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北聽了,也有些緊張,她也聽說過生孩子很疼的,看來還是要少吃多餐啊。
“九兒最近怎么樣?”顧小北一坐下,先問九兒的情況。
“又長高了,而且每次都考一百分呢。”莊淑嫻一提九兒,心情大好起來:“我和你金伯伯商量,等秋天,就讓九兒跳級讀三年級。要不在班里年齡大,別的孩子愛笑話。”
顧小北點頭:“是啊,九兒還比較敏感,別心里有了負擔。”
莊淑嫻看著顧小北說話的時候,總是不自覺的摸肚子,正色道:“別沒事老胡嚕肚子,這樣容易胎位不正。”
顧小北一聽,嚇的趕緊把兩只手拿開:“真的呀?我每天沒事都愛這么摸摸。”
“以后別摸了,對了,我還給你做了幾套孩子的和尚衣,還有小被子,小褥子,尿墊子我都做了些。”
莊淑嫻說著起身進屋,抱了一大摞衣服被子出來,用了根紅布條捆著,遞給顧小北說:“這小被子里,都是新棉花,暖和著呢。小尿墊子里也絮的是新棉花,尿了可以直接放水里洗洗。就是我眼花,針腳縫的不勻稱。”
顧小北看著素凈花色的小被子,喜歡的不得了:“伯母,你做的挺好的,正好我還沒開始做小被子呢,這下看來,我都不用做了。”說著又拿起細棉紗布做的和尚服,比劃了下,也就兩巴掌大點。
“伯母,這個有點小吧?”顧小北遲疑的問。
“你以為剛出生的孩子有多大,這我還是往大了做呢。”莊淑嫻笑著說。
顧小北尷尬的撓撓頭,把衣服,小被子又疊好,突然想起陳氏沒了,九兒還不知道呢。
“伯母,九兒的養母陳氏上個月沒了。”
莊淑嫻愣了下,嘆口氣說:“這陳氏也是可憐的人啊,說起來還是要謝謝她,好歹養活了九兒,要是換個心狠的,九兒怕是早就被扔了。我們這輩子活著怕是也見不到了。”
顧小北也同意莊淑嫻的說法,雖說九兒被虐待,可是那也不是陳氏的錯。
莊淑嫻感嘆完,接著說:“等回頭九兒放假了,我們帶著她去墳上,給陳氏燒一刀紙,這養恩不能忘。”
中午九兒回來看見顧小北,高興的拉著顧小北的手:“姨,你怎么來了,奶奶還說等天暖和了,帶我去看你呢。”
顧小北摸摸九兒的臉蛋:“姨想你了,就過來看看,果然又長高了點。”
“是長高了點,不過比起同齡孩子還是矮一點,我想著能不能買只帶崽的山羊回來,給九兒補補。”莊淑嫻用顧小北拿來的肉和韭菜剁餡,準備包餃子。
為了說話方便,干脆在客廳的餐桌上剁起肉餡。
“買個山羊養哪啊?”顧小北被莊淑嫻這個想法驚到了。
“養一樓小菜園,我每天沒事轉著去拔點草就好了。”莊淑嫻都打算好了。
“那也行,羊奶營養好。喝了對身體好,九兒,你去把韭菜拿來,咱倆擇了。”顧小北閑著也沒事,和九兒擇韭菜。
莊淑嫻剁著肉餡,時不時停下來和顧小北說兩句:“小北,回頭你勸勸莉莉,這丫頭看著性子活潑的很,卻是一根筋。這工作做到月底就不做了,誰勸也不聽。”
顧小北擇著韭菜,只是點頭嗯了一聲,她清楚秦莉的執念,如果不讓她去做,恐怕秦莉這一輩子都走不出感情的禁錮里。換個能讓她忙起來的事,也不錯。
莊淑嫻嘆口氣說:“這么好的丫頭,可惜我老金家沒福氣,城子這孩子……”說到這,莊淑嫻有些說不下去了,兩個兒子就是心頭的刺,時不時都會戳心窩的疼。
顧小北碰了碰九兒,九兒立馬會意,放下韭菜,跑去抱著莊淑嫻的胳膊說:“奶奶,我會一直跟著你和爺爺,哪也不去,等我掙錢了,我就可以孝敬你們。”
莊淑嫻被逗樂了:“這九兒啊,就是我的靈丹妙藥,有了九兒,我們這日子又活過來了。”
顧小北知道,這九兒就像一縷陽光,注入了這個破碎的家庭,而且自從九兒來了之后,莊淑嫻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精神狀態也越來越好。
用莊淑嫻的話說:為了九兒,我們老兩口也得好好的,多活幾年,看著九兒成家。
蒼耳崖的春天來的要更晚一些,山崖頂上還有積雪沒有融化。
陸戰國把車停在半山腰,拿著一瓶酒和一刀黃紙走著上了山崖。
剛到崖頂,就見金城的墳邊跪坐著秦莉,纖瘦的背影,被春風吹的飛揚的碎發,顯得無比的孤寂。
陸戰國默默的過去,一膝著地的蹲下,把黃紙一張張點著。
秦莉靜靜的看著陸戰國點完所拿的黃紙,才輕輕的出聲:“姐夫,你相信輪回嗎?”
陸戰國愣了下,遲疑的點點頭,他是唯物主義論者,自然不信鬼神之說,不過為了安慰秦莉,還是點了點頭。
秦莉嘴角淺淺的扯起一抹笑說:“姐夫,我知道你不信,不過我信,昨晚我夢見金城了,他說我們要吃得三生離別苦,才會在下一個世界相遇的。今早我來,看到了彩虹,也看到了金城,他真的回來過。”秦莉輕聲說完,眼睛里有著滿滿期待和滿足。
陸戰國聽了這話,心里有些憋悶,此刻,他竟然希望,這個世上,真的有鬼神怪力,人的生命能有輪回。
兩人沒有再說話,陸戰國默默的把酒打開,一點點灑在地上。
沈恒也在這時走了上來,沖陸戰國和秦莉點了點頭,也蹲下身子,燒了一刀黃紙。
良久,陸戰國才開口:“都結束了?”
沈恒點頭:“都結束了,要不我也沒臉來看金城。”
秦莉看了眼沈恒,沒有吭聲。
沈恒看著被風吹的四散的灰燼,有些無奈的說:“我調到G省公安系統了。”
陸戰國有些不明白:“怎么會跨系統調動呢?還是下調呢?”
沈恒嘆口氣:“我家老爺子的意思,不過來G省,是我自己的要求的。”他這么做,也是為了一個人。
沈恒看了看一直安靜的待在一邊的秦莉說:“秦莉,你要去藏區?”
秦莉堅定的點頭:“過了五一就去。”
陸戰國皺皺眉說:“你還是再晚點去吧,藏區的路不好走,雪化的也晚。六七月去,安全點,別讓家里人再擔心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