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挖出來的,是組織內部多人協同,經過嚴密的部署,多日的努力,耗費巨大的人力和財力才弄到的可靠消息。具體的不能和你說,你知道個大概就成了”,賀錦東解釋道。
你繼續說,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兒!”顧雨舟又催促起來。
賀錦東便大略的跟她說了下事情的經過。
對方給他三個小時時間考慮,結果他在三個小時內并沒有確定對方的具體位置,組織上也沒有同意用圖文證據換人的條件。
所有的壓力都壓在賀錦東心頭,當對方再次打來電話的時候,他也只有一個選擇——拖延。
他佯裝同意對方證據換人的條件,當對方提出交換的時間和具體的交換步驟的時候,他又表示現在圖文證據不在他手上,他需要時間去拿。
一番周旋,對方又給了他兩個小時的時間。
這兩個小時,指揮中心全力幫忙,他的領導也幫忙從中運作,各方戰線上的工作人員全力配合,時間卻仍是不夠。
危急關頭,他病急亂投醫,想到一個以假亂真的辦法,隨便用幾個文件袋封裝了幾本書就當做證據和對方交易去了。
對方采用的交易方式安全度也很高,是讓賀錦東直接把圖文材料郵寄到指定地點,在包裹郵寄的過程中,對方不知道會用什么辦法,總之他們會弄清楚圖文材料的真假。
若是真的肯定會放了顧雨舟,若是假的直接撕票。
他們給的收件地址在a國,賀錦東乍聽到這個地址的時候還以為他們最初假象的方向就錯了呢。興許是a國方面想要拿到這份材料,用以挾制r國,從中得到什么利益。
現下的國際關系中雖然ar兩國明顯是盟國關系,可不管是什么盟國,前面你都要加上“利益”兩個字。
沒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這才是國際關系永恒的準則。
在接這通電話的時候,他的電話已經被我方的工作人員監聽,他們都不用賀錦東做反饋,馬上便展開調查。
終于在賀錦東抵達指定的郵寄點之前查清楚a國收件地址的情況。
說來也巧,我方派駐a國的特工對其他國家潛伏在a國的特工也有一些了解,正好知道收件主人的信息。
收件人是a國本土人,沒有留學經歷,活到四十多歲從未離開過a國,表面上看就是個普普通通的a國人。
可他大學時候有一個r國的外教,大學期間他和外教的關系不錯,可大學畢業之后就斷了和外教的聯系。
那個外教不是簡單人物,乃是r國潛伏在a國的秘密工作者,而這位a國本土人士在大學期間就被外教策反,秘密為r國工作。
我們的秘密工作者之所以知道這位a國本土人士的底細還要多虧了這位外教,外教在幾年前身份被我秘密工作者識破,然后他們又沿著外教這條線,摸清了所有跟他有聯絡或者是他發展出來的人。
畢竟人家是潛伏在a國不是潛伏在咱們z國,所以我方工作者只暗中觀察,一直跟他們井水不犯河水,這次國內傳消息過來讓他們調查本土人士的信息,他們馬上就把他的老底發回國內了。
繞了一個圈,最后還是要把證據弄到r國,幕后哪方勢力主使再明晰不過。
知道本土人士的底細之后,我方當機立斷,采用互換信息的方式跟a國特工組織達成合作意向,我方把r國滲透到a國的特工名單交給他們,他們則要把掌握到的潛伏在京都的r國特工的信息交給我方。
各國特工組織確實是有交流的,非常時期交換信息也是常有的事情,所以這次的合作非常順利,前后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就已經達成共識,效率可見一斑。
給的名單上只有三個人,其中有兩個人是我方已經掌握到信息的r國特工,對剩下的那一個卻毫無所知。
他們用最快的速度把這個人的祖宗十八代都調查清楚,從他這里,還延伸出一個小小的分支,對營救顧雨舟非常有價值。
