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君釋和趙書涵到了宮門口處,長公主還沒有出來,蘇君釋就有些呆不住了。他不愿意與趙書涵呆在一塊兒,不說話吧,實在尷尬,說話吧,他不知道與趙書涵說什么好。雖然知道小妹已經認下了趙書涵,但他可沒想與趙書涵兄弟相認,抱頭痛哭。
現在就大局勢看,是他占了上風的,他最先認了小妹,也是與小妹有光明正大的兄妹之名,而且小妹并沒有將他的身份暴露出去,趙書涵等之流,還不好意思將手伸到蘇府里來。要是一切都說穿了,他絕對會被他們壓榨,欺負,使喚的。
可現在走,怎么看也有些像過河拆橋的嫌疑,之前好歹是趙書涵在,讓他免了被大哥,榮王或者其它人抓著詢問的尷尬。
蘇君釋別扭了一陣,還是想走的心占了上風,他開口道:“那個……”
趙書涵出聲打斷了他的話頭,別有用心地看了他一眼,道:“釋堂兄,我瞧著你臉色不太對勁,別是身體哪里有隱疾,這也閑著,我給你把個脈吧。”
蘇君釋聞言立即往后退了一步,還將手背到了身后,開什么玩笑,他敢讓趙書涵給把脈嗎,萬一他要趁機往他身體里放點巫力試探一下,不是全玩玩了嗎?
趙書涵挑眉,很玩味的看著蘇君釋。
蘇君釋很別扭,只得板著臉,故做深沉地搖頭:“我能吃能睡,能有什么事。”
趙書涵嫌棄的翹了下嘴角,哼,他好心好意給他把脈檢查一下身體,還是瞧在小妹的面上,這人還不知趣。他木然的偏開了頭,沒再理睬蘇君釋。
蘇君釋實在是再呆不下去了,只得硬著頭皮道:“那,我先走?”
“慢走。”趙書涵也只有一句不算客道的客道話。
蘇君釋沖趙書涵拱了下手,牽過自己的馬,出了宮門。
才出宮門,只見石膽騎著馬瘋狂的沖過來,那度快得有些嚇人。
守宮門的侍衛都拿起了手上的長槍,在宮門口一字排開,準備立即將石膽押下。
“別動手。”蘇君釋一聲大吼,如風一般對著石膽沖過去,石膽看到他,也努力的拉緊了韁繩,馬在離宮門十來步的距離處停了下來。
石膽翻身下馬,腿都直哆嗦,蘇君釋一把扶住他:“出了什么事?”
石膽大喘氣,還是努力地說:“姑……姑奶奶……暈……暈倒了。”
這下輪到蘇君釋不鎮定了,他翻身上了自己的馬,箭一般的沖了出去。
一墻之隔,趙書涵將這一幕都看在眼里,聽在耳里,聽到若伊暈倒的消息,他將拿在手中玩耍的著的玉玲瓏緊緊地捏在手中,手背上的青筋條條暴露了出來。
小依兒暈倒了!這必定是出事了,不然以小依兒的身體素質,應該是百病不侵,百毒不侵的,怎么可能出現暈倒這么大的事。
他想過去,但他沒有理由過去!
小依兒想留在這邊生活,那就得遵循這邊的規矩,守著男女大防。而他,卻是那個不能靠近的外男!
不行,他得想辦法去看看小依兒的狀況。
趙書涵瞧見了宮車,立馬迎了上去。
長公主撩開車簾,笑著:“書涵,母親出來晚了,你等著急了吧。”
趙書涵裝作若無其事的回報了一個微笑,道:“無事,只是剛剛蘇家人前來報信,說長樂縣主暈倒了……”
這下長公主也坐不住了,急忙從宮車上下來,“來人有沒有說是什么原因?”
