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口的袁大海,見覃喜妹掙扎著起床,快步過來,拎著覃喜妹就往床上重重的一扔,嘴里憤怒的罵道:“你個歹毒的女人,還有什么是你干不出來的?”
文秀清靜靜的看著袁大海罵完覃喜妹,才緩緩開口說:“我今天來,不是找你算賬的,是想告訴你,我累了,不想再和你周旋下去,我現在有小莫忘,我不能因為以前的仇恨,再忽略家人了,我欠他們的太多太多,我把太多的心思都放在過去。”
袁大海一臉羞愧的看著文秀清說:“嫂子,這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你放心。”
文秀清搖搖頭說:“不用了,沒有什么比她現在晚景凄涼更可憐,我以前被滿滿的仇恨遮住雙眼,錯過了太多太多的東西。”
覃喜妹哀嚎著:“袁大海,你聽聽她說的,她害的咱們兩個閨女蹲了大牢,你都不管嗎?你還是當爹的嗎?”
“那樣的閨女,沒有也行,還有你,你把三個孩子教育成什么樣了?果然這就是報應啊!”袁大海凄慘一笑的說。
在另一間屋里的袁晴,聽到動靜也過來,站在門口淚水漣漣的聽完屋里的對話,摸摸自己空癟的肚子,感到無限的悲哀。
文秀清說完一切,仿佛身子一下輕松起來,這么多年了,這件事就像石頭一樣,壓在她心上,讓她喘不過氣,整晚整晚的睡不著叫,那天聽到愛國在廚房的哭訴,這兩天又抱著小莫忘,讓她意識到,她錯過了太多太多的東西,現在也許一切還來得及。
顧小北詫異的看著腳步輕松的回來的文秀清,雙眼似乎哭過,臉上卻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喜悅。
文秀清一進門,就跟顧小北說:“我剛去市場買了幾個蘋果,一會兒用開水燙燙,用勺子刮給小胖和莫忘吃。”
顧小北點頭,好像自己都忘了該給孩子喂點水果什么的了。
文秀清說完,換了衣服進廚房去燙蘋果。
白曉蘭抱著莫忘,湊到顧小北跟前,小聲說道:“陸伯母出去一趟,怎么回來不一樣了呢?”
顧小北也納悶,這是出去見誰了,能有這么大變化。
文秀清把蘋果切開,用開水燙溫,又拿了個小鐵勺出來,招呼顧小北和白曉蘭把孩子抱到餐桌跟前。
她用鐵勺刮下蘋果泥,喂小胖和莫忘,兩個小家伙第一次吃水果,小胖高興的小嘴張的老大,等著奶奶快點喂自己,慢一點就不愿意的啊啊直叫,小莫忘要含蓄很多,每吃完一口,都砸吧半天小嘴,回味無窮的樣子。
顧小北看兩個孩子一會兒就把一個蘋果吃完了,有些擔心的說:“媽,第一次吃,會不會吃的太多了啊?”
文秀清竟然語氣很溫和的說:“沒事,蘋果不大,而且多吃蘋果好,以后每天上午的時候,給他倆喂一個蘋果。”
顧小北被文秀清這突然的溫柔,弄的不知所措,只能趕緊點頭。
小胖見奶奶收走勺子,不喂自己了,不樂意的哼哼起來,這個蘋果的味道太好了,還沒吃夠呢。
顧小北無奈的抱著小胖,笑著說:“我們這個小饞丫頭,以后天天吃啊。”
白曉蘭吃了午飯也沒有走,顧小北讓她幫著把孩子抱樓上睡去覺,到了樓上房間,白曉蘭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
顧小北忍不住問:“你是不是又闖禍了?”
白曉蘭訕訕的撓撓頭,笑著說:“也不算是吧,就我上次開瓢那孫子,跑我家告狀了,我在家,我媽就一直念叨我,我實在煩,出來躲一會兒。”
顧小北笑著說:“你天天打架,不怕人家報復你啊,你想你在明處,人家要是在暗處使陰招咋辦?”
白曉蘭嗤鼻道:“我還真不怕,我的原則就是要么你弄死我,要不我肯定不能讓你好過。再說我又不傻,在京城的地盤上,有我家三個哥哥呢,沒人敢動我,等出了京城,我會克制的,嘿嘿。”說完最后一句,白曉蘭自己樂了,她這火爆脾氣,她自己也控制不住。
“你也記住好漢不吃眼前虧。”顧小北勸道,這個姑娘脾氣屬火爆猛張飛啊,上來是不管不顧的。
白曉蘭嘀咕了句:“那好漢都得憋屈死了。”然后又笑著說:“我媽都說我生錯性別了,應該是個男孩子,我家三個哥哥都沒我淘氣。”
顧小北還是挺喜歡和性格爽朗的人交往,這樣不會累,她知道白曉蘭的性格,一方面是天生的,還有一方面,是因為有三個哥哥給撐腰。
白曉蘭直到吃了晚飯,才又磨磨蹭蹭的回家,還不停的嘀咕,趕緊過年,等過完年去了省城就好了。
方靜等白曉蘭走了后,忍不住問:“嫂子,你啥時候和白曉蘭這么好了?”
顧小北也不清楚,兩人的友誼開始的莫名其妙,搖頭說:“就那次打完架后,她來了一次,就這么好了。”
方靜點點頭說:“這白曉蘭的性格,看上去隨和的很,能入她眼的人還真沒幾個,她和瑞瑞一般大,從來不找瑞瑞玩,她家三個哥哥天天把她當寶一樣護著,所以她在這四九城都能橫著走,不過就是太愛打架了,你說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天天弄的跟個假小子一樣,這誰家敢娶啊。”
顧小北笑了:“你放心,等有一天遇見入她眼的男人,她肯定就變乖了。”
方靜嘆口氣說:“二哥和愛國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看了眼坐在沙發上抱著莫忘的文秀清,后半截話生生咽回肚里了。
顧小北也擔心,希望陸戰國他們能帶回來一些有用的消息。
陸戰國和陸愛國在張北原本第二天就要返回京城的,誰知道大雪天,火車停運,把兩個人堵在了張北。
陸愛國躺在炕上,翹著二郎腿,對陸戰國頗有微詞的說:“要是你不把我的收音機要走,你看咱們現在聽個評書,也不用在這大眼瞪小眼的。”
陸戰國懶得理他,靠在被子上瞇著眼假寐。
兩人百無聊賴的在房里躺著的時候,有人敲響了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