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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章二合一,錯字半個小時后修改)
即使蕭子魚說的再含蓄,這個時候的向柳也從她的嘴里聽出了原本的意思。
若是常人和她說這樣的話,她一定會諷刺回去。
可眼前的人是蕭子魚。
祖父和父親千叮萬囑,不要和她發生沖突和矛盾,她只能聽從。
不知為何,向柳看著眼前的蕭子魚卻想起了在藥房里碰見的白從簡。
少年翩翩,宛若美玉。
這樣奪目雋秀的人,怎么會看上蕭子魚這個頑石?
“看來,七小姐真是天生的單純和天真!”向柳無奈的笑了笑,目光望向前面的池子,“我真心的希望,你能這樣保持下去。”
若是保持下去,不死也會受到傷害。
天真的人,怎么可能適合在京城這個地方生存。
蕭子魚點頭,“謝謝!”
兩個人說到這里,誰都沒有開口繼續說下去了。
向柳覺得心里不是什么滋味。
她雖然不喜歡這樣的蕭子魚,可又隱隱約約的羨慕著。
論出生她比蕭子魚高,論容貌她不比蕭子魚差。可是這些年來,蕭子魚在外面為所欲為,而顧氏和蕭四爺卻一直寵溺著蕭子魚。
她呢?
這京城里誰都知道向家和蔣家水火不容,可她偏偏的必須聽從父親和祖母的安排去接近蔣家人。暗地里,向柳不知道被奚落了多少次,那些難聽諷刺的言語,宛若劇毒讓她疲憊極了!她總是在想,自己不能再這樣自降身份和蔣可欣來往。
可她享受著向家給她帶來的富貴,也得肩負起捍衛向家的責任。
她在十歲那年,便定了親。
她未來的丈夫大了她足足十歲,而且還是個十分花心濫情的人。
來日她嫁過去,或許還未來得及站穩腳跟,就要迎接一批又一批的小妾。等待她的,是永無寧日。
她仰仗著向家,有了地位和權利。
可也是因為她是向家人,需要為向家付出,成為向家的踏腳石。
蕭子魚不是。
她看的出來,白從簡是真心待蕭子魚好……眼神不會欺騙人。
向柳想到這些,心里覺得不是滋味,那種感覺像是她被遺棄了似的。
等喜宴散了之后,向柳跟向老太太說,“七小姐不愿意同我來往。”
“嗯?”向老太太瞇著眼,坐在馬車內,有些不悅,“為何?”
向柳謹慎的回答,“她怕是不愿意和祖父一樣,做那些……”
“啪——”
向柳還未來得及說完話,向老太太對著她一個耳光便打了過去。
向柳被打的迷迷糊糊,有些神智模糊。
面頰上火辣辣的疼痛,讓向柳茫然極了。
“糊涂東西,我跟你說過什么?”向老太太雖然沒有拔高嗓音,可聲音里的怒氣顯而易見,“我和你說了那么多次,她不愿意和你交好,你便多和她來往。還有,你祖父的事情,你一個死丫頭怎么敢插嘴?你難道不知禍從口出嗎?你娘這些年都教了你些什么!”
向老太太顯然是氣壞了。
她自己也沒辦法和向老太爺交差。
向家如今的處境,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是什么樣子,一直過著富貴生活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這些年我讓你從蔣家那個丫頭的嘴里套話,你也做不好。即使你什么都做不好,我依舊為你選了一門最好的親事,還替你鋪平往后的道路。”向老太太繼續說,“你以為是誰都可以嫁到周家嗎?”
向家長大的孩子,知曉世上的殘酷的年歲,永遠比外面的人早。
向柳在四歲的時候,就知道那些人可以做朋友,那些人不能。
因為在向家人的眼里,朋友不過都是拿來利用的。
沒有利用價值的,自然不是朋友。
向柳沉默不語,她又再一次想起了白從簡。
那個秀氣的少年,面目似羊脂玉,氣質清冷疏離,連皺著眉頭的樣子都那么好看。
尤其是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草藥氣息,聞著都是那么的舒服。
相反,周家那位少爺的身上,永遠是脂粉和酒味,她每次和他說話都覺得惡心。
不知道為何,向來溫順的向柳看著向老太太,突然說了一句,“祖母,我不想嫁到周家,誰愿意嫁便讓誰去!”
