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內掌柜

第621章 ‘如此夫妻’

閱讀而看熱鬧時手里再捧包瓜子,邊瞌邊看,可說是人生一大美事。若是有個熱鬧就在眼前,自己卻沒看到,那晚上絕對連覺都睡不著。

嘴里還議論紛紛的,這不,夏靜姝和甘良生走過去就聽見,“又打起來了,這次為了啥啊?”

“沒為啥,他打老婆出了名的,不用為什么?想打就打唄!”

“哎喲!打得可慘了,都打破頭了,那血糊了一臉。”

“他家真是天天上演全武行。”

“他老婆身上就沒有一丁點兒好的地方,鼻青臉腫的,披散的頭發都蓋不住。”

“真慘喲!”

“那娘家人也不管管!”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那咋不離婚呢!這日子過的還有啥意思。”

“可千萬別說離婚,有一回,小舅子心疼姐姐,說了句離婚。那男的怎么說的‘你要是敢離婚,老子放火燒你全家。’”

“就這二桿子,誰敢惹啊!”

眾人七嘴八舌地說道,紛紛搖頭……

哮天沖進了人群,汪汪……沖著向女人揮舞著拳頭的男人大叫。

呲牙咧嘴,擺開一副攻擊的架勢,很是嚇人。

男人被嚇的不敢亂動,嘴里叫囂著,“滾開!你這狗崽子。老子打死你。”說著又舉起了拳頭。

“哮天……回來。”甘良生低沉的聲音傳來,哮天立馬轉身顛顛兒的跑到了甘良生的身邊,乖乖的臥著。

由于哮天開道,甘良生和夏靜姝可以容易的走進去。從剛才的‘三姑六婆’的議論中,已經了解事情的大概了。

男人冷哼一聲,舉起拳頭揮了過去,“媽的,你個喪門星,敗家娘們兒。”

眼見著拳頭又要打在身上,躺在地上的女人害怕的閉上了眼睛,而預想的疼痛沒有落到身上。

男人的手被甘良生死死的鉗住動彈不得,他怎么掙都掙脫不開。

“放手。”他氣急敗壞地說道。

“不許再打女人。”甘良生看著他冷冷地說道。

“你他媽的多管閑事,我打自己的老婆關你屁事。”他斜楞著甘良生道。

原本看熱鬧還勸著別打得人,一下子沉默了,仿佛那女人是男人的老婆,被打死也是活該,天經地義。

“自己的老婆就可以隨便打了嗎?”甘良生凌厲地眼神看向他道。

“我就打我老婆,你怎么著吧!”說著揣了一腳腳下的女人,挑釁地看著甘良生。

“真是的,這輩子只會打女人嗎?你這輩子壓根就沒跟男人打過是嗎?”甘良生挑眉不屑地看著他道,放開他,雙拳握的噼里啪啦作響挑釁地說道,“有種跟我打,我今天就告訴你挨打可是很疼的。窩囊廢。”

被激怒的男人一拳朝甘良生揮了過去,甘良生一腳踹飛了,落在三米開外地方。

躺在地上女人一骨碌爬起來道,“你憑什么打我男人!”

甘良生聞言一愣,隨即彬彬有禮道,“你們繼續!”彎腰拾起哮天的繩子,氣的他口不擇言道,“你說的對,隨便打,使勁兒的打。”話落牽著哮天離開。

像這種人真不值得他浪費口舌。

“神經病!”男人沖著甘良生喊道,又沖著老婆吼道,“你還不過來扶我起來,死人啊!”

女人上前攙扶著他起來你,兩人進了院子,圍觀者還以為沒事了,緊接著就聽見里面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

圍觀者搖著頭陸續離開,這事沒法管。

兩人牽著狗,與公安擦身而過,“走吧!我們回家,很好的春日夜晚,一點情緒都沒有了。”

“我也是!”夏靜姝情緒低落道。

兩人漫步在街道上,夏靜姝漫不經心地說道,“你報的警。”

“可惜,沒什么用。”甘良生搖頭道。

“不過能讓她暫時躲避一下。”夏靜姝無奈道。

“你也認為沒用。”甘良生挑眉道。

“清官難斷家務事,你剛才清楚的看見了大家的表情了,很明顯習以為常了。”夏靜姝搖頭無奈道,“除非女人自己立的住,不然誰也救不了。”

“算了,不說這個了。”甘良生說道。

朦朧的路邊燈光籠罩在他們的身上,將兩人的身影拉長。

甘良生感慨道,“我發現我變了好多,我以前一直以為我不會改變的。”意味深長地瞥了她一眼。

夏靜姝輕咬貝齒,眼神糾結地看了看他,腳下卻緊跟他的步伐。

“世界上的事總是很難說的。”甘良生漫不經心地說道,眼角的余波看著她道,“這句話很有道理。”

