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茶皇后

第366章 失去理智的英俊瘋子(3)

第366章失去理智的英俊瘋子3

第366章失去理智的英俊瘋子3

很快有人從鐘唯唯手上接過了重華,重華死死攥住鐘唯唯的手不放,惡狠狠地瞪她,示意要她跟上。

他的血流得那么快,那么兇,而此刻明顯是不能拔箭的,再耽擱下去會真的要了他的命。

鐘唯唯拼命朝他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會跟上去。

重華卻不肯松開她的手,只管死死攥著不肯放。

繩索根本沒有辦法把一個受傷、并且需要特別護理的陛下,以及全身濕透、出水就意味著被人看光的女人同時弄上船。

張翼急死了,恨不得直接出手把重華給劈昏死過去算了。

但是他又有點不敢,只好把這氣撒在鐘唯唯身上,氣呼呼地瞪著她,很不客氣地道:“都這種時候了,你還要怎么樣?”

重華并沒有被射中要害,只是血流得厲害,確認這個事實之后,鐘唯唯總算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她抱住重華的頭,在他耳邊低聲說道:“你要好好的,你要聽話,你先上去,我隨后就上來。”

重華固執地搖頭,瞪著她一字一頓:“我,不,信,你。”

顧不得周圍有這么多人,鐘唯唯顫抖著親了他的耳朵一下,壓低聲音:

“你一定要好好活著,不然只要你一閉眼,我立刻就嫁給別人。我說得到,做得到。”

重華牙齒咬得“格格”作響,猙獰地道:“你敢!”

鐘唯唯嫵媚一笑:“我就是敢,你已然死了,能把我怎么樣?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活著。還有,小心夏花。”

最后一句宛若耳語,她抬起頭,看向張翼:“還不動手?”

張翼手起掌落,砍在重華后頸處,重華怒目猙獰,身體一軟,倒在了鐘唯唯懷里。

鐘唯唯不舍地抱了他一下,將手自他掌中抽出,再交給張翼,雙手合十,眼神卑微,是乞求的姿勢。

張翼看她一眼,沒有多話,將重華背在身后,借著繩索很快上了船。

鐘唯唯早已經被凍得失去了知覺,她抓著手中的繩索,隨著河水浮浮沉沉,身體漸漸麻木,就連意識和聽覺、視覺也開始模糊。

有人伏在船頭,大聲喊她:“抓緊繩索,拉你上來。”

聲音微啞,卻是不折不扣的女聲。

鐘唯唯勉強抬頭,看到那位簡五爺趴在船頭上,朝她用力招手。

鐘唯唯用盡全身力量,仰頭大聲問道:“他可好?”

簡五猶豫了一下,還是回答了她:“沒有大礙,只是流血過多,歇歇補補就好了。”

鐘唯唯再回頭看向董家船的方向,何蓑衣還泡在水里,臉色和衣衫一樣慘白,他出神地看著她,看上去心事重重。

他的衣衫和頭發都浸透了水,濕噠噠地裹在他身上和臉上,看上去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要多凄慘就有多凄慘。

而自來十分注重形象的他,此刻卻一直看著她,一動不動,好像忘了自己是泡在冰冷的河水里。

這是鐘唯唯從未見過的何蓑衣,她不由愣住。

忽然聽見簡五在上方說道:“你果然是他最大的拖累和軟肋,你遲早都會害死他的吧?對吧?”

鐘唯唯抬眼看向簡五,簡五皺著眉頭,盯著她,聲音很輕:“中興之君,不該有致命的拖累和軟肋。作為他最在乎和最重視的人,你的選擇很有良心。”

這是大多數人的想法,因為他們都覺得,重華不是她一個人的,而是屬于整個酈國的。

她若擁有強大的家族做后盾,擁有健康強健的身體,再有出眾的才智,能成為重華的助力,那就是完美的伴侶。

像她這樣什么都沒有,就連身體都破敗不堪的女人,簡直就是最不可容忍的拖累,必須除掉才行。

事實如此,鐘唯唯黯然又絕望,想說兩句什么,但是又覺得無話可說,就連手里拽著的那根繩索,也變得像是布滿了尖利刺人的荊棘。

一個大浪突然拍打過來,本就是強弩之末的她受了重重一擊,頭暈眼花,失去意識。

沉入水中的同時,她下意識地拽緊手里的繩索,然而繩索卻突然斷掉。

恍惚中,她聽見簡五在大叫:“抓住她!別讓這個瘋女人跑了!”

唉,還真是,人生處處都是坑。

鐘唯唯沉入水中的同時,蘆葦蕩那邊發出一陣不同尋常的叫喊聲,有人大喊:“刺客在此!”

船上眾人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一直密切關注這邊的何蓑衣火速作出反應。

鐘唯唯被人迅速找到,她昏昏沉沉,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是盡頭,什么時候才會結束。

幾次想要放棄,就這樣算了,但是心里又有一條聲音一直在對她不停地說,堅持,堅持,不要放棄。

哪怕還有一分希望,也要努力活下去,還有那么多的事要做呢,死了就真的一了百了,讓那些惡人稱心如意了。

不知過了多久,“嘩”的一聲水響,她終于出了水面。

她被人拖到一艘小舢板上,急救吐水,吐得天翻地覆。

一床棉被兜頭蓋過來,把她捂得嚴嚴實實,再一塊厚實的帕子過來,包住了她的頭,一個漁婦打扮的中年女人端一碗熱騰騰的姜湯給她灌了下去。

隨后婦人有條不紊地替她擦頭發,包頭發,一串動作做下來,不過半盞茶功夫而已。

護送她的那幾個漢子并未跟著爬上小舢板,而是趴在船邊和斗笠蓑衣、撐著船篙的漁夫小聲說話,然后潛入水中,很快不見了影蹤。

撐篙的漁夫回過頭來,吩咐漁婦:“水吸得差不多了,給她另外換床被子捂著,我可不想難得出手做一票,卻拖具死尸回去。”

有這么說人的嗎?鐘唯唯腦袋發暈,雙眼發黑,嘶聲道:“我且死不了。”

撐篙的漁夫斗笠壓得很低,額頭、眉毛、眼睛都藏在陰影里,只露出一個方正有力的下頜。皮膚微黑,扶篙的手指甲修剪整齊,并不像是常年在水上討生活的人。

他見鐘唯唯盯著自己看,騰出右手搭了一下帽檐,朝她微微頷首,輕笑:“鐘大茶師,幸會。”

鐘唯唯吃了一驚,她沒想到這個人居然認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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