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伊一直睡到大中午才醒,還是被梁姑姑強行給叫醒的:“縣主,醒醒,爺該回來用午膳了。”
午膳,怪不得肚子這么餓,若伊揉著眼睛,不情愿地打著呵欠從被子里鉆出小腦袋來。
若伊剛梳洗好,曹陌從前院回來。
祝姑姑指揮著小丫頭們將各色菜式一一擺上桌,就帶著小丫頭們都退了出去。這些日子一塊兒在外頭,她也算是瞧出來了,這兩位主子用膳的時候不喜歡有丫頭婆子們伺候。
“來,嘗嘗這個。”曹陌習慣性的先給若伊夾了一筷子菜。
若伊是只顧著埋頭苦吃,她少吃了一餐早飯,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早就餓得前胸貼后背了,一見桌上熱氣騰騰的飯菜,還都是她愛吃的,頓時眼冒綠光,飛快的埋頭吃起來。曹陌慢吞吞的吃著,還時不時地替若伊夾菜,直到若伊吃得差不多了,才自己開始吃。
若伊瞧著他用一種極快的速度,飛快地將盆子里的菜都一一的吃干凈,突然她的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你每次開始吃飯的時候都慢吞吞的,是不是怕菜不夠,才會讓我先吃的?”
曹陌放下筷子,摸了下她的頭發:“菜不夠可以讓廚房多做幾個,我不至于養不起你。但好的讓給你這是理所當然的。”
若伊想想,好像是這么回事。
家里有什么好東西也都是她先挑的,她不要的才歸哥哥們,哥哥們那有什么是她瞧上眼的,也得無條件讓給她。
現在換到曹陌這,應該也是一樣的。
若伊笑著夸道:“贊一個,繼續保持。”
“當然。”曹陌笑得很溫柔:“我不對你好,我怕你跑了不要我了。”
若伊蹭到他身邊:“這個我知道。”
曹陌放下了筷子,一把將她撈到腿上坐著,哭笑不得,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那你知道我還有什么帳要與你算嗎?”
瞧著曹陌的臉色不對,若伊想溜,被曹陌給緊緊抱住了,她無處可逃,不得不扁著嘴,委屈地道:“上次你說不能打人,我聽了啊,我真沒打人。我只不過是踹她下水。”
曹陌無語,敢情上次他只說了不能動手,忘了說不能動腿。
曹陌臉色一斂,在若伊耳畔低聲道:“我問你,昨天你是不是又在將軍府里改人記憶了。”蘇如碧的瘋狂,桂枝的茫然,還有祝姑姑她們的理直氣壯太真實了,要不是他親耳聽到若伊承認是她踢了蘇如碧下水,他都不會相信。
若伊見瞞不過去,點了點頭:“那個,我只不過是想讓她有苦說不出嘛。”明明說的是真的,所有人都不相信的滋味,那真不好受。
曹陌很認真地對她道:“認后不要再隨便做這樣的事,對付一個人能使用的辦法很多,但不包括拉下旁邊無辜的人。要是那無辜的人是大氣運者,對你可是有損害的。”
若伊想了下,不認為自己的事會拖累哪個無辜的人,當時在場的人除了桂枝都是她身邊的人,幫她對那些人沒影響啊。至于桂枝,好吧,她是蘇如碧的心腹,才不相信她會是無辜的人,就算沒有助紂為虐,但也是明哲保命,這種人哪有大氣運。如果說蘇如碧是大氣運的人,那她……下手也是不會遲疑的。
她知曉曹陌是替她著想,她也沒有與之爭辯,老實的應道:“好,我知道了。”
“乖。”曹陽在她臉上親了一下:“下次再有這種事你告訴我,我一定幫你解決得妥妥的。”
若伊咯咯的笑:“長公主說后院是女人的地盤,難不成我還讓你跑到一堆女人群里來幫我?”
“沒所謂,我不在乎。”曹陌用額頭頂著她的額頭:“再說,這世上的事未必都要動手,我能動腦子的,一次就坑到底,絕對讓人爬不出來。”
“好,成交。”若伊爽快的答應。
曹陌叫梁姑姑進來收拾了桌子,正準備帶著若伊去園子里轉悠一會兒,也好讓她消消食。
慶叔讓人送信進來,說三老太爺突然決定要回邯城。
曹陌與若伊都楞了,昨兒個不還說要多住幾天的,怎么突然改變了主意。
他們兩個匆匆一起到了西府。
三老太爺他們連行李都已經打包好了,可見回去的決心之堅決。奇怪的是回鄉的只有三老太爺與兩位堂伯,還有四老爺夫婦。
如果說曹陌的兩個堂兄留下是為了參加今年的會考,曹家兩位姑娘留下是為了在京都議親,但大夫人和王家表姑娘也留下,這就有些引人深思了。
大房五房已經分家,大夫人還是一個守寡之人,不住在族里分給她的院子里,反而要帶著個侄女兒寄住在小叔府上,說要這其中大夫人沒有做什么手腳,這連懂了些規矩的若伊也是不信的。
西府的側廳里,三老太爺見他們來了,招手讓若伊在他旁邊坐下,笑著叮囑:“開府別居一開始是有些辛苦的,你與阿陌好好過,要是他欺負你,你盡管跑到西府來尋五叔替你做主;要是他五叔也偏坦他,你就給我送信,我一定過來替你出氣的。”
若伊聽不明白三老太爺在暗示些什么,但能聽出其中是略有所指的,甚至有可能是說給旁邊的人聽的。她瞧到了旁邊的大夫人和五夫人臉色都變了,兩位曹姑娘臉上也有忿忿不平的表情。
尤其是大夫人的一雙眼睛死死的盯在若伊的胸前。
若伊的脖子上帶著一條珍珠串,顆顆都有拇指大,滾圓明凈,璀璨耀眼。這般大的珠子,形色又好,她也只得兩顆鑲在釵簪釧鐲上罷了,沒想這個傻子一整串就這么隨意掛在脖子上。
大夫人有些忿然不平了,這些總不會都是蘇氏帶過來的嫁妝吧,曹家當年分家,原本該三一三十一的,最后卻將她大房排斥在外,變成了二一添作五。
她一定要把原本屬于她的東西都奪回來。
“好。”若伊應得爽快。
三老太爺的話說得夠明白,若伊知道這老人是怕她傻乎乎的被人欺負了,才故意當眾說這話給給她撐腰。這好辦,不就是告狀嘛,這個她在行,保準一告一個準,她的后臺還蠻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