趙書涵搖了搖頭,道:“兒子不方便過去詢問。”
長公主點點頭,朝自己家的馬車走,邊走邊道:“我們過去看看。”
趙書涵心中竊喜,跟著上了馬車。
若伊的無原無故的暈倒,確實是將蘇府上下都嚇壞了。
不過,這還真不能叫無原無故。
她非常的好奇蘇君釋給三公主下聘的場面,可又不能跟著去瞧個熱鬧。
于是在送蘇君釋出門之后,她借口自己要休息一下,跑回了屋內,從小水晶球里偷偷查看著蘇君釋的情況。之前還沒什么,只是一些客道的應酬,一點意思也沒有,她瞅了兩眼就沒興趣了。
用過午膳之后,祝姑姑催著她去睡個午覺,她躺在床上睡不著,又就將小水晶球拿出來看了,這次她看到蘇君釋被人下毒,趙書涵去替他解毒,之后的假刺客,爬床的小宮女一系列的事,她看得津津有味,笑得前俯后仰,這才是真正的宮廷斗爭劇,還是大片。
可看到最后,皇上弄了個假刺客來對付楚軒鑫的時候,她看清楚了刺客的臉后,就不再淡定了。她從刺客的臉上看到了許多,她能確定,楚軒鑫一定會死在這個刺客的手上。
不能讓這個刺客活著。
若伊毫不猶豫,沖著水晶球里的護衛施放了強烈的催眠暗示,直接將那個護衛給嚇死了。
護衛斷氣的那一瞬間,她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從水晶球里直接沖擊進她的眉心,她大叫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就不醒人事了。
聽到動靜的祝姑姑和青柚她們沖進來,看這一幕頓時慌了手腳。
祝姑姑第一時間抓著若伊的手腕把了脈,她只摸到了很微弱的脈搏,其它查不出什么來。
青柚不敢打撓祝姑姑,待祝姑姑松了手,才著急地問:“姑姑,縣主的情況怎么樣?”
祝姑姑搖頭:“我醫術淺薄,查不出來。”
石榴急了:“那要怎么辦?”
祝姑姑也有些不知所措,是啊,怎么辦?得請人:“快讓人去請大夫。”
青柚一把抓住了祝姑姑,道:“姑姑,可不能慌亂。”現在府上可沒有主事的人,要是她們自己再慌了,那縣主不就危險了。
祝姑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又想了下,讓小丫頭將隨行的兩個夜叫進來,她吩咐道:“你們三個,一個去請虛靈道長,一個去蘇府報信,順便拿上老將軍的帖子去請王太醫。再讓石膽去宮門邊守著,要是大爺從宮里出來,讓大爺盡快回府。”
兩個夜奔了出去,祝姑姑想著還是不太放心,又讓管家去外面請兩個名聲好的大夫回來,萬一請不來虛靈道長和王太醫,也得先有人看看縣主的情況。
廣撒網,總是錯不了的。
待蘇君釋沖回到蘇府的時候,蘇老將軍剛剛將兩個請來的老大夫領進府門。
兩位老大夫在府門口瞧著同行,臉色就有些難看,沒見過這么不上道的,哪有同時請兩個大夫的道理,不是擺明了信不過嗎?
蘇老將軍上前一抱拳,道:“府內事態緊急,麻煩兩位大夫了。”
蘇老將軍這樣的客道,兩個老大夫受驚若寵,哪還會計較那些小事,都應著不敢。
蘇老將軍帶著兩位老大夫進了院子。
先得到信趕來的鄒氏將他們迎進了院子,祝姑姑早就做好了一切的準備,她將重重床帳放下,只將若伊的一支胳膊露搭在床邊的小幾上,露出來的那一小截手腕上,還搭著塊帕子。
兩位老大夫也進過不少的后院,都知道規矩,進屋后目不斜視,上前前后仔細的替若伊把了脈。把完脈后,他們兩個就退出了里間,在外屋相互討論了片刻,就問跟隨著出來的祝姑姑:“當時縣主除了口吐鮮血外,身上有哪處有外傷,或者青紫的痕跡?”
祝姑姑在石榴她們檢查過整個屋子和床鋪之后,就與她們一起檢查了若伊的身體。她搖頭道:“縣主當時在睡覺,是突然吐血的,身上沒有任何的傷口,青紫的痕跡。”
兩位老大夫對視了一眼,對蘇老將軍道:“老將軍,在下才疏學淺,只能知道病人五臟六腑都受到了沖擊。如果按祝姑姑的說法,縣主當時并沒有受到攻擊,身上沒有任何的傷處,那我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了。”
蘇老將軍也不敢強人所難,只得讓人將兩位老大夫送出去。
蘇君釋趕到了府里,直接沖進了院子里,看到蘇老將軍,他有所顧及,停下了腳步,急促的追問:“怎么樣?”
