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錦瑟早早的就跑到錦紓的書房去候著了。兩排大書架,滿滿的都是書,錦瑟的手指劃過一本本書卷,看著那些熟悉或是不熟悉的書名,兒時在這里玩鬧嬉戲的場面又浮現在眼前。隨手抽出一本書,錦瑟就倚在書架旁翻看起來。
“你來的夠早的啊。”身后傳來的聲音讓錦瑟從書本中抬起了頭,來人正是錦紓。
“當然了,您昨晚一直吊著我的胃口,讓我一晚上都沒睡好覺呢,這不早早的就來擾您的清夢了。”錦瑟合上書放回遠處,笑著說到。
“這么說來,倒還是我的不是了。”錦紓斜睨著錦瑟,走到書桌后面坐下。
“哪能啊,是瑟兒的過了。”錦瑟趕緊小心的賠不是,“那么爹爹您想好了嗎?”錦瑟期待的看著錦紓。
“錦府的人你可以不用帶了,但是有個人你必須帶上。”錦紓不緊不慢的說到。
“誰啊?”錦瑟疑惑的看著錦紓。
“斬風。”錦紓道出了一個錦瑟絕對不會想到的名字。
“斬風?我怎么可能請的動他?”錦瑟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連連搖頭。
“不用你請,你直接去找他就行了,他應該已經收到命令了。接下來的一年時間內,他都會是你的貼身護衛。有他保護你,爹爹也能放心了。”錦紓欣慰的看著錦瑟,接著說到,“不論你此番尋找的結果如何都要注意安全。還有一定要在半年之內回來,皇上要你今年去和他們過年,還有你明年的及笄禮也要在京城辦了。”
“瑟兒知道了,爹爹放心吧。”錦瑟點了點頭說到,“那瑟兒先去找斬風了,不出意外這兩就會動身去仗劍山莊了。”
“去吧,走之前跟我說一聲就行。”錦紓點點頭,目送著錦瑟離開。
錦瑟出了書房就直奔著斬風所在的廂房走去,一路上心思百轉千回,然而到了門口的那一刻,心反而靜了。
輕叩門,聽到里面傳來一聲冷淡的“進來”,錦瑟推開門,走進屋內。
屋里只有斬風一個人半躺在床上,看到錦瑟進來也沒有絲毫的表情變化。
“知道了?”錦瑟站到斬風面前問到。
斬風“嗯”了一聲便再無其他回應。
“那等你內力恢復了我們就出發,大致定在兩天后。”錦瑟接著說到。
“去哪。”斬風抬起頭看著錦瑟問到。
“仗劍山莊啊!怎么,玄月閣沒告訴你?”錦瑟有些訝異。
“我只收到命令做你一年的護衛。”斬風回到。
“那你有工錢嗎?”錦瑟突然好想問這個問題。
“沒有。”這兩字就仿佛是從斬風的牙縫里擠出來的一樣,讓錦瑟不禁覺得好笑。
“那還真是抱歉呢。”雖說著抱歉的話,但錦瑟面上也沒有多誠懇,更像是幸災樂禍。
“但是閣主允許我可以繼續接單,并且所收傭金全部歸我,包括這一次殺莫天嘯的。”錦瑟好像有一瞬間從斬風的眼中看到了嘲笑,然而仔細看過去仍舊是平靜如波,不起微瀾。
錦瑟的話一下子就被噎住了,既然不能動口那便動手,錦瑟輕瞪了一眼斬風,一手抓起他的手,另一只手就朝胳膊上摸去。
“你干嘛。”斬風的手快速的掙脫錦瑟,然后捉住了錦瑟懸在半空中的手。
“當然是看你的傷了,不然你以為是什么?吃你嫩豆腐嗎?”錦瑟沒好氣的白了斬風一眼,“不過看你皮膚這么糙,也沒有嫩豆腐可以吃。”
斬風有些訕訕的放開錦瑟的手,錦瑟毫不客氣的扯過他的胳膊,聽到斬風下意識的輕哼,還是忍不住放輕了力度。
“傷口有一點點發炎,怎么?侍書沒給你清理嗎?”錦瑟檢查著傷口,看到傷口的尾部靠近后背的那一塊有些發炎,微皺著眉頭問到。
“我不習慣別人碰我,后面的我自己看不到。。”斬風的雙眼落到了綢緞被上,錦瑟滑落的長發在上面攤開。
“那也不能就這么放任傷口惡化啊,別看現在只是一點點小發炎,處理不好要你命的。”錦瑟這也不是在危言聳聽,從小娘就告訴過她如果一個小傷口沒處理好很容易就破傷風,而破傷風有可能會致命,而她也曾在醫書里看到過類似的病例。
“你側過點身。”錦瑟從隨身攜帶的香囊中取出一個圓盒和一個小瓶。用小瓶里的液體將帕子打濕,輕輕的擦拭著斬風的傷口,然后將圓盒打開,用里面的小勺舀出藥粉均勻的撒在傷口上。
錦瑟輕輕的吹著傷口,加速著藥粉的融化和凝結,看到傷口上出現了薄薄的一層透明薄膜,錦瑟這才把東西都收了回去。
“行了,你這塊的炎癥很快就能下去,再吃幾服藥就沒問題了。”錦瑟點點頭,拍了拍手掌,一副大功告成的樣子。
“多謝。”斬風頷首向錦瑟道謝。
“小事情,你歇著吧,我走了。”錦瑟揚起一抹淺笑,擺擺手,轉身離去。
離兒聲醉,馬蹄聲脆。
寬闊的官道上從遠處隱隱傳來奔波的馬蹄聲,帶起陣陣塵土飛揚,兩道身影漸漸顯現出來。棗紅色駿馬上是一道威武雄壯的身影,劍眉星目,氣質凜然,好似一把未出鞘的劍,寒意蘊納其中。白色駿馬上則是一道相對嬌小的身影,眉眼彎彎,杏眸含笑,一身騎裝,更顯瀟灑率真。這二人自然就是一路奔波而來的斬風和錦瑟了。
兩人已在路上奔波兩日有余,一路風餐露宿,隱隱有疲憊之色,不過好在今日傍晚便能入得襄陽城,這也是仗劍山莊隸屬的地方,出了襄陽城往山上走十里地差不多就是仗劍山莊的所在地了。而今日兩人都打算先進城中休息一番再稍作打算。
襄陽城和瑤州城雖說是同一級別的郡城,但是襄陽城因為有仗劍山莊在,來往的江湖人士更多,所以顯得更繁華和開放,隨處可見俠士和俠女的風范。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