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阿葵離去的背影,秦素一時間卻也有些感慨。(比奇屋逼qiwu的拼音)
阿葵的膽子是小了些,不過會的卻真真不少,針黹女工樣樣皆通,行事也穩妥,如今秦素用她已是越來越順手了。
秦彥柏倒真是挺會調理人的。
她微帶戲謔地想著,搖頭笑了笑,便起身行至窗前,望著窗外素白的天光出神。
用不了多久,她便要與秦家諸兄弟姊妹重逢了,此時的她不由有些慶幸,慶幸自己提前給阿妥留下了好幾張微之曰。
她原本的安排是明年八月啟程回青州的。彼時,大陳的旱情已然緩解,又正是不涼不熱的天氣,路上也好走些。可她卻沒想到,蕭家居然要附學秦氏族學,逼得她將行程生生提前了大半年。
這預料之外的變故,讓秦素的時間變得頗為緊迫。她在上京的日子已是不多,趁著歲暮至上元這段日子很是清閑,她還需提前安排幾件事,其中包括傅彭與阿妥的去處。
垣樓的名聲已經起來了,傅彭與阿妥也因此而更加引人注意,為免麻煩,秦素認為,垣樓應該可以關掉了。
絞盡腦汁地想著法子,秦素逐一安排自己離開后的諸事,而時間也在這點滴之間飛快地滑過,便連歲暮、元日、人日這些重要的節日,秦素也只是浮光掠影般匆匆而過。
當第一陣春風料峭拂來,吹融了慈云嶺山巔的白雪之時,上京城外的大京河碼頭,仍舊是一派蕭瑟的冬日景象。
上元節方才過去兩日,碼頭上的日常營生還沒恢復,河畔只泊了幾艘船,顯得有些孤零零的,唯有往來運貨的腳夫們奔忙的身影,為這里增添了些許活力。
一輛精致寬敞的青幄馬車,此時正停在碼頭邊,車廂中,劉氏拉著秦素的手,兩個人正親親熱熱地說著話。
“……六娘這一路可是要辛苦了,天氣還是這么冷呢,你衣裳帶足了不曾?”劉氏慈聲問道,一面撫了撫秦素的肩膀。
秦素笑著柔聲道:“謝鐘舅母動問,我衣裳帶得很多了,您瞧瞧,這一身兒還是您叫人送來的呢,很暖和。多謝您了。”她說著便展了展衣袖,讓劉氏看她身上新添的這件厚布襖兒。
如今秦素仍在孝中,離著除服尚還有大半年光景,雖不必再穿麻衣了,但素服布衣卻還是必須的,劉氏給秦素添置的幾身新衣,也都是按著這個規制來的。
“你這孩子便是多禮,和舅母還如此生份,舅母可要生氣了。”劉氏佯作不喜地道,語罷便又抿唇而笑,真心誠意地道:“你是不知,舅母這心里是有多么地感謝你。若非你早早提醒,你舅父也沾不上漕運這樁大買賣。如今我也不瞞著你啦,你替你舅父占的那幾個字,合起來恰便是漕運的‘漕’字,你說這可又多巧?偏巧你又提醒說,讓你舅父往后的營生最好與水有關,如今可不都應驗了?舅母是真要謝謝你替你舅父推了一盤,直叫我們受用至今呢。”
這番話她說得十分真誠。的確,若沒有秦素的那一占,鐘景仁只怕如今還得躺在榻上呢。自參與了漕運生意之后,他因有了事情做,又因生意十分興隆,他的病早便好了,秦素在歲暮后還見過他一面,鐘景仁整個人精神抖擻,哪還有半分病態?
細論起來,鐘景仁之前的病還是心病,如今他尋到了比開窯燒磚更好的生意,太夫人那里便也好交代了,他的病自然也就好了。而在秦家,只要太夫人高興,那些金啊銀啊的,還不是大把大把地往鐘家送?
此外,劉氏也始終謹記秦素的話,聯合鐘景仁與鐘氏兄妹二人,終是說動了太夫人,以秦氏的名義在青州城外開設粥棚,給那些吃不上飯的窮苦人家施粥。而劉氏這邊也在上京牽頭搞起了施粥之事,其后更是將盧家、杜家等一些大族也驚動了,這也讓劉氏小小地露了一回臉。
如今在青州城中,每每有人提起青州秦氏、安德鐘氏,都是要豎起拇指夸一聲“仁善”的,兩姓的名聲也比往常更好。
只要想起這些,劉氏便會對秦素充滿了感激。故最近這段時間以來,她送去白云觀的各樣用物直如流水一般,那一份殷勤小心,實是秦素前世未見。
此時聽了劉氏所言,秦素便微笑著垂首道:“舅母萬勿這樣說,阿素承擔不起。只要諸位親戚長輩身體康健、萬事順意,我身為晚輩自是沒有不盡力的。”
劉氏面上的笑意更是濃厚,拉著秦素的手,越看她便越順眼。
生得美貌、行事有度,又有一身術數之能,更兼還與東陵先生有緣,此時的秦素在她眼里,簡直就是無一處不好。
不由自主地,劉氏便又想起了自家的大兒子,眼睛已是笑得瞇了起來。
以鐘家的門第,納一個秦氏庶女可能還差了些,但若是納一個外室女,那就另當別論了。
說起來,秦素還是出身太低,若非她真有幾分本事,劉氏也不想委屈自己的兒子。
劉氏早便已經打算好了,秦素既美貌又能干,屆時便許她一個貴妾之位,也算是待之甚厚。只要鐘景仁能在漕運上大展拳腳,讓鐘家重新贏得太夫人的重視,劉氏有八成的把握能求得這門親事。
她越想此事便越是歡喜,看著秦素的眼神也越發熱切。
秦素被她瞧得有些不大自在,便將頭往下垂了幾分,暗里撇了撇嘴。
劉氏的心思簡直就是擺在了明面上,她想猜不出都難。
若是身后沒有“那位皇子”盯著,秦素倒也并不排斥鐘家。畢竟,能有個劉氏這樣精明的君姑,往后的日子應當不難過。
不過很可惜,鐘家的門第太低了,他們自己立身都難,又怎么能護得住秦素?
而更重要的是,那鐘大郎雖年方十五,卻是生得圓胖如水桶,身形矮不提,眉眼也都長得不怎么樣,更兼氣韻全無,通身上下只剩了一個字:丑!
她秦素可是要嫁美男的,如鐘大郎這般人材,你叫她怎么睡得下去?姚霽珊說謝謝雨花春泥、祥云飄飄曦童鞋的平安符,謝謝like冰童鞋的香囊。謝謝親們的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