這時候,已經沒辦法再拖延時間的賀錦東把假的圖文證據郵寄出去,因為不確定對方大概什么時候會發現他郵寄的是假的,所以他當時非常著急,非常緊張,也非常的害怕。
他特別的心慌,手斗得厲害,手機一響他都覺得自己馬上就能昏厥過去。
他知道自己這個狀態肯定不行,顧雨舟還沒救出來他可能自己就先把自己嚇死了。
所以他給自己找了個司機過來,就是賀錦風。
再后來,指揮中心那邊終于弄清楚那輛車子的去向,他把消息匯報給領導,領導所在的工作小組又結合剛剛發現的r國秘密分支,終于分析出可能藏匿顧雨舟的地點。
警方是由領導出面聯系的,具體以什么名義出警賀錦東并不知道,他只指揮著賀錦風開車去救人。
快到目的地的時候,他突然接到對方的電話。
對方很生氣,指責賀錦東不講信用,竟然用假的圖文證據糊弄他,他要殺掉顧雨舟以示警告。
賀錦東當時手機都嚇掉了,幸好有賀錦風在,一直安撫他沒事,還來得及。
下車的時候,賀錦東因為腿軟直接從車上跌下來,當時的樣子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制伏思修老師一家,尋到地下室看到顧雨舟的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又經歷了一次死而復生。
他都不敢想假如推開門看到的是已經沒有氣息了的顧雨舟自己會是什么樣子,他覺得事后賀錦風的一句話說的特別對,他說,“你就像個寄生物,寄生在嫂子身邊,如果嫂子沒了,你也就沒了”。
可不管事情有多驚險,最后的結果總是好的。
人救出來了,證據保住了,還發現一條r國埋伏的暗線,收獲不可謂不小。
同時,根據這些,還有很多可以挖掘的地方。
比如國外秘密組織的滲透工作已經從個人的目的性滲透擴張到現在的廣撒網似的大面積思想滲透,思修老師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他的妻子孩子在他的長期洗腦下已經完全成為他的棋子,而他還利用自己的工作,把一些極端思想傳達給涉世未深很容易被鼓動的學生。
明面上看起來他上課似聊似侃的一些話影響沒有多大,可實際上,他已經把低劣的種子撒在了很多年輕人的心里。
揪出思修老師,也讓我們自己對這一類人群提高了警惕。他們蟄伏的時候就像是貓,看上去沒什么威脅,還能任你摸兩下揉兩把,可等你意識到他危險的時候他可能已經把鋒利的爪子按在你的咽喉處。
除了這個,還有一件事引起了我方的高度重視。r國如此迫切的想要得到圖文證據,從一開始就對這一發現如此重視,甚至為此不惜潛伏幾十年,足可見圖文證據有多重要。而我方現有分析的結論還沒辦法把對方的重視和我方的發現對等起來。
換句話說,對方的重視程度遠超我方預期!反常必然有妖,r方想得到的圖文資料,興許內里還隱藏著什么驚人的大機密,而這個秘密我方還沒有洞悉。
經此一事,我方會更加重視這份資料,也許在不久之后,就有一個驚天大消息報道出來呢。
賀錦東忍著疲累和困倦把能講的講完,低頭去看顧雨舟,卻發現她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熟睡。
跟之前的狀態不同,她的眉頭舒展很多,看上去平和不少。
看來跟好朋友一起確實有助于她放松下來,他心里這樣想著。
其實,顧雨舟之所以能如此安然,全都是因為他啊。因為他在身邊,鼻息間都是他的味道,她才會不懼怕黑暗,沉沉睡去。
賀錦東勾唇輕輕笑了一下,無奈的輕喃一聲“最重要的話我還沒說呢”,在她的額頭輕輕落下一吻,也閉上眼睛睡了。
這一覺睡足了兩個小時,賀錦東醒來的時候都已經是下午了。
顧雨舟已經醒來,就在他旁邊畫畫呢。
么時候醒的?我怎么一點兒感覺都沒有?”賀錦東對自己的警覺性太低趕到懊惱。
顧雨舟抬起頭,對他笑笑,“你太累了,估計呼嚕聲外面都能聽到,我還怎么睡!”
