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5章代理總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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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言沒有跟你說過嗎?”
沈越川看起來比蘇簡安還要意外。
這么大的事情,他以為陸薄言和蘇簡安商量過。
“……沒有。”蘇簡安搖搖頭,茫茫然看著沈越川,“薄言應該跟我說什么?”
沈越川納悶極了陸薄言為什么只字不跟蘇簡安提?
但是,陸薄言既然做了這個決定,蘇簡安就無可避免要知道這件事情。
相比之下,這件事是陸薄言親口告訴蘇簡安,還是沈越川來轉告蘇簡安,已經不那么重要了。
整件事情其實很簡單
上周,陸薄言叫來公司的法律顧問,召開股東大會。
大會上,陸薄言當著所有人的面宣布:以后,如果他不在公司,或者出了什么意外無法處理公司的事務,蘇簡安自動成為陸氏的代理總裁,全權代替他處理公司的大小事務。必要的時候,由沈越川協助蘇簡安。
所有人都以為,陸薄言只是在以防萬一。沒有股東好奇,也沒有股東追問陸薄言為什么突然宣布一個這么重要的決定。
只有沈越川知道內情。
沈越川意外的是,陸薄言竟然從頭到尾都沒有跟蘇簡安商量過。
蘇簡安需要通過他才知道這件事。
蘇簡安聽完,心里涌起一場海嘯,表面上卻靜靜的,沒有讓任何人知道。
她不愿意去想,但是她心里很清楚陸薄言為什么突然在股東大會上宣布這個決定。
陸薄言的確是怕萬一。
萬一他出了什么意外,她可以即刻擔起陸氏這個重擔,支撐起公司的主心骨,公司不至于陷入混亂。她也有事可做,沒有太多的時間胡思亂想。
她也知道陸薄言為什么不跟她商量、為什么沒有提前知會他一聲。
他只是不希望她過早地感受到壓力。
但是,她現在感受到的沖擊,并不比陸薄言跟她商量的時候,她感受到的壓力小多少。
她甚至只能咬著牙,強迫自己保持著表面上的平靜。
“簡安,”沈越川說,“薄言沒有提前告訴你,應該是不想嚇到你。但是,他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
蘇簡安點點頭:“我理解他。”
十幾年前,陸薄言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失去父親,他和唐玉蘭的生活驟然陷入混亂。甚至于,他們的生命安全都遭到威脅。
陸薄言大概是不希望一旦他出了什么事,她要像十幾年前的唐玉蘭一樣,拖家帶口,卻毫無頭緒。
陸薄言設想到最壞的情況,盡可能地幫她安排好生活中的一切。
這聽起來很貼心。
但是,此時此刻,蘇簡安只感覺到扎心般的疼痛。
沈越川眼看蘇簡安要支撐不住了,安慰她說:“簡安,薄言只是在做最壞的打算,但是他一定不會讓最壞的情況發生他向你承諾過的,你忘了嗎?”
蘇簡安搖搖頭:“我沒有忘。”陸薄言不止一次向她和唐玉蘭保證過,他不會讓自己出事。
所以,陸薄言做最壞的打算,真的只是做一下預防而已,這并不代表他會出事。
就像人會替自己上一份保險一樣,只是給自己一層保障,并不代表災難一定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蘇簡安深吸了一口氣,暗示自己:不需要多想。
沈越川接著問:“你相信薄言嗎?”
