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茶皇后

第665章 我就在這里,你要去哪里?

第665章我就在這里,你要去哪里?

鐘唯唯冷聲道:“所以,你就害了我阿爹?”

呂若素得意而笑:“你不是不信的么?現在怎么又信了?你若叫我一聲大娘,我便告訴你全部實情。如何?”

“不可理喻!”鐘唯唯沒閑心聽呂若素瞎扯下去,起身準備離開:“咱們繼續耗著吧,且看誰耗得過誰。你以為我的手段只是這么一點么?那是你不了解我。”

呂若素收了笑容:“你阿爹不是我害死的。”

鐘唯唯沉聲道:“那到底是誰?”

呂若素貼近她,輕聲道:“你仔細想想,你的阿爹死后,真宗是不是跟著倒了大霉?真宗倒霉之后,誰得了利?誰是最大的贏家?”

永帝。

鐘唯唯差點脫口而出,臨了又忍住,面上平靜無波,心里卻已是驚濤駭浪。

呂若素瞟她一眼,得意地勾起唇角,笑道:“在我面前,你不用強作鎮定。那個人是誰,你早猜到了,對不對?你只是不愿意承認而已。”

鐘唯唯突然抬起手來,猛地打了呂若素一個耳光。

呂若素猝不及防,被打得偏過身去,捂住臉,仇恨地瞪著鐘唯唯,尖聲叫道:“你敢打我?你敢打我?”

鐘唯唯揉著打得生疼的手掌,淡淡地道:“沒錯,我打的就是你。用心惡毒的東西,都到了這一步,仍然不肯放棄害人。不打你是要打誰?”

呂若素跳起來要還手,鐘唯唯輕巧地往后讓開,退到殿門口,冷聲道:“我伺奉先帝五年,他是什么樣的人,我最清楚。他絕對不會,用犧牲酈國一代茶道人才、導致酈國百姓沒飯吃、國力衰微的代價,來換取這個勝利。要殺真宗那個草包皇帝,辦法多的是!”

呂若素見打不到她,也就停下來了,幽魂一樣地站在空蕩蕩的大殿里,冷笑:“真宗并不是草包皇帝,真正的草包是你的父親。秋茗,茶是草,草是茶,你們一家子腦袋里裝的都是草!你就自欺欺人吧!哈!”

小棠在外面緊張地喊了一聲:“姑娘。”

鐘唯唯目光沉沉地看了呂若素一眼,轉身大步離開。登上車去,身后傳來呂若素幽婉的歌聲:“只緣感君一回顧,從此念君朝與暮……”

鐘唯唯坐在座位上,她死死咬著牙關,雙手放松又握緊,整個人都繃得緊緊的,控制不住地顫抖。

重華靠在車廂的另一端看著她,雙臂環抱在胸前,目光沉沉,若有所思。

鐘唯唯想讓自己表現得鎮定一點:“你看著我做什么?”

“我剛才都聽見了,你對皇父的評價很中肯。”

重華伸手想去拉鐘唯唯,卻見她微不可見地往后面躲了一下,于是眼神微黯,收回了手,皺眉:“你信她?”

鐘唯唯搖頭:“她明顯是在挑唆,不懷好意,我為什么要信她?”

重華不置可否,沉默地打量著她。

鐘唯唯不愿和他對視,垂了眼,生硬地摳著裙子上的金剛石珠子。

宮車駛出福潤宮,呂若素仍然在唱歌,歌聲越來越嘹亮,響徹云霄。

鐘唯唯恨恨不已:“看,她多歡實啊,就巴不得我們不好呢。今晚不給她飯吃!”

小棠立刻把她的意思傳達到了,意有所指地道:“這個人特別特別的壞,心機深沉,每一句話都是計算過的,信她就中計了!”

鐘唯唯抿緊了唇,縮在角落里一言不發。

重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也沒有再說話,而是在車廂壁上輕輕敲了幾下。

車夫得令,調轉車頭,往另一個方向駛去。

等到鐘唯唯發現,宮車已經沿著一條人跡罕至的道,停在了荒廢的水晶殿外。

重華最先下車,轉過身來伸手給她:“下來。”

鐘唯唯不知是在和誰較勁,坐在車里噘著嘴,扭著身子不肯動,垂了眼不吭氣。

“下來。”重華又重復了一遍。

鐘唯唯抬眼看向另一個方向:“我要回去。”

“我就在這里,你要去哪里?”重華拔高聲音,再次將手遞到她面前:“下來,聽話……”

后面一句,他軟了聲氣,帶著些軟軟的央求之意。

鐘唯唯癟癟嘴,眼淚只差一點就要掉出來,卻仍然不肯看他一眼,也不肯將手遞給他。

重華火了,猛地抓住她的手,使勁將她往外一拉,她便猛地往車外撲出去,不及尖叫,人已被打橫抱起。

于是眼淚傾瀉而出,張嘴要罵,又被往上拋起,整個人都掉了個兒,反過來頭臉都被緊緊窩在重華胸前。

只聽得到重華的心臟在他的胸腔里,有力地跳動著,以及聽到他的聲音低沉有力地響起:“別發瘋,不然有你好看!”

鐘唯唯無聲地啜泣著,不知不覺摟住了重華的脖子。

她好怕,好怕會是真的。太奉衣當時在她掌中書寫的那半個字,不就是“永”字的三分之一么?

她可以確信呂若素是不懷好意,那么被射死的太奉衣呢?還有何蓑衣在那場宴會上彈奏的廣陵止息,又是什么意思?

重華大步走進水晶殿,見小棠等人像是想跟進來,便陰沉著臉冷聲道:“滾出去!”

小棠唯唯諾諾,剛才呂若素的話她也聽見了,著實讓人擔憂死了。她簡直不敢想象,若是真的,或是鐘唯唯真的信了,那會怎樣。

因為不放心,又擔心有好事之人看到會徒生事端,便讓人把宮車趕進來,藏在隱蔽處,自己帶著人遠遠站著,以便發現不對勁就隨時沖出去。

午后的日光從水晶片上傾瀉而下,把地上的絲毯曬得滾燙,有幾枝徘徊花從破敗的窗縫里鉆進來,幽幽綻放,絢爛美麗,甜香滿室。

重華陰沉著臉把鐘唯唯放在絲毯上,跪坐在她面前,有些粗魯地伸出手指去擦她的眼淚:“別哭了!你哭什么?”

鐘唯唯的眼淚卻是怎么都擦不干凈,越擦越掉得厲害,重華煩了,合身壓上,輕輕啜去她的眼淚。

鐘唯唯又熱又難受,被他壓得喘不過氣來,便伸手推打他:“走開。”

“唰”的一聲響,她胸前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