“你真的是要氣死我了!你這個忤逆的東西!”向老太太自然沒想到向柳居然敢和自己這樣說話,這個孩子是走火入魔了嗎?
向老太太咬牙切齒,“你又被你娘帶壞了,糊涂,糊涂東西!”
向柳低頭,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可是,她不后悔。
這種感覺很微妙,像是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似的,讓她心滿意足。
馬車慢悠悠的朝著向府駛去,而馬車內的祖孫兩人,各自都懷了不同的心思。
向家的事情,蕭子魚自然不知曉。
她現在唯一知曉的是向家的態度。
向老太太和向柳是來試探她的口風,而她也確定了向家,是絕對不會放過那些孩子的。
于向家而言,這些孩子死在他們的手里,是他們的福氣。
這些孩子死后,不會落入地獄。
向家像是為了權利魔怔了似的,不肯放棄一點點的機會,即使犧牲不少無辜人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蕭子魚回府后,這一夜并未睡好。
他們要面對的人,不止是蔣家還有向家,甚至掩藏在暗處的惡人,也要倍加小心。
她不知道前世的白從簡是如何對面這些的,可是她知道這一切面對起來,是如何的疲憊和有壓力。
翌日天剛明,蕭子魚便準備去白府。
可惜,她還未來得及出門,便聽見海棠進屋通傳,說小婢來了。
蕭子魚有些驚訝。
己昊知道昨日是蕭玉軒成親的日子,本該避嫌。
可是現在小婢突然出現,肯定十分發生了什么大事情。
蕭子魚對海棠說,“快讓他進來!”
如蕭子魚想的那樣,京郊果然出了大事情。
這次,是八個村子里同時有一百多的孩子們被帶走了。
一時鬧的人心惶惶。
“你確定有這么多嗎?”蕭子魚看著眼前的小婢,一時驚訝極了。
小婢回答,“是的!
這幾日的謠言,不少人都以為是穆歸云放出去的消息。
穆歸云自己雖然沒有承認,卻也沒有否認。
如今的京城外幾個村子里,有人憤怒也有人慶幸。
“這些孩子的下落你和十三都查到了嗎?”蕭子魚問。
小婢點頭,“小的今兒就是來和七小姐你說這個事情的,讓七小姐你安心!”
蕭子魚雖然疑惑小婢的話,卻也沒有開口詢問。
這絕對不是小婢的最終目的……
果然,過了一會小婢又說,“七小姐,這幾日陛下一直邀國師小敘,所以國師大人讓小的給你帶話,他往后見你怕是不方便。”
“若是可以的話,請您一定要讓四太太去京郊賞荷!”小婢說完不敢去看蕭子魚的眼神。
他從前在己昊面前不敢撒謊,其一是因為他沒這個習慣,其二是因為他說謊己昊絕對能看的出來。現在蕭子魚給他帶來的感覺,就似昔日的己昊一般。
他隱瞞蕭子魚一些事情,可國師大人不讓他說,他自然不敢多言。
只是,他又覺得不甘。
怎么能一點點都不告知蕭子魚呢?
果然,蕭子魚沉默了一會問道,“你是不是瞞著我什么了?”
小婢本想搖頭,可下意識的也知道自己即使否認,蕭子魚也知道他說謊了。
他跪在蕭子魚面前,磕頭說,“七小姐,小的不能說。您只要記得,小的和國師大人做的事情,對你沒有任何損傷便好!”
蕭子魚聞言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了!”
到了現在,她終于猜測到了小婢來見她目的。
其實,是己昊想見一見唯一的女兒顧氏了。
己昊是個十分理智的人,若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絕對不會開這樣的口。蕭子魚不敢往壞處想,可理智又告訴她,己昊怕是在做什么危險的事情。
難道萬啟帝要對萊夷動手了?
蕭子魚揉了揉眉心,讓小婢退了下去,“我都知道了,你回去告訴外祖父,我會讓母親去賞荷的!”
小婢起身,“多謝七小姐成全!”
