忌魔咒直接把他們兄弟的靈魂送到這邊投胎的原因,而妹妹卻是因為服了那劑藥,才會奪舍到最具適合她的身體里來的。也許是因為他們來的方式不一樣,妹妹與他有所不同,才會被虛靈道長瞧出來。
趙書涵急了:“那,她可會有什么危險,比如被人從身體里驅逐?”
虛靈道長搖了搖頭:“不,我瞧著那亡魂已經與六姑娘的身體融為了一體,即使是我和師兄聯手,只怕也無法把她驅離出去。”
“住口。”趙書涵怒喝:“以后離六姑娘遠著點,別逼我對你下手。”
虛靈道長沒有想到,他說了這么多,趙書涵還要一意孤行。他聲音都尖銳了幾分:“你知道這些,你還要幫她?你可知道那是逆天。”
“就算逆天而行,我也要幫她。”趙書涵的聲音充滿了一絲寵溺。找到妹妹,就是他到這個世界來的理由,寵溺護著妹妹是他還繼續活下去的目的。
虛靈道長站不住了,跌坐在地上。
趙書涵倒也不想再強迫于他,終究他能幫著確定六姑娘的身份,已經是幫了他的大忙了。他緩緩舉起了左手,黑蛟出現在小院,托著他的輪椅,準備連人帶椅一起抱著跳墻出去。
“等等。”虛靈道長終于尋回一絲理智,艱難地建議道;“我只能再給你一個忠告,不要惹五姑娘,她的命格遠比玄恕大師批的要貴。如果你想幫六姑娘,一定要另辟蹊徑,千萬不要與五姑娘起了沖突。”說完,他還忐忑不安怕趙書涵不信。
趙書涵默默的點了點頭,他明白有人是有大氣運的,也許五姑娘就是這么位。六姑娘的心愿是嫁進瑞王府,與五姑娘的婚事并不沖突,以他現在的能力來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避開的好。
趙書涵走了,虛靈道長在屋子里又坐了老半天。他腿腳發軟,身上也無力,他干脆就靠坐在那里等緩過勁,心里默默地想著:師兄,你是不是早就算到了會有今天,才會拼死向蘇老將軍戳穿了五姑娘的命格,并且將雪絨花液交給蘇老將軍救助五姑娘一次,讓蘇家感你這個恩,順便將我引到五姑娘的身邊去。
師兄,你做出了你的選擇,可是我又該如何行事?
難不成,這真是他的命?
好吧,他的命,他認。
虛靈道長火燒屁股般的跳了起來,他記得五姑娘已經在議親了,好像還是跟左相家的長子左澤文議的親。他不能在這里呆下去了,他得盡快回他的道觀,利用各種關系好好了解了解一下這個左澤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