蘇簡安點點頭,看著沈越川說:“如果我連薄言都不相信,那么這個世界上,我就沒有誰可信了。”
“你相信薄言就對了。”沈越川定定的看著蘇簡安,像是要給她力量,“既然相信薄言,就不要想太多,處理好你現在應該處理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蘇簡安這才想起文件,點點頭,翻開最后一頁,在文件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陸薄言不在公司,她代替他簽署的任何文件,都是即刻生效的。
蘇簡安突然感受到陸薄言肩上那個擔子的重量。
平時她看陸薄言處理文件,總覺得這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最麻煩的不過是讀懂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而已。
她忽略了每一份文件背后的意義。
一份薄薄的文件,承載的可能是陸氏上下好長一段時間的努力,也有可能是好幾個部門員工的希望,更有可能決定著陸氏未來的發展方向。
處理每一份文件的時候,陸薄言都需要慎之又慎。他只是習慣了冷靜,習慣了喜怒不形于色,所以看起來分外的輕松。
實際上,一天當中,大概只有跟她或者兩個小家伙在一起的時候,陸薄言的大腦可以暫停思考和運轉,休息片刻。
蘇簡安蓋上筆帽,鄭重其事的把文件遞給沈越川,說:“簽好了。”
沈越川接過文件,笑了笑,給了蘇簡安一個鼓勵的目光。
蘇簡安也揚起唇角,示意她收到了,說:“你回去忙你的。接下來有什么不懂的,我再去找你。”
“。”沈越川拿著文件走了。
辦公室大門關上的那一剎那,辦公室里只剩下蘇簡安一個人。
蘇簡安也說不清為什么,她的眼眶突然紅了一下,但是下一秒,她已經收拾好情緒,投入到工作當中。
陸薄言做了那么多,就是希望他不在的時候,她可以挑起陸氏這個重擔。
她不能讓陸薄言失望。
一個小時后,陸薄言抵達洪慶的住處。
有了陸薄言和警方的保護,洪慶已經大大方方恢復了本來的名字,妻子也早已康復出院。
這段時間,洪慶和妻子深居簡出,盡量不引起別人注意。
他一直在等,等陸薄言來敲開他家的門,帶著他去到大眾面前,讓他說出十幾年前那場車禍的真相。
今天,洪慶終于等到了。
推開門看見陸薄言那一刻,洪慶就知道他接下來要做什么,很平靜的說:“陸先生,我回去換個衣服,您稍等一下。”
不到五分鐘,洪慶就換了一身衣服出來,身后跟著他還在休養的妻子。
洪慶的妻子叫佟清,比唐玉蘭年輕很多,但是因為病魔,她看起來消瘦而又蒼老。
佟清抓著洪慶的手臂,反反復復地叮囑洪慶此行一定要小心,但是該說的、該做的,一句一樣也不能少。
洪慶不厭其煩,點點頭,或者“哎”一聲,說:“我都記住了,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盡管這樣,佟清還是抓著洪慶的手,舍不得放開,眉梢眼底全是對洪慶的眷戀。
陸薄言在生人面前,向來話不多,但是看著佟清,他突然想起蘇簡安,破天荒說了一句:“阿姨,您放心,我不會讓康瑞城傷害到洪大叔。”
佟清看著陸薄言,發現自己并不認得他,疑惑的問:“年輕人,你是?”
洪慶拍拍妻子的手:“這位就是當初替我們墊付了醫藥費的蘇小姐的先生陸先生。”
“陸先生?”佟清突然反應過來,“難道就是?”
洪慶點點頭,示意妻子她猜對了。
佟清重新看著陸薄言,一下子紅了眼睛,連連抱歉,說:“陸先生,對不起。當年我們家老洪做的事情,對不起你和你母親啊。”
洪慶當年為了錢,包庇康瑞城這個真正的殺人兇手,陸薄言不能說他完全不怪洪慶。
但是,知道洪慶是為了給妻子換救命錢,他已經諒解了洪慶。
如今,他也不需要跟一個大病初愈的人計較。
“只要你丈夫愿意出面指認當年真正的兇手,他頂罪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陸薄言的聲音淡淡的,但并沒有那種不近人情的冷。
“他愿意,他當然愿意!”佟清熱淚盈眶,“十幾年前,他是為了我才隱瞞真相。現在,無論怎么樣,他都應該將真相公諸于眾了。”
陸薄言的神色還是淡淡的,看了看洪慶,還是向他妻子保證道:“放心,康瑞城不會找上你們。事情結束后,我會把你們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你們可以安心生活。”
“好,好。”佟清連連點頭,“謝謝你,太謝謝你了,陸先生。”
“不客氣。”陸薄言看向洪慶,“走吧。”
洪慶和妻子道別,看著妻子回屋后,才跟著陸薄言走進電梯。
電梯緩緩下降,不算寬敞的轎廂內,一時間沒有任何聲音。
洪慶猶豫了片刻,說:“陸先生,我沒關系的。但是我想求你,千萬不要讓康瑞城找到我老婆。我怎么樣都無所謂,但是我老婆不能受到傷害。她剛做了一個大手術,身體還沒完全恢復呢。”
一個有情有義的人,總是能讓人動容。
陸薄言看著洪慶,強調道:“我說過,康瑞城不會找上你。你不需要擔心自己,同樣不需要擔心你太太。”
洪慶以為陸薄言只是安慰一下他妻子而已。
但是,陸薄言居然是在認真的做出承諾嗎?
洪慶愕然,過了片刻,似乎懂得了什么,看著陸薄言,說:“陸先生,您也懂那種想保護一個人的心情,對嗎?”
陸薄言想起蘇簡安,想起她或靜或動,或皺著眉頭,或笑靨如花的樣子。
他何止是懂?
他簡直是深諳這種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