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嬌

404:火攻

404:火攻

404:火攻

實際上上一回劉光同就現了這個事兒。天籟小說

這兩天以來,崔旻對燕翕的態度,其實很模糊。

看著像是厭棄了他吧,可大多數的時候,他還能拉燕翕一把,也能同燕翕交個心。

可你要說他與燕翕有多好吧,劉光同也能真切的感受到,但凡是燕翕和薛成嬌走的稍稍近一些,崔旻的臉色是鐵定黑的難看的。

不過若是遇上與薛成嬌有關的事——就好比眼下的這個事——崔旻和燕翕,總能不謀而合。

別說劉光同,連太子也瞧出來了。

太子點點桌案,驚堂木叫他拿在手里翻了翻:“崔大人不贊同,是因為為什么?”

崔旻稍抿唇,雙手微握成拳,就放在膝頭。

太子那里又催了一聲。

“這個主意,畢竟是縣主提起來的,若一旦用了火攻,傷了孟朝性命,縣主心里只怕要過不去。”崔旻也不敢抬頭看太子神色,只管自顧自的說到。

太子哦了一聲,驚堂木不輕不重的放回桌案上,出一聲悶響。

他轉而去看燕翕:“你跟他想的一樣?”

燕翕別開臉,有些訕訕的摸摸鼻頭:“我只是覺得,這樣做,倒像是借了小姑娘的手,去害孟朝性命。”

太子連著嘖了兩聲。

崔旻和燕翕二人一時不敢說話。

這大堂之中,分明有人,卻沉默了足足有一盞茶的時間。

劉光同覺著他該打個圓場。

實際上崔旻和燕翕的話,他也是贊同的。

就像他自個兒說的,這畢竟是他把薛成嬌拉下水的事兒,要真為了這個,叫薛成嬌一輩子良心難安,他以后也沒什么臉面再見小姑娘了。

可話到嘴邊,劉光同又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能怎么去勸呢?

太子的意思,其實他心里有數的。

雖然他說過,殺了孟朝,抓了戴融,回京照樣能交差。

可他從來也沒說過,孟朝怎么殺,又是要在哪里殺。

真要是把人抓回來,照樣是個燙手山芋。

都死了這么多年的人,活著出現在揚州知府衙門里?難不成還叫太子再把他拉出去砍一次頭嗎?

所以這次薛成嬌說了這么個水攻的法子,也趕巧了,燕翕偏要這時候問上一句“何不用火攻”。

小太子顯然是動了心思了。

如果能把孟朝燒死在地下府邸中……

來日回京與陛下復命,眾人皆不過做到心照不宣便是了。

太子用不著大張旗鼓的再把孟朝處死一次,而陛下也能知道,孟朝已死,懸著的一顆心,自然也就落下去了。

這實際上是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若真要說有哪里是美中不足的,那就是薛成嬌這一宗了。

果然,就在劉光同尚未打定主意的時候,太子已經又開了口。

他這回開口時候,聲音里透著濃濃的不悅,徑直沖著崔旻和燕翕二人而去:“我看你們兩個,為博佳人一笑,是連朝堂政務都不顧了。”

這是指責,甚至可以說,是毫不留情的斥責。

崔旻打了個哆嗦,身子稍一欠,順勢就跪了下去。

可燕翕骨頭硬的很,他怒目嗔視,與太子四目相接,就是不跪下請罪。

太子呵了一聲,看著燕翕:“我說你,你不服氣?”

燕翕撇著嘴,舌尖還頂了頂左側臉頰:“沒有。”

崔旻垂在身側的手,死死地握成拳。

他明白的只有一點。

太子這樣難,就是鐵了心要放火了。

逼的出孟朝,又或是逼不出孟朝,太子根本不在意。

只要孟朝死,最好是能死在這把大火中,永遠不要再露面。

他脫口而出的“不贊成”三個字,幾乎是本能反應。

可燕翕……崔旻不由的咬緊了牙關。

燕翕擺明了就是不服氣的,可他嘴上說沒有,反倒引得太子失笑。

太子笑過一陣子,斂了神色:“沒有任何人,任何事,重的過朝廷的事,要緊的過天子的事。什么是食君祿思君憂?這樣的話,我不會再跟你們說第二次,誠然——”他拖長了音,“我也希望,你們不會讓我說第二次。”

崔旻跪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燕翕唇角微動,分明有話要說。

太子殿下一揮手,打斷了他所有的后話:“你們要說的是,我都知道了。”

“你既然都知道……”燕翕終究開了口,說了半句話,就咬了牙,“反正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啊。”太子把這幾個字,懸在唇邊,又呢喃了一回。

劉光同瞧著不大對勁兒,生怕這兩個人當著大堂上真要起了爭執,把他夾在中間,那可是左右為難。

故而他心思轉了再轉,站起身來,挪到堂下去站定,就站在了崔旻身側。

太子翻了翻眼皮看他:“怎么?你也有話說嗎?”

“奴才倒不是要勸殿下,”劉光同雙手疊在一起,寬大的袖口直直的垂著,與太子禮了一回,“世子爺和崔大人既然都是為了不叫縣主吃心,奴才這里,有一計。”

太子起了興致,挑眉看他:“何計,你直說吧。”

“火攻這個事兒,原就是世子先問起來的,若是殿下不用水反用火,實則與縣主并沒有什么干系,”劉光同似笑非笑的覷了燕翕一回,收回目光的時候,眼神又在崔旻身上稍作了停留,“所以說,孟朝便是真的葬身火海,那也是世子爺的主意,也用不著縣主來自責難受,殿下您說呢?”

太子沉吟著嗯了一聲,卻是不置可否。

燕翕倒噎住,想去罵劉光同,可一時之間,竟還不知道從哪里罵起。

這是個損極了的主意。

燕翕也說不出是損在哪里,可一定對他來說不是什么好事兒就是了。

然則太子一番深思,卻似乎是對這個主意極為贊許,沖燕翕揚揚下巴:“你怎么說?”

燕翕心下唾罵。

他還能怎么說?

這個名聲,只有他來背。

反正太子不肯松口,難不成真的叫孟朝葬身火海后,讓薛成嬌終日難以自安嗎?

燕翕肩頭聳了聳:“我背就我背,大丈夫不拘小節,就這樣定了。”

于是太子爺松了口氣,安排了事情下去,跟著打了眾人退下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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