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薇

第七十二章 贈宅

第七十二章贈宅

曾聽母后說起,二表哥也已成家,與表姐們邊走邊聊,慕容薇又向陳芝華問起此次未隨著進京的二表哥一家。

陳芝華回到:“這次進京趕得急,府里有些庶務來不及處理,父親便吩咐二哥留在淮州過年,怕身邊無人照應,將二表嫂也留在家里。”

一路說說笑笑,回到璨薇宮,慕容薇早吩咐人備了香湯,對陳芝華說道:“約二位表姐來敘話本是托詞。二位表姐風塵仆仆,路上多有不便,今日又急著進宮,想必累了,就在妹妹這里泡上一泡,便補個小覺也使得。”

陳如峻路上趕得急,姐妹二人著實辛苦。昨日入夜才進了京,今日一早又前來請安,身心皆是疲憊。

見慕容薇安排周道,陳芝華與陳盈華姐妹二人暗暗感激,陳芝華代妹妹答話,微笑道:“即是如此,臣女恭敬不如從命”。

陳芝華、盈華姐妹二人浸在兌了玫瑰香露的水中,美美泡了一泡,洗去一路風塵,身上松快了許多。

早有伶俐的宮人備了干凈衣物,伺候著更了衣,殷勤地詢問要不要補眠。

姐妹二人并不困,知道慕容薇日常在小花廳起居,便要宮人引著,去小花廳致謝。

陳芝華再見慕容薇,覺得她蛻去兒時的頤氣指使,如今容色恬靜,風儀高華,待人接物又這般隨和,往日的不快便淡了許多,露出親切的笑意。

宮人沏上茶來,又擺了點心與攢盒,慕容薇向兩位表姐推讓,含笑道:“多時不見,也不知道表姐們的口味,便多備了幾樣。”

陳芝華與盈華姐妹二人謝過,就在茶廳內吃著點心品茶,聊些路上景致、家中瑣事,不覺天近午時,楚皇后泒了人來催請,才轉去鳳鸞殿,一家子熱熱鬧鬧用了午宴。

慕容泠不善人情往來,又因侄女們身份尊貴,怕等閑出手被她二人更瞧不上,并未預備給慕容薇姐妹二人的禮物。

到是慕容薇將裝了房契的填漆描金匣子遞到姑母手上,暖暖笑道:“母后替姑母準備的禮物,姑母瞧瞧阿薇置辦得妥不妥當。”

楚皇后聽得一頭霧水,見女兒偷著向自己眨眼,只不做聲,看慕容薇葫蘆里賣得什么藥。

慕容泠打開看時,卻是桂樹胡同旁的一紙房契,正連著昔日的侍郎府。京城寸土寸金,禮物這樣昂貴,她如何肯受,將匣子連忙推了回來。

慕容薇又將匣子朝姑母推回去,不肯松手:“母后知道姑母一家要在父皇舊宅安置,嫌那個宅院太小,姑母家里人口多,住著不大方便,因年下事多,便把這個差事交給阿薇。我使人將相臨的一處宅子買下,姑母先將就住了,待過了年將兩處打通,哥哥與嫂子住著方便,姐姐們也舒服些。”

楚皇后確實年下事多,本打算過了年再好好替姑姐打算,見了房契方知道女兒原來如此貼心,不由對慕容薇露出贊嘆的笑容。

兒子已經成家,女兒漸大,侍郎府的舊宅確實多有不便,慕容薇這份禮物算是雪中送炭。

只是清高如慕容泠,今日堪堪初見,如何肯受侄女這么貴重的禮物。她再三推辭道:“那處宅子也有三進,幾個庭院雖小卻也五臟俱全,阿薇不用再費心了。”

慕容薇將房契遞到姑母手上,輕輕晃動慕容泠的衣袖,滿是嬌憨的神態:“阿薇知道姑母跟表姐們要回京,高興得很,不曉得要準備什么禮物,幸好母后吩咐了這個差事。為著這個宅子,這幾年的私房銀子都用光了,姑母偏還不收。”說著說著一雙眸子竟然泛起水光。

慕容泠的記憶里,貴為公主的侄女從來是高高在上的冷淡,從未與自己真正親近。

如今看著這般小兒女姿態的侄女,心頭便是一熱,攬了她在懷中,暖暖說道:“阿薇的心意姑母都知道,姑母收下便是。”

慕容清的那處宅院實在是小,兒媳尚在孕中,另有三歲的長孫,實在經不得鬧騰。若得了這處宅院,便將長孫養在自己跟前,叫兒子一對小夫妻得些清靜,也方便兒媳養胎。

慕容泠微一盤算,覺得這樣竟比以前與丈夫議的再尋一處大宅子更好,心里不由大安。

圣旨催得急,一家人商議了本是只好先這么住著。如今年后便可安心等著兒媳臨盆,不用考慮開春之后再尋個大些的府邸重新安置,大人孩子都安心,慕容泠覺得身上無比輕快。

侄女口口聲聲說是母后的授意,慕容泠冷眼旁觀,想著楚皇后未必知情。若不然,崇明帝不會在信中一再致歉。

幾年不見,少時不懂事的侄女如此貼心,慕容泠一顆心說不出的舒服。

用罷午膳,怕慕容泠著急,楚皇后遣人問詢御書房里的丈夫與陳如峻,知道幾人仍在議事,慕容泠便不等,領著媳婦和女兒告退,說是要準備家中的祭祀。

除夕夜宴,本就是自家人團聚,楚皇后又知姑姐一路疲倦,便未再留她。撥了幾個宮人服侍,打發內務府送了節禮與一車銀絲霜炭,又遣人一直將母女三人送到侍郎府舊宅,殷切之情,與前兩年大相徑庭。

陳如峻同崇明帝議完國事,與大兒子回府已是酉正。慕容泠早吩咐廚房備下熱水,要丈夫和兒子先去理衣,年夜飯也已齊備,只待丈夫領著一家人祭祖。

二子尚在淮州處理庶務,今天的除夕宴便不團圓,慕容泠心里微微有些遺憾。想著慕容薇送的房契,又添了些喜氣,笑著拿給陳如峻看。

陳如峻人情通達,叫慕容泠好生收起,含笑道:“這是你娘家侄女的一番心意,做姑姑的很有福氣。”

夫妻二人一向伉儷情深,慕容泠自打丈夫被崇明帝急急起用,便總是暗地里糾著一顆心,又見今日議事整整議了一日,她不能打探御書房議事的深淺,便有些焦躁。如今聽著丈夫言語輕松,含笑與自己打趣,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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