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亭是奶奶的心肝,奶奶當然疼亭亭了。”何奶奶抱著何亭亭笑得瞇了眼。
何亭亭抱了何奶奶好一會兒,便翻來覆去地看那條紅裙子,她今天在城里,也沒有見過這么好看的裙子。就是一個卷著頭發的外國小女孩,穿了白襪子,配的也只是一條深藍色的裙子而已。
何奶奶笑道,“等洗干凈了,明天就穿出去。”
“好。我明天穿著它拿櫻桃給真真!”何亭亭拿著裙子愛不釋手,上上下下地看。
何奶奶見了,便讓何亭亭慢慢看,自己出了屋。
何亭亭看了小裙子好一會兒,突然想起自己要把四季仙居里的水放到水缸里,便依依不舍地放下裙子,出了房間,走向廚房。
廚房里何玄白在切肉,何玄青在燒火,何玄連在一旁嘰嘰喳喳地說著今日在城里的見聞。
何亭亭走到水缸旁邊,揭開水缸的蓋看了一眼,見里頭滿滿都是水,不由得有些為難。
何玄白抬頭看見何亭亭的動作,以為她想喝水,就說道,“亭亭,你先別喝生水,大哥馬上把骨頭上的肉切出來,就叫媽媽煲湯,你到時喝湯好了。”
何亭亭一聽,馬上道,“那我來煲湯,大哥你還要多久切好?”
“馬上就好了。”何玄白加快手中的速度,把骨頭上外面的一層肉差不多都割了下來。
何亭亭于是屁顛屁顛地去拿大瓦煲來洗,嚇得何玄青連連叫道,“亭亭你別動,讓你三哥洗。”
大瓦煲挺重的,重傷未愈的何亭亭未必拿得動。
他卻不知,何亭亭喝了很多四季仙居的水,身體已經修復了許多,拿個大瓦煲雖然有些吃力,但是完全沒有問題。
“不用三哥,我自己來。”何亭亭說著,把趕過來幫忙的何玄連趕到一邊,自己快速地洗鍋。
洗完之后,趁著大家不注意,偷偷往大瓦煲倒空間里的水。
到了大半煲之后,便不再倒了,在旁等著。
這時何玄白已經把幾塊骨頭上的肉削得差不多了,便拿去洗了洗,放進何亭亭跟前的瓦煲里。
“大哥,這么多水夠了嗎?”何亭亭問。
何玄白估算了一下,說道,“再加半勺吧,媽媽等會還要放別的材料進去的。”
“那我來加水。”何亭亭馬上自告奮勇。
何玄白以為她是打算幫忙,也沒多說,笑笑,“好,那亭亭負責給湯加水。”
何亭亭點點頭,拿了盛水的水勺,偷偷往里注了半勺水,然后倒進大瓦煲中。
“大哥,水加好了。”何亭亭像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高興地對何玄白說道。
何玄白點點頭,放下手中的工作來幫何亭亭把大瓦煲放進灶上。
何亭亭完成了自己的事,便高興地出了廚房,準備找林玲玲回來煲湯。
哪知一出了廚房,就看到何奶奶和林玲玲似乎在墻邊說著什么。
何亭亭好奇心起,便貓著腰過去偷聽。
“你剛想說沈柱生什么事?”何奶奶問。
“我是氣不過,沈柱生簡直不是人,天天這樣打老婆……”林玲玲怒氣沖沖地說道。
“你不是才送了藥嗎?怎么,又打起來了?”何奶奶慈祥的臉有些陰沉起來,她最看不上打老婆的男人了。
林玲玲搖搖頭,“我不知打沒打,剛才從他們家經過,只聽見李香蓮又哭了起來,孩子也哭,一屋子鬧哄哄的。”
“唉……”何奶奶聽了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長嘆一聲,說道,“可惜這事我們想管也管不起來……”
這里整個村子都姓沈,沈家的事自有沈家氏族的宗老說話,何家對沈家村來說是外鄉人,壓根就沒有說話的余地。還是何學爭氣,讓村里人不敢小覷,他們偶爾才能幫忙說幾句話。
林玲玲點點頭,又有些心虛地看向何奶奶,“我剛回來看見生產隊大隊長沈棋生,跟他說了一嘴……”
“說了就說了,本就該說的,總不能眼看著將人打死吧……”何奶奶搖搖頭說道,心里則盤算著,要不要還是將何亭亭培養得兇惡一點,省得將來跟李香蓮似的被丈夫欺負了。
“這李香蓮的兄弟也不知怎么想的,眼看著李香蓮受欺負也不硬氣一點……”林玲玲搖頭嘆息。
何奶奶馬上覺得,還是將何亭亭培養成個講道理的小淑女,把三個孫子培養成愛護妹妹的兇惡兄長比較好。
“這娘家人……”林玲玲說到這里,眼角一掃覷見何亭亭彎著的小身體,不由得喝道,“亭亭,你在這里做什么?”
何亭亭馬上直起腰,滿臉是笑容,梨渦深深,“媽,骨頭切好了,我也洗了瓦煲并裝滿了水,等你回去加料煲湯呢。”
“看你這邀功的樣子……”何亭亭口中說著,走向廚房。
何亭亭馬上走到何奶奶身邊,抬起頭問,“奶,十嬸為什么不回自己家里去?她家里人不讓她回去嗎?”
“嗯,是家里人不讓回去。”何奶奶不肯多說,很快轉移了話題,“多養幾天再回學校上課,不要急,啊……”
“可我的頭不痛了……我想早點回去。”何亭亭連忙把沈十嬸的事拋在腦后,“奶,我想早點上學學習,以后賺很多錢。”
何奶奶剛想說話,就聽到一道憤怒的聲音響起,“何玄連那小兔崽子呢?叫他出來,他竟然敢偷我的輪胎。”
何亭亭和何奶奶連忙抬頭看去,見沈十二叔原本面無表情的臉帶上了極大的憤怒和焦躁,正大踏步走來。在他的身后,還跟著一個婦女和沈云飛,沈云飛一臉的眼淚,婦女則臉色陰沉。
“什么叫我家老三偷輪胎,沈十二你給我說清楚。”何奶奶沉下臉,說道。
何玄連還這么小,怎么能背上偷東西的名頭?
沈十二叔見了何奶奶,頓時想退卻,但是想起那只好不容易找到的車內胎,又憤怒得想殺人,“我問過沈云飛那小子了,他和何玄連一起分了我的輪胎。”
沈云飛見了何亭亭,又想起自己此刻的丟臉樣子,臉一下紅了,忙擦了一把眼淚,叫道,“我是撿的,和何小三一人分了一半。我沒有偷你的輪胎,是在河里撿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