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古傳

第十五章、出彩2

見杜微微以著長姐的身份替她出頭,杜飄靈瞬時底氣足了不少,高高地揚起頭,眼里是滿滿的不屑。

書生看著突然見變得泠然的杜微微,完全不似之前那溫婉賢淑的樣子,心跳卻猛然間加快,似是有什么觸到了心里一般。收起了之前的那副傲氣,臉上笑的很是和煦尊敬:“自然是可以的,兩位小姐里面請。”

微微點了點頭,杜微微往里面走去,并未多說什么,杜飄靈跟在她的身后,卻在經過書生身旁時,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挑過一道門簾,入眼的,是一個極為清透光亮的屋子,兩邊斜著安著兩面巨大的琉璃天窗,杜微微看過四周,心里驚訝于這解子樓的主人手筆之大,這里的琉璃清透無比,算的上是琉璃中的極品了。

杜微微兩人前方有幾人正在登記姓名,有些人付過銀子拿過房牌往樓上走去,也有人并未付錢,只是登記了姓名往中庭走去。

輪到了杜微微,杜微微看向立在一旁的小篆告示。

“知書論畫會,有才便是財。”

知曉這比試頭名會有豐厚的獎賞,卻沒料到這解子樓是直接將這給告示了出來。

“兩位,可否要房牌?”見杜飄靈身著華貴不已的衣服,杜微微又有著大家小姐的風范,負責登記的書童詢問道。

“當然要!要最好的!”杜飄靈想都沒想便說出了口。

書童臉上的笑容更為燦爛:“花房的花費一共是一萬白銀,小姐是現銀還是存票?”

“什么?!一萬兩白銀?”杜飄靈猛地驚叫出了聲。

杜微微一直未開口,只是向內里環視一周,大致了解了這里的構造,中庭大廳不需要花費便可入內,二至五樓,名稱分別對應為蟲房、魚房、鳥房、花房。愈往上的樓層花費愈高。

書童幾不可見的扯了扯嘴角,卻還是笑的燦爛:“兩位小姐確定要房牌么?”

杜飄靈有些無助地望向杜微微,本來只想著能有最好的地方坐,卻沒想花費居然如此之高,自己在杜府的補給每月不過二十兩紋銀,這一萬兩,對杜飄靈來講,簡直如同搶劫一般不可思議。

“勞煩小哥,給我們一間魚房。”估摸著魚房的價格算是比較適中,杜微微開口笑說。

“行。兩位小姐請來登記下姓名吧。”書童拿過木制的姓名條,又拿了毛筆遞給了杜微微,“一共一百兩白銀,若是有別的消費,每間房會有專人負責的。”書童補充道。

點頭表示知曉,杜微微在名字條上寫下了自己和杜飄靈的名字,連著一百兩的銀票一并遞給對方。

接過另一個書童遞給自己的古色古香的房牌,上面是用漂亮的隸書寫的子陵魚三字,未加停留,杜微微直接帶著杜飄靈上了樓去。

那個負責登記的書童卻在看到女子留下的姓名時,震驚不已,思索再三,拿著姓名條往后房去了。

去了三樓,剛上站定在三樓口,便有一位著書生衣服的秀氣女子迎了上來,出示了自己手上的房牌,女子行著標準的書生禮帶她們去了房間。到了房間,另一位女子便與先前這位行了一個交互禮,然后招待起了杜微微二人。

“姐姐……”杜飄靈驚嘆于這解子樓的服務系統如此周密,想說些什么,卻見杜微微根本都沒有看向自己,只是向外面望去。

房間里面一側臨近中庭,卻是用了一層薄薄的細紗遮住了房間內部情景,有趣的是,雖隔著紗簾,卻能從內部看清外面的情況,也便是可以看到中庭的比試情況。而靠外的一側,則是臨水,清涓溪流,煞是有格調。

杜微微現下更是知曉,這解子樓的主子怕也是個大人物,心下推敲著,該讓沉木去打探打探這號人物了。

“兩位小姐,有事喚我便可,我就在門口候著。”女子倒好茶水,恭敬地說了一句,便退了出去。

杜飄靈大刺刺坐下,倚在鋪滿了羊絨的榻上,眉眼處享受至極,

杜微微坐在一旁同樣鋪滿了羊絨的椅上,環顧四周,約莫一個小臥房大小的房間,置辦著一張古樸的仙人桌,一張貴妃榻,一張龍虎椅,靠墻,是一面圓形四方架,錯落有致地放著不少精致的小玩意兒。

“我說什么的,你又忘了?”杜微微抬眸,看向杜飄靈毫無樣子的躺姿。

被杜微微瞥了一眼,心里惶惶,猛地坐起了身,手中不停地攪著帕子。

然后便是,長時間的沉默。杜微微不開口,杜飄靈也不敢多言,甚至連眼神也不敢亂轉。

解子樓后院房間,一個精致的三樓小屋里,賀瀟站在窗口,看向前面解子樓主樓,面色沉靜,讓人捉摸不透。

“爺,前院小廝送來的,你看……”說話間,天將手中的杜微微名字牌遞給了賀瀟。

賀瀟并未接過,臉色沉靜得可怕,平峰眉冷冽著,嘴角噙著若有似無的冷笑:“扔了。”

天心中大驚,卻未表現在臉上,爺這是真的怒了。

這么想著,動作上便有了遲疑,賀瀟偏過頭冷瞥了天一眼,頓時讓天不寒而栗。

“是!”不敢再有遲疑,天猛然領命,轉身退了出去。

地在門口站著,見天出來,趕忙迎了上來,里間的對話地是聽的很清楚,伸手向天要名字牌,意欲將其扔掉。

天緊皺了眉頭,一把拉過耿直的地往樓下去。直到拉到一樓的自己的房間才停了下來。

地一臉疑惑,剛想問原因。天便狠狠地敲了他的腦袋:“笨!爺一時說的氣話,若不是在意那杜家小姐,爺會有現在這么生氣?沒腦子!若是真把這牌子扔了,才是惹了大麻煩!”

