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不勝寵

第99章 梅花

當今圣上,一共生有五子,大皇子為太子,二皇子體弱多病已于去年病逝,四皇子好武卻不懂馭人之術,于朝堂之上沒什么建樹,五子尚且年幼不甚得寵,唯有三皇子有能力與太子一較高下。

太子被禁足,朝堂之上,三皇子可謂春風得意,這兩日頻頻叫蘇熠軒前去喝酒。

蘇熠軒本不好酒,卻也不曾推卻。

三皇子府上謀士眾多,平日里都是眾人一起喝酒,今兒卻只有他與三皇子。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三皇子的話開始多了:“此次能成功,蘇公子功不可沒,若不是你命人通風報信,又怎能順利讓太子禁足,蘇公子今兒多喝兩杯,權當我的謝意。”

他只是將太子去翠環樓的事情告訴了三皇子,其他的事情卻并非他的安排,三皇子原并非那種奸邪之人,自個兒肯定想不出這種計策,想必應是旁人出的主意。

看這手法倒是和之前花匠死的那次有些相似,可這么長時間了,他始終沒找到當初出了主意害死花匠的謀士,此人藏的深可見一斑。

蘇熠軒勉強笑了笑:“在下只是報個信罷了,是三皇子足智多謀,棋高一著,能想出這種計策,著實讓人佩服。”

三皇子得意一笑:“皇后想查出幕后之人是誰,世界上哪有那么簡單的事情,依金先生所言,我早已去除了他身上的印記,想查到壓根不可能!”

蘇熠軒只淡然的笑了笑:“金先生?”

提到這人,三皇子越發得意,笑道:“這人足智多謀,可他不喜見客,日后若有機會,再介紹給你認識。”

金先生……

蘇熠軒默默咀嚼著這個名字,很好,他也想會會這個人。

翠環樓的花魁死了,生意越發慘淡,又因涉及到太子的名譽,只能暫時關門歇業。

老鴇擔憂的在房中走來走去,晃著手絹連聲嘆氣:“哎喲喲,你說這是倒了哪門子的血霉了,依依死了就罷了,居然還讓咱們關門歇業,我這偌大的翠環樓,關了門喝西北風啊!”

“媽媽,您別走了,晃的人眼暈。”花娘嬌滴滴的開口。

“你說的倒是輕巧,合著不是你養這翠環樓,每天一睜眼多少張嘴等著吃飯呢,你紅口白牙嘴一閉一合話就出來了,也不想想,老娘我沒得銀子進賬,咱們吃什么哪!”老鴇氣悶的數落著。

花娘瞪了她一眼,只哼了一聲不言語。

老鴇嘆氣,想她走上這條路二十多年,一路走來熬到今日多少坎坷艱辛,她容易嗎?這些不長眼的小蹄子,平日里吃她的用她的一個個花枝招展、鶯歌燕舞的,現在讓她們想主意了,倒是一個個熄了聲音,也不曉得拿出個辦法來!

這時,一個花娘開口:“何不讓春花姐姐尋尋她那相好?不是帝都的官老爺嗎?想必能出個主意。”

春花翻個白眼:“成天往你屋里去的劉老爺不也是朝廷命官嗎?你咋不尋他出個主意?”

老鴇翻了個白眼,那些人哪用得上?官場混的一個個跟人精似的,現今兒太子出事,他們一個個跟躲什么似的躲著她們,想求他們幫忙,她還不如早日將翠環樓變賣來的輕快。

正想著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咣咣咣的敲門聲。

“開門開門,大白天的關什么門呢!”

尖細的嗓音傳來,老鴇眉頭一蹙,一聽這聲兒就猜出他是誰了,定是前兩日來過的那個公公。

老鴇憤憤不平,心說,我這是青樓又不是酒樓,白天不休息,那晚上拿什么跟客人逗樂?無怪你是個閹人,果真什么都不懂!

一步三晃不急不忙的開了門。

王公公大步邁入:“挨千刀的,要死啊?開個門都這么慢,我看你們以后別做生意了。”

翠環樓都封了,她還做什么生意?凈關著門等著喝西北風就得了!老鴇嘲諷的笑了笑,懶得理會他。

王公公在樓里一掃,一樓二樓坐著不下二十位花娘,清了清嗓子道:“雜家今兒來是有話問你們,若你們答得好,雜家重重有賞,提早撤了你們的封條,若是有所隱瞞,你們這里一個都別想跑,全都給雜家掉腦袋!”

老鴇一聽可以撤去封條,當即眼前一亮,忙笑著招呼:“公公一路走來累了吧,快坐快坐,快上好茶,姑娘們還不伺候著!”

春花以帕子捂著紅唇忍俊不禁,伺候?伺候他一個太監?傳出去也不怕笑掉別人大牙!

“都滾開,身上的味濃死了,想嗆死雜家啊!”王公公一揮手抽出帕子來嫌棄的捂著鼻子,給侍衛使了個眼色。

侍衛拿出畫像。

老鴇瞟了一眼:“您不是問過了嗎?我們不認識這個人啊!”

王公公指著道:“那天伺候他的人都是誰啊?自個兒站出來,雜家有話要問。”

老鴇忙吼道:“都是誰,自個兒站出來,乖乖的答了問題,若是答得不對,小心媽媽我收拾你們!”

幾個姑娘小心翼翼的走了出來。

王公公問道:“你們幾個可有誰瞧過他的身子?他身上有什么印記沒有?”

此話一出,幾位姑娘均是掩面嬌笑,紛紛搖頭。

王公公冷聲道:“別以為雜家不知道你們這是做什么的,他在這里過夜,你們會沒瞧見他的身子?”

有膽子大的笑道:“公公這話說的,倒讓奴家都不知該如何開口了,咱們這打開門做生意,雖說做的是皮肉的買賣,可也不能扒著客人的衣服瞧不是?”

說罷,咯咯的笑了起來。

“奴見過。”這時,人群之后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眾人紛紛轉頭看去,那倒是個清麗的姑娘,著一身淡粉色的衣裙,亭亭玉立。

“哦?”王公公大喜過望:“你可瞧見他身上有什么印記沒有?”

這人細細回想一番,輕聲道:“奴瞧見他手臂上有一處烙印,似是花紋卻記不太清了。”

“好好,有印象就成,來人,鋪紙研磨,立刻畫下來!”

琴棋書畫四樣,這姑娘在翠環樓中是出了名的畫好,不過片刻即按照印象描繪出來:“奴記不太清了,但大致應不會錯。”

王公公收起畫:“等著吧,只要雜家確定了,不出兩天定去了你們的封條!”

老鴇聽得高興,忙摟著那姑娘笑道:“哎喲,我的小梅花,你果真是媽媽的福星,不枉媽媽我培養你這畫畫的巧手。”

梅花唇角微翹,眉眼微彎,可眼中卻滿是諷刺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