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北聽了,哭著倒在陸戰國懷里,莊淑嫻已經炸了,猛的轉身,看著站在門口的李香蘭,咬牙切齒的說:“賤蹄子,看我今天不撕了你……”
說著就沖李香蘭撲過去,李香蘭一看勢頭不好,就往門外跑,顧小北噌的從陸戰國懷里躥出來,伸出雙手,拉著李香蘭的胳膊往屋里使勁子拽。
李香蘭被這么猛的一拉,身子往后一個趔趄。莊淑嫻已經沖過來,扯著李香蘭的頭發就往地上按。
李香蘭回身,準備伸手去抓莊淑嫻的臉,顧小北忙上去,拉著她胳膊,讓莊淑嫻照著李香蘭的臉,就是狠狠幾巴掌。
“你個黑心鬼,我讓你打我的九兒,今天我非剝了你的皮。”莊淑嫻邊打邊罵。
李香蘭農活干的多,有股子勁,嘴里尖叫著,一使勁,就甩出顧小北的手,顧小北往后退了兩步,被身后的陸戰國一把扶住。
顧小北站穩身子,又猛的沖過去,撲倒正和莊淑嫻撕扯的李香蘭。
莊淑嫻順勢騎坐在李香蘭身上,邊罵,邊撓了起來。顧小北一手攔著李香蘭的手,不讓她動,一手偷偷使勁擰李香蘭腋下的肉,李香蘭吃疼,胳膊自然的蜷了回來。
莊淑嫻憋著怒火,對李香蘭的臉,一頓又撓又摳。顧小北是專挑肉嫩的地方,下死手的擰。
陳強在一邊看著,自己媳婦被壓在下面被人打,要過去幫忙,陸戰國邁步攔在他前面,冷冷的瞪著他。陳強嚇得不敢再動一步。
莊淑嫻雖說也是苦出身,可是年歲不饒人,李香蘭本來潑辣,哭喊著,拱著身子往上起。顧小北想著九兒身上傷,手不停的又掐又擰。
金學平見差不多了,過去拉起莊淑嫻沖李香蘭大喊:“你再鬧,試試。”
莊淑嫻起身后,李香蘭抹著眼淚站起來,看了眼離自己最近的顧小北,伸著胳膊就撲了過去。
陸戰國眼疾手快的把顧小北拉到自己身后,抓住伸手撲過來李香蘭的手腕,使勁一推,李香蘭就直直跌坐在地上。
“你們太欺負人了,解放軍也欺負人……還有沒有王法……”李香蘭哭著拍打著地。
顧小北后知后覺的瞪著李香蘭,嘴里小聲嘀咕:“要是傷了我的孩子,我抽你皮,喝你血。”
陸戰國耳力一向很好,自然敏銳的捕捉到了顧小北的話,臉一下黑了下來。
金學平也不管地上哭天搶地的李香蘭,跟陳氏說:“相必你也猜出我們的身份了,不錯,九兒就是我們兒子和雪容的孩子,也就是我們的孫女。”
“本來該感謝你們救了雪容,養育了九兒這么多年,可是,你們對雪容做的事,對九兒的虐待……”金學平氣的有些說不下去。
平緩了情緒接著說:“我們今天就把九兒領走,這些年的撫養費,我會給你們一些補償的。”
坐在地上正哭的李香蘭,一聽有補償,也不管披頭散發,一臉血痕,爬了起來,等著金學平說下文。
金學平接著開口說:“你們養了九兒九年,一年五十,按十年算,給你們五百塊錢。”
“五百?怎么也得一千。”李香蘭不知死活的開口。
“一千?我們九兒怕是九年也沒有花到一百塊錢吧。”金學平冷笑。
陳氏坐起身子,擺手說:“不要錢,不要錢,是我們虧待了九兒。”
莊淑嫻在一邊哭的說不出話,越想越難受,越想越心疼雪容,心疼九兒。
金學平冷聲:“錢,我們一定會給,從今后,就和你們陳家再沒有半分瓜葛了。”
陳氏點頭,也哭了起來,她一生軟弱,這一切,也不是她愿意發生的。
李香蘭也不敢再吱聲,剛才金學平瞪她那一眼,如刀子一樣,冰冷鋒利。讓她有些害怕。
說完金學平拉著莊淑嫻出了屋,陸戰國也握著顧小北的手腕出了屋。
顧小北有些奇怪,陸戰國的情緒有些不對勁,剛還好好的啊。
九兒和陳剛就站在門外的窗戶下,九兒臉上還掛著淚珠,看來屋里的話。也全部聽到了。
“九兒,我苦命的九兒。”莊淑嫻忍不住,又蹲下身子,抱著九兒痛哭起來。
陳剛一臉羞赧,不知所措的看著金學平他們。
他不知道九兒不是親生的,李香蘭每次只是罵野孩子,他從來沒想過,九兒不是自己親妹妹。
沒想到,九兒不但不是自己親妹妹,而且自己的爸爸還賣掉了九兒的媽媽。他內心羞愧,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些人。
金學平聽說過陳剛對九兒的照顧,拍拍陳剛的肩膀說:“小伙子,謝謝你對九兒的照顧,以后有需要,跟爺爺說。”
莊淑嫻拉著九兒就要走,金學平攔住,掏了一厚沓十塊錢,數出五百遞給陳剛:“記住這個錢是給你阿娘。”
然后沖著跟著出來的陳強和李香蘭說:“這個錢,老太太主動給你,你們可以要,如果你們明搶,那我也不怕告訴你們我的身份,我是t市的市長,金學平,你們有什么不服氣,可以去市政府找我。”
金學平今天就是準備用身份壓壓這個李香蘭,他相信,要不然,他們前腳走,后腳李香蘭就能把錢搶過去。
陳強和李香蘭一驚,李香蘭更是倒退兩步,靠在墻上,嚇的不敢說話,長這么大,見的最大的官也就是村長了。
屋里孩子睡醒了,哇哇的哭,讓李香蘭找了借口,落荒而逃。
金學平又提出去看看王嬸,他感激王嬸,要不九兒現在都不知道在哪了。
王嬸看見幾個人時,嚇了一跳,趕緊把幾人讓進屋里炕上,當聽了原委,抹著眼淚說:“我當時就看著娘倆可憐,九兒又是我接生的,所以我就嚇嚇陳二狗。”
九兒偎在莊淑嫻身邊,金學平感謝的掏出十張十塊錢,放炕桌上:“這是一百塊錢,我們的一點心意,我也聽說了,這么些年,多虧你偷偷的幫襯著九兒,要不,我們九兒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現在。”
“這個錢我們不能要,我們家里實在太窮了,要不當初我們家就收養了九兒。”王嬸的男人王大牛憨厚的說。
“這錢,你們收下,我們來這半天,水米未進,就勞駕給我們做口吃的。”金學平找了個借口說。
“錢不收,我們也管飯。”王大牛揮手讓王嬸做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