天是跟了賀瀟最久的人,對爺的脾性也是最為了解,若是今日他把這牌子扔了,改日,就是拼了性命,也一定會讓他找回來。

地聽得一愣一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低低道:“爺是真看上那杜小姐了?”

天未說話,只是皺眉沉思,不知,這對爺來說,究竟是好是壞。

樓上,賀瀟站在窗邊良久,望著前樓,眼里的冷光漸濃,心里是慢慢涌聚上來的怒氣,卻絲毫未表現在臉上,杜微微,不要挑戰本王的底線。

解子樓內,人愈發多了起來,尤其以中庭為人員最多的地方,議論聲不斷,都在猜測這一季的頭名會是哪位才子。

“噹——噹——噹——”隨著一位白衣男子手中的鼓槌重重地錘了三響,解子樓內瞬間便安靜了下來。

沉吟了片刻,白衣男子面目上染上笑意,聲色里,卿卿然好聽:“諸位,感謝各位賞臉解子樓。本人,年子卿,是這解子樓的掌柜。”

杜微微看向樓下,有些訝異于這解子樓掌柜居然是如此之年輕,杜飄靈伸頭張望著,卻是被這男子的樣貌所吸引:“這男子,長的可真好看。”

“若再膽敢說這種話,即刻便走。”三番兩次說出不成規矩的話,杜微微心里已很是不快,這女子,怎地一點都不知規矩。

見杜微微真是帶了怒氣的話語,杜飄靈再也不敢言語,只消往樓下認真看著。

“這一季的知書論畫會主題,是由諸位所推選出來的——棋。比試進行三月有余,已有不下一百位才子來攻擂守擂,今日便是落幕之日,擂臺上這盤棋,由現擂主徐公子所布,若是能破了此局,便可成為新的擂主。”頓了頓,年子卿看向現擂主徐曉所坐的方向,“以今日申時末為準,鼓槌落下之時,誰在這擂主之位,便是那頭名。”

話畢,中庭內,低低地響起人議論紛紛的聲音,細聽去,有不少人都覺得徐公子必能拿下這一季的頭名。

今日,這解子樓雖說滿是賓客,卻有不少,只是來看看這新擂主的風華面貌,以他們的才能,想要坐上這擂主的位子,怕是還得磨煉些時日。

“下面,比試,正式開始。”隨著年子卿聲音落下,鐘鼓聲響起綿長的一聲,代表著比試的正式開始。

鐘鼓聲落下的時候,杜微微房間外便響起了敲門聲,應允后,負責招待的女子送來了棋盤水墨圖:“兩位小姐,這便是擂臺上的棋盤圖,若是想攻擂,可于紙上落子,奴婢送與擂臺處比試。”

心里越發驚嘆于這解子樓的周密運作模式,杜微微拿過棋盤圖,點了點頭以示自己已經知曉。

將棋盤圖鋪在桌上,居多的黑子占據了幾乎一大半的棋盤,白子為弱,便是攻擂方所要破解的。

杜飄靈湊上前,站在一邊也是認真看了起來,沒過半會兒,便泄氣道:“這白子哪里還有活路,根本是一盤死棋了,白子必輸。”

杜微微看的極是認真,絲毫未聽到杜飄靈的言語,心里卻是估算著白子能救活的步數。

卻沒想,就在杜微微還在深思熟慮考慮對手下子情況時,外面中庭的鼓聲突然響起,年子卿悅人的聲音揚起:“邊超飛,打三線。恭喜金蟬房首破此局,成為新的擂主。”

隨著年子卿的聲音落下,擂臺背部巨大的豎置棋盤上也同步落下子,眾人豁然開朗,這白子便一下子被救活了,這下,黑子卻是陷入了絕地之境,接下來攻擂的便要執黑子破局了。心底卻是對這金蟬房的人敬佩不已,同時,也好奇著,是怎樣的人,有這般才能破了先前那局。

聽著外面的聲響,看著招待女子送來的新的棋盤圖,杜微微心下笑的玲瓏,這金蟬房的人果真不簡單,下了一步與她所想一樣的子,看樣子,這解子樓里,高人不少,只是不知曉,這四皇子是否也會參與這比試之中。

這樣一想,杜微微倒也變得不再心急,坦然起來,離結束還有兩個時辰,出彩也得到最后才有看頭不是,抬頭沖杜飄靈笑的悠然:“飄零,你只管聽姐姐說的便好。”

杜飄靈不知所云,但也只能聽從于杜微微的話,點了點頭。

重新站在了紗簾處往外看,杜微微眼神從上滑到下,心里推算著,四皇子究竟會在哪個房間。眼里,是明明滅滅,掌握一切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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