那么大的呼嚕聲?賀錦東有些不相信,以為顧雨舟是說著玩兒的呢。
可接下來他就不得不信了,因為他們剛出休息室就迎上了蕭瑟尖刀似的目光。
他裝作沒看見就完了,偏他嘴賤,還問了一句,“蕭瑟你這么看我干嗎?”
蕭瑟冷哼一聲,“你呼嚕聲差點兒把樓震塌,我看你兩眼算便宜你的,應該直接把你攆出去,并且告訴保安永遠不讓你進來!”
賀錦東不好意思了,不過這不好意思不是對蕭瑟的,而是對顧雨舟,“你午覺都沒睡好吧,再回去睡一覺,正好我有事也該走了,晚上再去蕭瑟那住一晚吧,我忙完來接你”。
送走賀錦東,顧雨舟才想起來她都忘記問他跟那個姓陳的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兒了!
她也沒了補覺的心情,跟蕭瑟司南聊了一會兒天,他們還有工作要忙,她就畫畫。
畫著畫著她想到一個問題,她的手機丟了,還沒有找到,出版社或者其他工作方面的事情找她都找不到了,這很耽誤事兒啊。
她得盡快去弄個手機,然后把卡補回來。
心里有個事做別的就做不進去,畫了好一會兒都不滿意,她干脆不畫了,起來穿衣服出發。
蕭瑟去忙之前告訴她不管去哪兒都要先跟他們打個招呼,這會兒她要出去也是想先去跟他們打招呼的,可他們正在開會,雜志社的高層擠在小會議室里,門關的嚴嚴實實,連百葉窗都拉上了,指定在討論大事兒,她也不好意思進去打擾。
干脆又回蕭瑟的辦公室留了一張字條,說明情況。
她對雜志社這邊的情況太熟悉了,哪里賣手機哪里有營業廳都清楚,直接過去省下不少時間。
她還有一個更好的購物習慣,怕選擇困難那就選擇身邊的人都用的那種,保準沒錯。
于是,她買了根蕭瑟司南同款的手機,連顏色都一樣,拿回去保證蕭瑟不會吐槽她格調低。
接下來就是補卡,因為來辦理業務的人比較多,她等了好一會兒才輪到她。
辦理的過程比較順利,一會兒就辦好了。
她剛把卡裝進手機,就有點話打進來。
瑟?嘿,真巧,我剛開機你電話就進來了!”她還有點兒興奮。
個屁,我都快急死了,出去就不能等我一會兒!”蕭瑟都對她吼出來了。
這才出來多大一會兒……”看一眼手機,丫,不知不覺竟然出來一個多小時了。
別著急,我這就回去了”,顧雨舟十分抱歉的說道。
她留紙條上面寫著一會兒就回去,這一會兒確實有點兒長。
了,我把工作都推掉了,咱干脆就在外面待一會兒吧”,聲音從頭頂傳來。
她抬頭一看,蕭瑟已經站她身前了。
滿頭大汗的,看來著急忙慌的找了有一會兒了。
她笑嘻嘻挽上蕭瑟的胳膊,“好了好了,不生氣了,咱們逛街去,等吃完晚飯直接回家”。
蕭瑟繃著臉,沒回應她。
顧雨舟知道他根本沒生她的氣,他只是擔心她罷了。
蕭瑟哪有心情逛什么街,直接帶她去了一家咖啡廳,準備好好數落數落她。
顧雨舟也知道自己一頓批評是少不了了,誰知道他們剛坐下來,就有兩個熟人也進來了。
因為他們的位置不大顯眼,所以后進來的熟人并沒有發現。
顧雨舟面對著他們坐著,怕被發現,干脆擠到蕭瑟旁邊,還順手把自己的帽子扣到蕭瑟的頭頂上。
干嘛?你這帽子臭死了!”蕭瑟要摘。
顧雨舟忙阻止他。
雨然和趙啟航在后面,你這頭發太扎眼,別讓他們認出來”,她湊近他悄聲說道。
蕭瑟白她一眼,微微弓了下身子,又整了整帽子,把露在外面的金發全都塞進帽子里,從后面很難認出他來。
果然上道,顧雨舟悄悄對他豎起大拇指,然后便支起耳朵偷聽那兩個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