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國艷伶

第一百七十八章 夜半來

第一百七十八章夜半來

第一百七十八章夜半來

類別:作者:蟲不老書名:

鄔奇弦猶豫了一下,他看著房門,只要走出房門,就能到過道中,從過道另一端的窗戶,可以看到大門處的情況。燃文书库

“別出去。”

鄔奇弦回過頭,看見岳麟定定的看著自己,再度重復道:“別出去。”

大門響動之后,再聽不到什么聲音。他們住的這一趟房屋也沒有傳來腳步聲,這是多么異樣,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吩咐,不許發聲喧鬧——而且還有人引路。

“商班主住的房間就在后院。”鄔奇弦走到門邊道。

“那又怎樣,”岳麟看了看岳麒,又看著鄔奇弦道:“誰敢攔阻?”

連澤虞看著那窗戶中透出的微光,他的護衛已經迅速的、悄無聲息的布了防。

帶路的人早已退下,他記不住面容,也不關注身份,反正不外乎是這戲園子的人,或者是新音社的人。

已經深夜,他來時的街道都是寂靜的,路面上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雪,現在雪還沒有停,雪花零星的飄落在他的發間。

他沒有從窗戶處看到什么身影,她已經休息了嗎?

連澤虞舉起手,輕輕的叩響了那扇門。

他臉色微紅,帶了些微醺的醉意——也只是一點醉意而已。

這些酒醉不倒他,他清楚的知道他想要做什么,想要確認什么,想要得到什么。

可當門開了的一瞬間,商雪袖的容顏映入眼簾,連澤虞卻又感到了自己的迷亂。

他心中有一團熱騰騰的火焰,不知道是想讓眼中人把它熄滅,還是想讓它燃的更歡暢。

在他眼中的商雪袖驚愕而又帶著歡喜,歡喜又帶著些手足無措,像最初相見的時候那樣,正當她要大禮參拜的時候,似有什么力量,驅使連澤虞張開了雙臂,挽住了已經矮了身姿的她。

連澤虞輕聲的道:“你我之間,不必如此。”

門在他背后輕輕關上,發出了一聲輕響。

仿佛因為這聲輕響,商雪袖才回過神來:她是應該要拜見殿下的,即使被免去了這樣的大禮,可現在被這樣半拉半攙的算怎么回事呢。

她想后退一步,可他卻沒有要放手的意思。

商雪袖的臉越發的紅了,她不敢抬頭,可又忍不住抬頭。

她竭力做出坦然的模樣,可觸及了連澤虞的目光,卻仍是敗下陣來。

太子的頭發上星星點點,想必是雪花飄落在上面,進了屋就融化了,這樣使得他的發絲略帶了些濕意,益發顯得漆黑……

雪花又仿佛曾落到他的雙眸中,瞬間被眼睛中的熱意融化了一般,溫潤的如同兩汪幽深的泉水……

那雪花是不是也落在過他的唇上呢?那唇是粉色的,好像還有融化的雪水沾在上面,兩片唇瓣開開合合,似乎在說些什么。

連澤虞看著商雪袖的癡迷模樣,她一臉茫然,看樣子剛才說的話她一點兒也沒有聽進去,反而還盯著自己的臉情不自禁的舔了舔嘴唇。

連澤虞的心里的情瞬間著了火,蔓延至四肢百骸,又如同化成了一灘水,周身流淌。

他原本問的是:“你怕不怕?”

他還想問:“既然怕,為什么還要做這些危險的事?”

他更想問:“就連臣子,也未必做到這樣的地步,你是因為什么?”

但這些話,與此刻而言,他又覺得并沒有那么重要了。

連澤虞上前了兩步,商雪袖似是有些害怕和忐忑,又要向后退卻。

只是連澤虞卻不讓,扶著商雪袖身軀的雙手更緊了一些,傳來暖意,他略微頷首,在商雪袖耳邊道:“那么喜歡我嗎?”

他的手能感覺到似乎商雪袖的身體有些僵硬了一下,他嗅到從商雪袖發絲上傳來的清淡香氣,他的眼睛向后望去,床旁邊的椅子上還搭著昨晚的戲服,兩條袖子從花紋繁雜的袖口迤邐而下。

他想到在西都臺上的那一晚,就是這雙水袖舞動無限春意,在她一人營造的“春閨”中,時而展袖,時而折腰,如同柔曼花枝,風中鋪陳,不勝春雨,邀人采摘……

他情不自禁的又向前,攏著商雪袖貼近了自己,一只手才松開她的肩膀,卻立刻握住了她的柔荑,將她的手拉拽著放到了胸口處,微笑著道:“不說就罷了。可是我是喜歡你的。”

連澤虞從啟蒙時起,一切的事情都按部就班,有條不紊的前進著。

他曾從內心里覺得這樣度過二十六歲的年頭并沒有什么缺憾,甚至也一直覺得以后做了皇帝,如此走完一生,也應是圓滿的。

然而有些東西悄無聲息的在他還未察覺的時候已經補滿了他缺失的那一塊……他原以為他什么都不缺,可當意識到了,他已經擁有了。

這樣的擁有讓連澤虞倍感幸運。

他說這樣的話,并非是非要眼前的商雪袖承認什么,或答應什么,也不是為了讓自己得到什么而說的情話——事實上,這樣的話,也是他第一次說出口。

他看著商雪袖,從他進入她的房門那一刻起,她好像就一直在一個如墜夢幻的狀態中。

當他的話音落下,他能感到被他拉在胸前的手先是緊緊的握成了一小團兒,可后來又慢慢的展開平撫在他胸前。

他能感到他另一只手扶著的身軀似有一剎那的放松,他能看到她一雙瞪大的眼睛,起了霧氣,原本又直又長顯得她從來堅定自信的柳眉,也忽的柔婉了起來。一滴滴的眼淚如珠玉般從兩汪黑幽幽又那么澄澈的眼睛里涌了出來,沿著白里透紅的臉蛋串串滑落,如同雨水澆在柔嫩的花瓣上。

他再也忍不住,細細密密的吻了上去,唇下的商雪袖正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連眼淚都止住了,隨著撲在她臉上熾熱的氣息,從臉上、耳根到玉頸都泛起了紅色,朱唇微張,仿佛連喘氣都忘記了。

在這呵氣成霧的冬夜,屋內甚至一個火盆都沒有,僅有一盞微亮的燭臺,可連澤虞卻仍覺得滿室都充溢著氤氳的暖意,甚至連商雪袖每一滴淚珠都蒸騰成了水汽……她的身軀被他緊緊的抱在懷里,貼合在自己的身體上,燭光搖曳,他的內心也搖曳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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