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下獄上
第三百零三章、下獄上
梓修此言一出,一旁的華顏公主勃然大怒,華顏甚得天子寵愛,自小又在皇后身邊養大,在宮中可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長到十六歲,從來沒發生過她想要而得不到的東西,這蕭梓修是頭一個敢當面拒絕她的人,不僅拒絕,還是當著天子的面,這對華顏來說,簡直是赤裸裸的打臉!
這一剎那間,華顏心頭的憤怒像潮水般沸騰起來,看向梓修的雙眸布滿了戾氣,若說她之前只是對蕭梓修產生了興趣,現在心頭則生出一種若不能讓此人心甘情愿的做自己的駙馬,就要不惜一切毀掉他的念頭,她華顏得不到的東西,也絕不許其它人得到!
不說華顏心頭的憤怒,但說宋真宗聞聲面色也沉了下來,這蕭梓修好大的膽子,當初他那篇策論就直言不諱的指出了自己政事的各種弊端,如今當著自己的面,又這般毫不留情的拒絕自己的好意,他到底還有沒有把自己當成天子?
天子是什么?就是上天之子,普通眾生的主導者,古云有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今朝律法雖沒有這么苛刻和不近人情,可天子的威嚴仍然高于一切,我不過是想讓你做個駙馬,你還敢拒絕?真當朕治你不得?意念落到這里,真宗面色如水,冷冷的盯著梓修開口:“蕭大人,如果朕一定要賜婚于你呢?”
許是這些年來受鉗制太久了,此刻的宋真宗心頭有一種莫明壓抑的情緒想暴發,他雖貴為天子,可當朝有江閣老和寇準等老臣在,他從不敢干什么特別出格的事,上位二十年來,宋真宗除了當年強納了肖充媛一事之外,還真沒干過什么特別出格的事。
一是他性格有些綿軟,干不出特別出格的事,二則是性格綿軟的人,膽量也沒那么大,他不敢亂來,以江閣老的手段和威信,如果他真敢不切一切的亂來,這個皇位只怕也坐不穩。
這些年來,坐在這張至高無上的寶座上,他不敢隨心所欲、為所欲為,卻不代表他心里沒有憤怒和不滿,一個坐在天子位置上、被人壓制了二十年的人,心頭的負面情緒可想而知,隨著近幾年,江閣老和寇相等人年紀漸大,已不太管朝中之事,宋真宗心頭壓抑的情緒也不斷開始慢慢破土,發芽……
他突然想試試這些大臣們的底線,怎么試呢?直接拿江閣老開刀他當然不敢,可小小一新科狀元,自己想要懲治他,問題總是不大罷,真宗對梓修的不滿,從看到那篇策論就開始了,梓修的策論確實寫得好,好得讓他看了也忍不住想由衷的稱贊幾句,可贊賞之余,他心頭更多的是憤怒,憤怒于一個普通學子竟敢毫不留情的批判時政。
這樣大膽的學子,再有才華又如何?當朝可不缺有才之士,他宋真宗也不需要這般桀驁不馴的臣子,但這篇文章看到的人太多了,此屆恩科的好文章不少,卻找不到一遍能與蕭梓修的策論相提并論的,他即便不愿點蕭梓修為狀元也不行,最后雖如大家所愿欽點了梓修為狀元,心里卻莫名憋了一肚子氣。
瓊林宴上,他一聽皇后說,華顏公主看上了蕭梓修,心頭頓時一亮,若能讓一眾老臣都極為欣賞的新科狀元成為他的駙馬,既給自己出了一口悶氣,又給華顏找到了一個才貌皆佳的如意郎君,豈不是兩全其美的好事?嗯,至于蕭梓修同不同意,則不在他的考慮之內,不同意?沒關系,正好給他立威的機會。
“陛下,臣是讀書人,這些年來一直謹記圣人教誨,圣人有語云:人,立足于世,當言而有信,一諾千金,臣早已與人定下婚約,實不敢背信,陛下若一定要賜婚于臣,臣甘愿領罪!”梓修瞧了宋真宗的一眼,知道他已然動怒,顯然是想拿自己這個新科狀元立威,知道今日之事不可善了,卻也不可能真如皇帝之意,去做那什么勞子的駙馬,為此,他雙袖一拂,就地跪了下來,開口領罪。
“父皇,我記得公然違背圣旨,形同造反,按罪,該誅九族才對!”華顏公主的目光落在梓修身上,來來回回的轉動了半天,口中突然冒出一句。
梓修跪在地上,垂眉斂目,對華顏公主的話仿若未聞,華顏瞧著他的模樣,只覺心頭更怒,她抬步走到梓修身邊,蹲下身體,目光緊緊盯著梓修的面孔開口:“怎么,蕭大人不怕么?”
“公主只是公主,并非我朝政事決策者,梓修該判何罪,似乎不由公主說了算。”梓修抬起頭來,一臉平靜的看著華顏道了一句。
“你?父皇,此子如此藐視我皇家,全然無視父皇威嚴,請父皇即刻下旨,誅其九族!”華顏公主被他這么一激,一時理智盡失,她面容扭曲,憤怒無比的抬目看向真宗,大聲諫言,梓修眉目不動,唯有眸中譏意更濃,站在皇帝身側的吳恩見狀,直嚇得膽顫心驚,只覺得這華顏公主簡直是……
“華顏,退下!”好在她瘋了,宋真宗還沒瘋,他冷冷的看了這個差不多已被寵壞的女兒一眼,冷喝了一聲,華顏被他這么一喝,終于醒過神來,恨恨盯了梓修一眼,退到了一旁。
“蕭大人,我再問你一句,你絕不肯做華顏的駙馬,對嗎?”宋真宗喝退華顏之后,目光再次落在梓修身上,又問了一句。
“臣心意已決,請陛下恕罪!”梓修答道。
“好,很好,不愧是朕的新科狀元,來人,新科狀元蕭梓修狂悖乖謬,非圣無法,公然藐視皇家威嚴,立即將其拿下,打入天牢!”宋真宗連道了幾個好子,隨后朝門外大喝了一聲,靜立在御書房外的禁衛一聽,立即涌了進去。
同在御書房外的趙禎見狀大吃一驚,連忙跟了進去,他一進去,就見幾名禁衛按住了梓修,顯然是要將他帶走,焦急之下,趙禎顧不得多想,朝前兩步,雙膝一跪,跪在真宗的御案前,一臉惶然開口道:“父皇,卻不知新科狀元所犯何事,您竟然要將他押進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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