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出了校門,這次痛下血本,從門口直接打車,一路右拐右拐,七繞八繞,等到三十分鐘后,看看表,都打到七十四了,不由一陣心痛。
她雖然有錢,可錢不是這么花的啊!她手底下,幾百張狗嘴貓嘴亂七八糟嘴正嗷嗷待哺呢!前幾天買秋裝,單件都沒舍得超兩百,這時候光搭車就花了七十多,而且離目的地還有一段距離,她能不揪心嗎!
“師傅師傅,前邊左轉。”
“右右右!師傅,右拐右拐!”
“師傅師傅……”
出租車司機十分能侃,結果這一路光拐彎去了,都沒時間說話,眼見前邊長長的車隊,終于忍不住開口了:“姑娘,你這到底是要去哪兒?你說個地方,我直接給你送到,你放心,我不是黑司機,我不坑你。再不行,你們年輕人手機玩的溜,你用導航行不?”
何青:……
我也想啊!
看著司機郁悶的臉,她也十分糾結。
但是,她剛被那誰驅使著出來,根本不曉得目的地在哪啊,只能看著天空中升騰的旁人看不到的玄黃之氣,慢慢摸索著找地方。
總不能指著天空說:“看到沒,那里有一股龍氣,找過去就行了……”
那不是跟傻子一樣嗎?!人家又看不到!
何青不由苦了臉,偷偷在心里問:“那誰,這地方到底在哪兒啊?”
那誰就是她身體里的那誰,因為死活不說名字,何青郁悶之下,故意這樣稱呼她。結果人家根本不在意_……
腦海中有聲音回答說:“我不知道,我不熟悉帝都的新建筑。
你只要看準了玄黃龍氣就行,我懷疑,那就是我要找的……”
“找的什么?”
何青大急,斷句斷在這里,急死人了!
“現在還不方便告訴你,等以后——前邊,右拐!”
何青下意識嘴一張:“右拐!”
說完,腦海中就再沒有半分動靜了。她在后座中咬牙切齒:真是!話說到一半沒音了,也沒說去了干什么,那我去干嘛?!
她抬頭看向天空,明黃色的龍氣中,下方壓制著的。是灰蒙蒙的霧氣。
——有人,在強制截斷陰間界的路!想要逆轉陰陽,留駐生機……生與死的界限,輕易是動不得的,到底她找的是什么人,居然有這么強大的力量?!
何青咬咬牙:總之,去了就知道了!
她看看計價器,數字已經跳到一百零一了,這時候,反而有種破罐子破摔的詭異爽感。
——反正都已經破百,再多一點,也無所謂了ヽ( ̄д ̄;)ノ。
又是二十分鐘,她終于到達目的地。
抬頭看看:和諧寵物醫院。
出租車里,司機一邊找零一邊絮絮叨叨:“和諧寵物醫院很有名的啊,姑娘,你要早跟我說這里,一百塊錢就到了,非不相信我,自己在那瞎拐……這不,花冤枉錢了吧。”
何青看著司機又懇切又帶點幸災樂禍的臉,心頭一口老血,有苦說不出,只能默認。
醫院里,小狗在手術室里,林臨等在外面,心臟一寸寸抽疼!
他坐在椅子上,眉頭緊蹙,臉色煞白,滿腦袋都是冷汗。
旁邊經過的醫師看著他,擔心的過來問了幾次,唯恐他有心臟病,別狗沒治好,人也出事了。
婉拒了又一位過來關懷的人,林臨額頭青筋直跳——媽,的,怎么回事,怎么胸口這么疼?!上個月體檢,沒查出有什么毛病啊!
心臟像是有人從里面抽絲一般,那種拉扯線條的疼痛,他從來都沒體會過,而且越來越劇烈!
何青站在走廊盡頭,著迷的看著龍氣的終點。
——那是一個年輕的男孩。
高大的身軀掩蓋不住他的青澀,粗眉大眼,十分靈動。
在何青眼里,他渾身上下充斥著明黃色的氣場,濃郁又渾厚,直直穿透了頭頂的墻面和前方的手術室。如同朝陽初生,明光破鏡,乍如金色光輪,山川與河谷,流泄出來的,是光暗褶皺映襯出的條條金水,無與倫比的震撼與奪目,一瞬間映襯在何青的心里,恐怕此生,都無法忘懷!
那一瞬間,何青所見過的任何容顏表象、紅粉骷髏,天生麗質、湛然若神,都不及這一刻他的光輝與燦爛!
螢火皓月,不可比擬。
她如同入了魔,一步一步,癡迷的挪到林臨的跟前。
林臨低頭捂著胸口,看到面前出現一雙白色帆布鞋。
他抬頭,不耐煩的說道:“說了我沒事——你是誰?”
他看著眼前的女孩,目光警惕。
從何青身上,他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惡念與情緒,甚至連鼓脹的胸口,疼痛都仿佛輕微了很多。甚至他自己,對面前的女孩,還有種莫名的親近感。
他目光逡巡,懷疑的眼光在何青白嫩軟綿的手掌上停留一瞬,稍微緩了語氣:“你是誰?找我做什么?”
何青恍然回過神來,不由羞窘了一張臉:“我,我來找你……”
天啊!要死要死要死!居然對小鮮肉這么發花癡,簡直沒下限了!
她雙頰通紅,目光中還有沒來得及收回的癡迷與傾慕,林臨看著她,突然也漲紅了一張臉。
他站起來,瞬間變得手足無措,耳根通紅:“你,你到底是誰?找我做什么?”
何青立刻噎住了。
很好,她也想知道,自己找這個男孩做什么?
然而,何青正準備開口做自我介紹時,絲絲縷縷的金光又從手術室返回來,直接投入但林臨身上,這不同于剛才強制截斷陰間路的玄黃龍氣,這是,功德金光!
她一時震驚,結果轉瞬,身體就不受自己控制了。
林臨看她不說話,一時也沉默了。
這時,何青看到自己的身體動了。
她抬起胳膊,白嫩的手掌直接撫向男孩的胸口,在她觸摸上的那一刻,林臨的胸膛明顯起伏更加劇烈了!
砰砰!砰砰!
林臨又是緊張,又是興奮!
——好,好直接!我……我要怎么辦?
對面的女孩越來越得寸進尺,她將側臉貼到他的胸膛,半是嘆息半是親近的說:“一百多年了,終于找到你了……”
何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