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雖說在安家她認了,但回家心里還是有些氣憤。只不過,這些話,她萬不敢跟豪哥兒和曾儀說,不然,他心里會怎么想。也怕曾儀聽到了,會覺得難受。只能晚上偷偷的跟曾凡在被窩里抱怨,全然忘記了她早上還沒搭理曾凡,表明自己在生他的氣。
不過曾凡聽她的抱怨,卻‘噗’的笑出了聲來。
“你笑什么?”李萍想想,自己該生氣的,早上就沒跟曾凡說話,結果晚上回來,又把這事忘記了,現在曾凡還笑,難不成,以為自己太好說話了不成?
“我笑你啊,我的今天難不成不是靠的岳父?沒有當初的劉夫子,哪有今天的我?”曾凡輕輕的摟過了李萍,挑著眉說道。
“那怎么同?你可是靠著自己一步步的努力來的,誰能說你的今天不是自己比旁人努力?”李萍不平起來,雖說曾凡有今天離不開自己家的栽培,但是自己家也不過是努力提供便利,自己努力賺錢,讓他無后顧之憂罷了。考試還是曾凡自己努力的,他們萬沒有能力讓他名次靠前,或者落后。
“我看來一樣,史大人應該只能保證豪哥兒不像我那般,得到不公平的待遇。畢竟,上上下下都有人看著,而且這回跟著豪哥兒考試的學生,就沒有背景不深厚的。”曾凡一笑,輕描淡寫。
李萍明白丈夫的意思,史家再牛氣,卻不能讓他考不上變得考上。史家只會錦上添花,卻萬不可能雪中送炭。不過,她還是搖搖頭。
“你也說,都是背景深厚之后,豪哥兒中了進士,然后娶了史家的姑娘,你說,外人會不會說,豪哥兒就是靠的岳父?還有史姑娘會不會因此而挾制豪哥兒,夫婦之間最忌這個了。這會兒,倒是覺得我嫂子人不錯了,這些年事事依著我娘,雖說是有點沒用,但回頭想想,若真的擺個大小姐的譜,給我娘氣受,我不也只能干看著。”
“你不是豪哥兒的親姐姐,回頭,你露出點霸道出來,史家可不跟陳家一樣,任你揉搓。”曾凡又無語了,雖說他也知道,李萍對豪哥兒,更多是像兒子。別看只大六歲,但心境不同,有時曾凡也有這種感覺,豪哥兒從小看著長大,他吃過太多苦,看著豪哥兒,有時也會有吾家有子終長成的驕傲,但是他卻比李萍清醒,忙打住了。這還沒娶弟媳婦呢,已經有些大姑子的心態了。
“是啊,師母也敲打我了,看來我是有些窩里橫。也只有你們疼愛我,于是讓我罷了。”李萍長嘆了一聲,“回頭你娘來了,要你休了我,你便休吧。看來我的脾氣是太壞了些。”
“哈……”曾凡又笑了起來,這回幾乎是朗聲大笑的。
李萍則飛快的捂住了他的嘴,哪有這樣的。就算這院子大,但笑成這樣,外面也會聽見的。
“她也不敢真的這么說,除非現在真的有個公主看上我了。不過,當今還真沒有這個歲數的公主。況且,誰又能看上我。她不過是在鄉里圖個嘴巴快活罷了。”曾凡把李萍拉入了懷中,長長的嘆息了一聲,“你能接受岳父幫我,難不成不能接受豪哥兒的岳父幫幫他?你要想的是,讓豪哥兒不是生氣,而是感恩。”
“嗯,我知道了。”李萍心氣還是不順,她還是覺得父親對曾凡的幫助跟史大人的出手是完全不同的性質。
“那你哥哥呢?被義父招為婿后,你覺得你哥哥是靠了岳父才有今天嗎?”
李萍張了一下嘴,剛剛其實她有感而發,覺得嫂子人不錯時,其實心里下意識的拿來做類比的,就是大哥和陳靜的婚姻,她看來同樣是被迫的,然后他們被強迫中獎,幸虧嫂子人不錯,沒有仗勢欺人。現在被丈夫說了,她竟也不好回話。是啊,李家現在牛氣,不過是因為李彬娶了陳家的女兒。不然,真的大哥是天縱奇才,無可替代?好像也不一定吧!
做到陳家的總掌柜,隨手讓父母帶幾千兩銀子上京買房子,這些若不是真的娶了陳靜,短短十幾年內,他真的能做到嗎?那是親哥哥,這些年,她就是因為這樣,才會對陳家的生意這么關注,時時的提醒,讓哥哥不至于在陳家太沒面子。
“其實,你要想,若不是你哥真的能干,義父怎么會非要把女兒嫁給他?義父這些年,你看他可曾真的做過虧本的生意?”曾凡輕嘆了一聲,他就算不懂生意,也知道,陳福興在招李彬為婿后,生意可是越來越大,也是越來越有真正大商賈的意味。
這兩年,他們跟湖南會館還是聯系,但他們從來沒向湖南會館求助過。但人家逢年過節,卻會派人來送東西。若有空,他也見見他們,聽聽老家的事,從他們那里也知道,陳福興在省內的地位已經無人憾動了。現在縱是有那‘滅門的知府’,現在也不敢真的拿陳福興來祭旗。
所以說,真是陳福興造就了李彬,還是李彬幫助了陳福興,這原本就是說不清的事。他覺得,李萍完全不必這么妄自菲薄。
“不過外人還是會說,李家若不是娶了首富之女,萬無今日,至少你爹娘一定這么認為。然后呢,將來豪哥兒有了成就,只怕總得被人說一句,他有個好岳父。”李萍還是輕嘆了一聲。
曾凡輕輕的拍了她一下,“靠妻子,靠岳父沒什么可丟人的。我一直對所有人說,我靠你十指供給,才有今日。真的不敢跟人說,那才是丟人。不但丟了人,還丟了心。豪哥兒若能坦然,你我在他身上費的心思,方沒白費。”
李萍聽懂了,長長的嘆息了一聲,曾凡坦然的承認自己靠了岳父,靠了妻子,并非無恥的坐吃軟飯。而是感恩,并因些更加奮進。為了不讓岳父和妻子對他失望,用他十倍的真心來回報于他們,這方是真男子!
“我不如你!”李萍把頭輕輕的靠在了丈夫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