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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雪妖精01書名:
周麻子心里煩的要命,這事一出,谷兒肯定不能嫁給柳樹屯了,她兇惡的名聲傳出去,不知道還會不會有人娶她,那她就是個廢的了。
都要自己給說法,自己給什么說法?自己才不會拿錢出來呢!
“二大爺,四叔,六子叔,你們說呢。”
周麻子問了坐在那里的幾位老人,要是他們肯替自己出面,那這事還好商量。
“麻子,大奎說的也不是不對,周梅和你家二閨女還有張大是不對,可他們確實沒把谷兒怎么著,谷兒卻砍傷了人,不能不給人家一個說法,不然以后可咋整?要是都像她這樣動不動就拿刀,那往后屯子里得成啥樣,我活這么大還沒有見過這樣的閨女呢。不過她是你閨女,你看著辦吧。要是你不能讓他們滿意,以后他們和你過不去,我們可不管。”
那幾個老人商量一下,贊同了周大奎的話,一是周大奎是屯子里的頭,他們得給面子,二則他們看不上周麻子,犯不著為了周麻子得罪人。
三,谷兒是個女的,又是帶來的,嚴格說并不算他們屯子的人,他們不向著谷兒。
谷兒的眼神很冷,她沒有想到這些人竟然這樣無恥。周大奎作為屯長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什么叫自己沒怎么著?自己還要怎么著?要不是自己拼命,那此刻自己是什么樣子?怕是早被張大侮辱了,那他們這些人又會給誰做主?肯定會說自己傷風敗俗,讓自己嫁給張大,要不就讓自己死。
什么都是他們有理,她憑什么要聽他們的,他們算老幾!
此刻谷兒徹底沒激起了血性,她的性格徹底改變,這樣的同屯人,這樣的外人,從今后她不必再考慮別人的感受,因為出了事,沒有一個人能幫你。
今天她哪怕是被逼著離開這個屯子,她也不要任他們擺布!
周麻子的眼神有些陰狠,他又恨恨的瞪了周鳳兒一眼,都是這個混賬,要不是她,自己在家等著收錢呢。現在她害的自己什么都沒有了,等回去再收拾她。
至于周谷兒,周麻子也恨,她要是不傷人,就沒有這事了,可他卻沒有想過,如果谷兒不拼死保護自己,如果她不是拿起了刀,現在她已經被張大禍害了,那等待谷兒的就是地獄一般的日子。
可周麻子不想這些,他只知道出了這樣的事,錢沒了。
錢沒了,比割周麻子的肉還讓他疼。
“老子上輩子欠了你們的,你們一個個都是來禍害老子,周谷兒,你就是個禍害,你就是個討債的,我當初瞎了眼才讓李花那個臭娘們把你帶進門,早知道老子掐死你,省得你給老子惹事。現在這樣子,老子也管不了你,你自己給自己兩刀吧,讓張大那癟犢子和周梅解氣,這事就算完。別讓他們找老子,這事和老子沒關系,你要是不能讓他們消氣,老子打死你。”
周麻子惡狠狠的說著,周梅的家人不肯罷休,那邊勢大,他得罪不起,至于張大,他是不怕,可張大和他一樣是個無賴,他要是賴上自己,自己也煩,現在他只能把周谷兒推出去,讓周谷兒給自己兩刀,反正也死不了人,兩家解氣了,這事也就算了,到時間看看還能不能和柳樹屯那邊好好說說,哪怕少要點錢呢。
一想到錢少了,周麻子心里就疼的要命,他恨不得上去親手給谷兒兩刀,這樣才能解他心里的氣。
谷兒眼睛紅了起來,她死死的咬住了下唇,她不允許自己軟弱,她知道周麻子涼薄,可沒有想到他涼薄到這樣的程度,他竟然讓自己砍自己兩刀給別人賠罪,他怎么說的出來!
谷兒心里哇涼哇涼的,不僅是對他,還是對屯子里的人,雖然有人低聲議論著,說周麻子不是人,可卻沒有人出面來勸,因為他們都當自己是外人!
“呵呵。”
谷兒突然笑了,她的笑一點也不好看,在這樣的夜晚內,很是滲人。
眾人都被笑楞了,覺得谷兒肯定是嚇傻了,不然這樣為什么不哭,反而還笑?
“你是我爹,雖然不是親生的,可我在周家長了十幾年,叫了你十幾年爹,我以為你再涼薄,總還有點人性,可沒想到你根本就不是個人!你圖錢想把我賣給張大,我不怪,因為我吃了你家十幾年的飯,這恩情我得還,所以我才和你說,賺三十塊給你,只求你別把我隨便嫁人。我每天上山采菜,進城賣菜,我累的半死,我也不怪,因為我覺得有希望,只要賺到了錢,你就不會把我嫁給無賴,你就能有點良心,不至于對我們母女打罵。可今天我怪,我怪這老天為什么把我帶到你家,早知道這樣,我寧可餓死,我也不吃你家一口的飯。”
谷兒的聲音很是悲涼,聽得眾人心酸。
“別人的爹是爹,即便他的閨女做下了不好的事,即便他的閨女不是東西,可他依然會出面護著閨女,因為他拿他的閨女當人。可你是爹嗎?你不是,你不拿閨女當人,在你心里我就是你能賣錢的東西,你讓我砍自己兩刀給他們賠罪?呵呵,我告訴你,別想!”
說道最后谷兒的聲音變得冰涼,她站的很直,顯得很堅強,可不少看熱鬧的人卻有些動容,感覺這一刻的谷兒很悲憤,讓人心疼。
“還反了你了!你給老子說這么多干啥,你是我閨女,你就得聽老子的,這是你的命!”
周麻子沒想到谷兒能當著這么多的人這樣說,讓他沒有了面子。他很惱怒,可不知道如何反駁,這一刻他感覺他說不過谷兒,他只能拿身份去壓谷兒。
“命?”
谷兒大笑起來,顯得瘋狂。
“那我就不認這個命又如何!既然你不護著我,既然你心里沒有把我當閨女,那從現在開始,你就不是我爹,我谷兒不再姓周,我和你斷絕父女關系!”
谷兒一字一頓的說著,說的無比陰冷而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