留下這一句意味深長,令人胡思亂想的話,夏靜姝暈乎乎的進了家門。

“怎么了?靜姝姐。”華珺瑤看著從遛狗回來就神情呆滯的夏靜姝道,“水滿了,滿了。”

“哦!”夏靜姝看著被倒滿的茶杯,緩過神來,趕緊用毛巾擦了擦茶幾。

“發生了什么事嗎?”華珺瑤單手托腮看著她道。

“哦!遛狗回來的路上,看見一個男人打自己的老婆,良生上前制止,還被他們夫妻……”夏靜姝直搖頭。

“你說的是隔了三條胡同,那個大雜院吧!”蕭靖恒問道。

“這事你也知道?”夏靜姝抬眼看著他道。

“知道,我還曾經勸過架的,結果好心當成驢肝肺。”蕭靖恒憤憤不平道。

“那女的有病吧!這種爛男人,還過什么過,離了得了。”蕭邵恒一撇嘴道。

“說的容易,離了婚,被人指指點點的,會被人瞧不起的。”夏靜姝無奈地說道,社會風氣如此,她是深有體會,“再說了,那男的也不會同意的,放了她,誰給他當牛做馬,伺候他啊!”

“其實只要想離沒有離不了的婚。”華珺瑤接著又道,“關鍵離了婚那女的是否有收入來源,言外之意,是否能養活自己。”

“小嬸說到點子上了,那女的在街道辦的紙箱廠工作,以前也就勉強糊口,現在已經解散了。他家男人工作好,在機關上班,旱澇保收的,福利也好。”蕭邵恒忙不迭地說道。

“看吧!離了婚生活沒有保障,就沒有勇氣了。”華珺瑤長嘆一聲道,“這也是家暴中,女人選擇隱忍,或者為了孩子選擇隱忍,總之選擇離婚的少。”

“知道熬鷹吧!”華珺瑤突然問道。

“知道,老北京話,熬大鷹。”蕭邵恒立馬說道,“訓練獵鷹的方式之一。往白里說,也就是不讓獵鷹睡覺,熬著它,使它困乏,因為鷹習性兇猛,剛捉回來后不讓鷹睡覺,一連幾天,鷹的野性被消磨。”

華珺瑤緩緩地說道,“其實熬鷹就是從心理上摧毀它的反抗意志,在鷹的意志崩潰后,再精心照料它。這樣,鷹就會覺得,獵人就是它的上帝,可以掌握它命運,于是即使有機會它也不會逃跑,抓到獵物也會第一時間獻給主人。馴馬也是這樣,騎手會抬起馬的一條腿,讓它摔倒,然后長時間坐在馬的身上,讓它無法動彈。此外,騎手也會精心照料馬,給它梳毛,喂精飼料,甚至耳鬢廝磨等等。也是用‘胡蘿卜加大棒’的手段消滅馬的野性,讓馬完全受控于人。”

“小嬸到底想說什么?”康澤源好奇地問道。

華珺瑤接著說道,“其實人與人之間,也存在這種‘熬鷹’戲碼,就夫妻之間家暴,其目的是可以理解的,但手段著實下流。婚姻實際是個長期合同,一但其中一方中途毀約,會對另一方造成很大的損害,因此有些缺乏安全感的人,就會用家暴的方式對付配偶,企圖從精神完全控制對方,讓對方不敢毀約。但人跟動物不同,人的智慧和意志力遠遠高于動物,因此熬鷹、馴馬是很容易成功的,而人與人的智力和意志力差不多,到底誰熬誰還說不清楚,搞不好就是兩敗俱傷。”

“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還有這種男人,用暴力手段,以奴役人為目的,對配偶實施精神控制,無論動機如何合理,手段也是下流卑鄙的。”蕭靖恒不齒道。

“封建了幾千年了,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改變的,我們從小到大見的還少嗎?”夏靜姝輕嘆道。

“所以啊!婚后,夫妻面對的責任和義務,應該以一種妥協的態度協商解決,能力強的多承擔些,婚姻的優勢方也應該主動挑大頭,不要跟乙方斤斤計較,用優勢地位盤剝對方。就算是‘女主外,男主內’都是可以協商的,非要分個勝負,就算結了婚,也是隱患多多。”華珺瑤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們兄弟三個道,“你們不會打女人吧!”

“怎么會,打女人的男人是最爛的。”蕭靖恒不屑地說道。

“我們才沒有那么沒品呢!”蕭邵恒和康澤源異口同聲地說道。

“小嬸……”蕭邵恒諂媚地叫道。

“嗯?”華珺瑤抬眼看著他道。

“嘿嘿……有個事跟您商量一下。”蕭邵恒笑瞇瞇地說道。

“什么事?”華珺瑤問道。

“看他那財迷樣兒,你小子,又想到什么賺錢的法子了。”蕭靖恒拍著他的肩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