等小婢離開后,蕭子魚沉默了許久。
己昊做的事情有多兇險,她心里有了個大概。如前世一樣,己昊依舊什么都不愿意和她提起。
己昊不是白從簡,她問他便會說。
他想護好她們。
蕭子魚自己在屋內靜坐了許久,才去找到了顧氏。
她和顧氏說,京郊的荷花開的很好。
顧氏倒是沒有懷疑蕭子魚的話,而是點頭,“也好,我和你三伯母出去走走。”
喬氏并未因為蕭玉軒準備再京城里做事,便也隨著蕭玉軒在京城里做生意。
喬氏喜歡姑蘇的安靜,不喜歡京郊的華麗和喧囂。
再過幾日,喬氏便會離開。
從前的誤會解開后,喬氏和顧氏的感情也比之前好了許多,顧氏正愁著要帶喬氏出去走走,卻也不知道去哪里。
她從前也甚少出門,對京城也不熟悉。
蕭子魚的話倒是提醒了她。
等顧氏這邊的事情處理好了之后,蕭子魚等天色稍暗了一些,才去了白家。
夏日的天氣有些炎熱,即使在夜里,依舊冒著一股股熱氣。人似站在院內,似站在蒸籠里一般,難受的厲害。
不過,白家倒是相反。
白從簡的體質弱,所以院子里擺放的冰塊較少,但是進院子里后,卻依舊有一股涼絲絲的氣息迎面而來。
白日里的那股不安也隨著這股涼氣,慢慢的平息了下來。
等見到白從簡的時候,她整個人也平靜了下來。
“你怎么來了?”白從簡有些驚訝她的到來。
這段日子,顧氏和喬氏忙著蕭玉軒的親事,她雖然不能幫上什么忙,卻要陪伴在身側。
尤其是這些年來,一直視若蕭子魚為女兒的喬氏。
蕭子魚從白從簡的手里接過冰鎮蓮子湯,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嗯?”白從簡疑惑,坐在她的身側,“怎么了?遇見什么不開心的事情了嗎?”
即使是炎熱的夏日,白從簡的身上依舊涼絲絲的,沒有一點汗水。
這樣的白從簡,倒像一塊冬日里的寒雪,不會融化似的。
可蕭子魚知道,他和自己一樣,都十分的畏寒。
“今兒一早,小婢來找我,說外祖父想見母親一面!”蕭子魚緩緩地說。
白從簡問,“你不愿意?”
“不是!”蕭子魚搖頭,“外祖父是個有分寸的人,他知曉那些事情該說,那些事情不該說。他從未問過母親什么,如今突然說要見母親,怕是……要出什么事!”
蕭子魚覺得己昊,是想幫她處理一些事情。
可是,她明明能處理,只是要冒風險而已。
白從簡聽到這里,也明白了蕭子魚在擔心什么,“燕燕,這件事情和你無關!”
“即使你沒有參與這件事情,我和國師大人都不會不去管的。”白從簡看著蕭子魚沮喪的模樣,聲音更是溫柔,“因為,我們怕百年時候,不敢去面對先祖!”
蕭子魚皺眉,“我還是會怕!”
她剛說完,便抬起眼看著白從簡,“你會沒事吧?”
白從簡淡笑,“我沒事。”
“燕燕,你別怕!”白從簡繼續和蕭子魚說,“我這邊還未掌握向家的態度,有些事情要動手,也不太方便。”
蕭子魚看著白從簡說,“向家,會是下個一蔣家!”
白從簡苦笑,“還是這樣了啊!”
蕭子魚疑惑,“你這話什么意思?”
“這一世我曾暗中幫助過向家,希望他們不要和前世一樣,做出讓人失望的事情!”白從簡無奈,“可是,事情卻不像我想的那般順利!”
向家為了權利,還是會去做許多傷天害理的事情。
有些人的自私,是印刻在骨子里的。
無論他想怎么扭轉,都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而且,白從簡也有私心……
蕭子魚沉默許久,捧著手里的白瓷碗,過了一會才緩緩地開口,“無竟,我問你一個事情,你要如實告訴我!”
白從簡點頭,“嗯,你說!”
“白家……不,應該是你的手里!”蕭子魚問,“真的有殘余的兵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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