蘇老將軍搖頭:“五姐兒無緣無故的暈倒,身上并沒有外傷,但是兩位老大夫都懷疑她是受了內傷,五臟六腑受到了強大的沖擊。在情況沒有明確之前,誰也不敢下藥。”
蘇君釋一下子就明白了,今天流云殿上刺客突然死了是怎么回事了,那必定是若伊下的手,那個刺客還是個有氣運的,她遭受到了反噬,才會出現現在的這種情況。
“她醒了沒有?”蘇君釋問,要是若伊醒著,那可以告訴他需要什么東西來彌補這次的傷害。
蘇老將軍搖了搖頭。
蘇君釋沉默了,難不成他得去長公主府里將趙書涵給找來?
門外管家一跑小跑進來:“老將軍,長公主來了。”
管家話還沒落音,長公主就匆匆的進來了,蘇君釋瞧著趙書涵跟在后頭,心里就松了一口氣。
長公主沖著蘇老將軍點點頭,道:“本宮不請自來,請老將軍見諒,本宮先進去見見長樂。”
蘇老將軍知道攔不住,也沒想攔:“謝長公主對五姐兒的厚愛,請隨意,有什么事您問祝姑姑,當時她們在旁邊。”
長公主沒有與鄒氏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做表示,就直接往屋子里走。
鄒氏滿臉的笑容有些僵,不過瞬間就恢復了常態。長公主有多喜歡五姐兒,她是清楚的,二姐兒還是搭了五姐兒的福氣。現在五姐兒的情況緊急,長公主忽略了她這個親家,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趙書涵心急如焚,也只得暫時留在外屋與蘇老將軍客道。
長公主進了屋,看著若伊臉上毫無血色,嘴唇青,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眼淚嘩嘩的就下來了,口氣嚴厲的喝道:“祝姑姑,你是怎么照顧主子的,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祝姑姑當即就跪下了:“老奴不知,當時縣主在屋內午睡,老奴與眾丫頭們都在屋外候著,突然聽到縣主慘叫聲,進來就見縣主吐血了。”
青袖和石榴也跪下了,道:“當時沒有人進過屋內,事后奴婢也檢查過屋子,沒有可疑的東西。”
長公主這下也猶豫了。
趙書涵在外屋明顯走神,對蘇老將軍的話三句搭不上一句,還牛頭不對馬嘴的。蘇老將軍也沒心思多說什么,干脆就不說了,叫管家進來:“派人去催催,看王太醫到哪兒了。”
管家立即出去了。
鄒氏瞧著趙書涵的神色有些奇怪,不由的皺了皺眉,趙書涵怎么會這樣關心五姐兒?
長公主喚了若伊幾聲,也不見若伊有反應,她想起剛剛在皇宮里就出現了侍衛中毒之事,難不成長樂也是被人下了毒,她起身出來,對蘇老將軍道:“老將軍,本宮懷疑長樂是中了毒,書涵對毒略有研究,不如讓他看看。”
蘇老將軍現在是只要對若伊有益,誰說什么他都答應。
鄒氏想以“男女大妨”為由出口阻止,話到嘴邊上還是咽了下去,人命關天,她還是不要插手得好,就拿趙書涵當成一個醫者好了。想是這樣想,她還是也跟了進去。
趙書涵到了若伊的床邊,將手搭在若伊的腕上,他將自己的巫力注入到若伊的體內,很快他就現,若伊體內真的是受了重擊,五臟六腑都受了傷,甚至她體內的巫力幾乎沒剩下多少,才陷入了暈迷。
這個現讓趙書涵很震驚。
他知道那個侍衛是被人用巫力殺死的,可他怎么也沒有想到,下手的人會是若伊。在他眼中的若伊還是最初的那個小姑娘,簡單,天真,沒有什么自保之力。
可現在的若伊不僅會遠程殺人,而且體力的巫力豐厚出了他的想象。也許是那個護衛的氣運不算旺,也許是若伊體內的巫力保護了她,她受到了沖擊,卻沒造成實質上的大傷害。
趙書涵平靜了一下,冷靜了會兒自己的心情,起身對蘇老將軍和長公主道:“她是中毒了。”
“什么毒?”
“能解嗎?”
蘇老將軍和長公主都急切地看著趙書涵。
趙書涵點點頭:“這個毒我在虛靈道長那里曾經見過,知道解法,只不過驅毒的時間會比較長一些,需要耐心。”
蘇老將軍一個勁的道:“只要能解就好,能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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