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丹丹并不怎么相信何青的話。
三人同吃同睡同住那么久,互相對對方的了解,甚至比自己本人還要清楚,她這段時間使的力氣,何青和陸邵丹是都看在眼里的。
既然如此,今天何青還要試探著問這個問題,那肯定這件事情另有內情,絕不像她說的那么簡單。
于丹丹不甘心的追問:“到底怎么回事,說清楚啊?!”
她是很想和趙振鐸一起去參加舞會,這段時間也費了不少功夫,連生活費都緊巴巴的。
但與此同時,于丹丹的心還是非常理智又清醒的。她享受的是這一番追逐目標的過程,要真的暢想自己能夠得到開舞的機會,那根本不可能。
君不見學校里多少天之驕子都是從小一步步鍛煉起來的,舞蹈從來沒有放下過。她之前暢想的那么好,也不過給自己多樹立一點信心罷了,在這種情況下,如果真的有什么要緊事的話,于丹丹自信還是很能迅速作出抉擇的。
然而何青已經打定主意不能為了別人而耽誤了于丹丹的夢想,因此一口咬定沒什么事。
她決定今晚就去回絕樓蘭,并順便告訴她,可以提供自己的身體給她暫用一段時間——不收租金哦。
樓蘭:……謝謝不用。
于丹丹沒辦法從何青這里得到結果,只能蔫蔫的放棄。不過當天晚上的舞蹈課,她立刻就被重新刷新了三觀。
主要被刷新的是世界觀。
“等我被救出來的時候,他已經力竭而死。”樓蘭淡淡的聲音傳來,蘊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惆悵與悲哀,讓人聽著心中一堵。
也為她對于丹丹的懇求做出解釋。
“我一直以為我生活的是唯物主義世界……”
看著屋子正中央翩翩起舞的灰色身影,于丹丹精神恍惚道。
她扭頭看著何青:“所以你那天呆到那么晚才回去,就是看到了這個?”
何青點頭。
不點頭不行啊!樓蘭想要借用的是于丹丹的身體,除非于丹丹自己,不然他們誰也沒有資格替她作出決定。而附身這種事,不是隨便扯個理由就能讓人相信的,因此,事情既然都到了這一步,她們也沒想再有所隱瞞。
反正,何青一開始就沒想瞞著自己的好朋友。只不過之前是阿q精神,既然于丹丹沒發現,她也不會主動去說。
聽了何青的話,于丹丹怔愣了一會兒,突然伸手“啪”的一聲給自己甩了個巴掌!
當然,這巴掌是打在手臂上的,因為太過用力,哪怕隔著毛衣,也能感覺到手掌被震得發麻了。
她甩了甩手,目光仍一錯不錯地緊盯著樓蘭,示意正中間那個淺灰色的鬼影:“這就是你說的那個男朋友?”
可能因為現場氣氛太好,身邊陪著的又都是最親密的小伙伴們,在這暖意融融燈火通明的室內,剛剛聽完鬼故事的于丹丹半分恐懼也感受不到。
看著樓蘭肯定的點頭,以及她看向中間鬼影時那眷戀的眼神,她只能悠悠地感嘆一句:“這真是現實版的人鬼情未了啊!”
“呃……”
何青打斷她的話:“丹丹,你沒發現嗎?樓蘭老師也不是人啊!”
我了個大槽!
于丹丹立刻驚悚了:“可她明明有身體啊!”
何青愧疚道:“有些鬼魂,如果執念強大,而且生前身懷靈性的話,死后經過陰河淬煉,是有機會能夠凝成實體的。這身體看著是和正常人沒有什么區別的,只有一點,你看,她是沒有影子的!”
于丹丹趕緊低頭一看:果然!
這燈火通明的室內,眾人腳底都有一個斜斜的短影子,只有樓蘭,她腳底什么也沒有……
“不對啊!”
于丹丹直到此時才后知后覺地扭頭:“阿青,你為什么知道的這么清楚?還有邵丹,你為什么一點都不驚訝?”
“啊……這個這個……”
何青尷尬了。
她之前是沒打算瞞著于丹丹的沒錯,可是她也沒有正式跟她坦白過啊,說來說去,還是何青理虧。
最后還是陸邵丹解圍:“因為阿青一直都看得見這些東西,她習以為常了,又害怕嚇到我們,這才沒說的。至于我,一開始我也是不知道的。但之前大明星陸放“整容門”事件你記得嗎?那時候你迷戀陸放的勁頭兒多么瘋狂啊!趙振鐸都險些跟你分手……”
提到黑歷史,于丹丹也有些羞愧了,他一直以為是自己太花癡,所以趙振鐸才忍無可忍……
難不成,那也是特殊情況?
果然,陸邵丹點了點頭:“那個大明星不是一般人,能夠蠱惑人心,吞食人的魂力,要不是阿青,你連怎么死的都不曉得。”
一提起這事,于丹丹就有了印象。
那段時間她的表現,真應了網上一句話:——我瘋起來連自己都害怕。
但是整容門之后,不知道為什么這份記憶就莫名被淡化了,此時如果不是陸邵丹提起來,她根本想不起來。就算有印象,也如同霧里看花,朦朦朧朧不甚清晰。
“那你怎么知道的?你又不迷戀陸放。”于丹丹好奇道。
“因為我爺爺之前跟我說過像阿青這樣有本事的人,所以我接受起來比較快,也敢往上面聯想。”
陸邵丹接著道:“之前我單獨請阿青到我家里去,你不是還有點吃醋嗎?”
于丹丹的臉瞬間紅了:“誰吃醋了,我當時就是說說而已……”
然而并沒有理她。
“……就是因為去我家,也是解決這些東西的,當時,當時不太好傳出去,所以才沒有第一時間說清楚。”
有了陸邵丹的解說,再想想最近兩人的神神秘秘,以及……于丹丹拿著手機上的那個鏤空花球:“這個,也是真的護身符?”
何青點點頭。
這消息來得太過震撼,于丹丹一時心里有點方,恍恍惚惚的點了點頭:“哦,哦。”
一行人沉默地回了宿舍,于丹丹麻木著表情,慢吞吞脫了衣服,然后就一頭栽到了床上,在被窩里卷成一根油條狀,一句話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