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白母的話,白菁菁怔在那里。
委屈嗎?
當然是委屈的。
她比起其他女孩,哪里也沒差。林騰是她的初戀,以為兩個人會這樣一路走進婚姻的。直到昨晚,她都還是這么以為的。可如今,如今……
看白菁菁此刻哭得雙眼腫痛的樣子,就知道她心里,定然是十分難受的。
白母拍拍她的背,鼓勵道:“去吧乖,女孩子家的,尊嚴雖然很重要,可是也要看在什么時候。尤其是你的男朋友突然出現這種狀況,你首先要擔心的,就是他是不是碰到什么難處?或者有什么難言之隱。如果他真的是心不在你身上了,最起碼你努力過了。咱們不能把自己看輕,可也別輕言放棄。”
白菁菁停下啜泣聲:“媽……”
白母微微一笑:“自己去洗把臉吧,媽在冰箱給你凍個勺子,待會兒敷敷眼睛,別弄得太難看,去問個明白。萬一他真是一心想分手,那你也不能顯得太過狼狽。咱們拿得起,就要全心去信任,如果要放下,也要體體面面的放下。”
白菁菁聽話的點了點頭,去洗手間收拾自己了。而白母下了樓,看看只箱子里不知愁為何物的兩只蘆花雞,也是狠狠嘆了一口氣。
而這時,打電話旁敲側擊,從王部那里得到一點信息的顧平,也是有些生氣了。
他不明白為什么,好端端的,林騰這個人怎么脾氣變得又臭又硬,全然不是他平時的風格。可看他在家里拿東西,或做些其他小動作,卻的的確確跟他本人一般無二……
顧平搖頭,暗中提醒自己,對自己說道:“你真是走火入魔了,跟何青接觸久了,看什么都覺得不正常,總往那些非科學的手段上想……這習慣不好,得趕緊改掉。”
他的手下意識地擺弄著旁邊的袋子,袋子上那個碩大的“顧”字,分明也是林騰的筆跡。
他越想越覺得心存懷疑,此刻看著屋子里呆呆愣愣的林騰,突然問道:“白菁菁呢?”
林騰抿抿嘴,并不肯直接回答,反而敷衍的說道:“她很好。”
很好?
顧平懷疑的看著他。
白菁菁這姑娘他見過,雖然有些小姑娘脾氣,但對林騰是沒的說的。如果她很好的話,林騰絕不會是現在這副模樣……他想了想,張口問道:“你跟她求婚了?”
林騰臉色瞬間陣紅陣白,仿佛正在勉強壓抑自己。但半響過后,他還是簡短的答出兩個字:“沒有。”
這下子,顧平是真的確認他出了問題。
——明明昨天在群里,林騰還給大家拍了準備的求婚現場呢!當時那股子喜滋滋的勁兒,可讓一群人印象深刻!
可現在卻他矢口否認……算起來,這也就是昨天晚上的事,怎么今天就成了這樣子呢!
他想了想,冷不丁的問道:“你還記得長安嗎?”
他身邊的人都知道自己曾視長安如命,而林騰也絕對能理解他和長安之間的感情。當初,長安死去的時候,還是他陪著喝了酒,幫忙開解的呢!
林騰神色一緊,立刻看著他,似乎又害怕顧平回想起長安死去的痛苦模樣。然而他張張嘴之后,說出的,還是一個讓顧平完全無法理解的答案。
“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
怎么可能呢?!
顧平站起來,憤憤的踢了一腳腳邊的箱子:“林騰,你他媽今天跟我說清楚,你到底怎么回事兒?!當初見天給長安偷著吃好東西的,你首當其沖!現在你跟我說不記得它了?!”
林騰似乎也被這一連串的打擊給折騰的快要瘋狂了,眼看著顧平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他心里又是著急,又隱約松了一口氣。
但是,這一兩天發生的事,實在太讓人心力交瘁了。此刻哪怕他有意控制,也仍然架不住滿腔的憋悶。
因此,他也同樣站起來跟顧平對吼著:“我說了不記得,就是不記得了!”
顧平氣得想要吐血,他看看身旁不安的叫著的長安。接著伸出腿去,二話不說便踹向林騰。
二人曾經是戰友,論能力,林騰也沒比他差的太遠,因此也毫不示弱。
他雖然之前腿受了傷,可胳膊還有勁的很呢!雙手一架,便硬生生擋住顧平這一擊。然而接踵而來的的,卻是顧平毫不猶豫擂上來的,如疾風驟雨一般的老拳。
等到白菁菁匆忙敲響林騰宿舍的房門時,兩人已經纏斗在一起,鼻青臉腫,互相打得不可開交了。
她又氣又急,明明也不是愛哭的性子,這一兩天的,卻整個人都仿佛丟了魂似的,此刻,剛剛才收住的眼淚瞬間又止不住了。
雖然兩人還纏斗在一起,但顧平到底比林騰更有幾分理智。他看到白菁菁,這才收斂了一些,迅速一腳踹向林騰的肚子,將二人勉強分開。
狼狽又不失利落的從地上爬起來,顧平擦了擦嘴角:“弟妹啊,你來了。林騰這小子到底怎么了?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兩個人坐下來好好說一說嗎。他已經被單位領導勒令休息了。”
勒令休息?
白菁菁也一愣,昨天晚上林騰才跟她求的婚,怎么今天下午就被勒令休息了?
這種時候,她想起林騰昨晚的異常,心中可以斷定,他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因此才這樣對她滿口胡言,還全無斗志!
不知怎么的,她瞬間就想到一個可能。
白菁菁猶豫著湊到林騰面前去,看著他那才隔一天便胡子拉碴的滄桑老臉,不由心頭一酸。于是避開顧平,自以為輕聲的問道:“林騰,你,你是不是不行了?”
林騰:……!!!
作為一個向來表現的有擔當的男子漢,又是白菁菁相處兩年的男朋友,如果不是這樣關乎一生的大事,他絕對不會無緣無故成了現在這種狀態的。而白菁菁在剛來之前還打電話給林母,旁敲側擊過家里的情況,據悉一切都正常……
那么,排除掉一切可能,這僅剩的不可能,便成了最大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