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澤虞道:“別睡過去。我幫你洗一下。”
他看見商雪袖先是愣了一下,抬起身向床外看去,才結結巴巴對著他道:“哪……哪來的水?”
連澤虞便支起了頭,看著她春光乍泄,笑道:“方才你睡著了,有人送來的。”
她先是露出了既訝異又羞恥的神情,而后才后知后覺的現上身被他看了個遍,急忙又鉆回了被子里。
連澤虞便笑了起來,道:“被子里那個……濕的很……而且你這樣捂起來,不透氣……”
話音剛落,他就看見商雪袖又掀了被子,露出又氣惱又苦惱的樣子,道:“這是人家戲園子的被子……”
連澤虞抑制不住的哈哈大笑起來,一把將她抱在懷里,親親熱熱的貼了一下臉道:“我抱你去洗。”
她還兀自的在他臂中掙扎,可下了床,卻真真切切的感到寒意,連澤虞便抱的更緊,同時也感覺她不再動彈,只是輕輕的環住了他的肩膀,道:“阿虞,你好暖和呀。”
連澤虞湊近了她的頭,也低聲道:“你也很暖和。”
他抱著她坐在水中,水是熱的,還略微有些燙,她順從的靠著他,沒有固執或者羞怯的一定要自己清洗,而是任他擺弄。
他偶爾會前傾過去,她便略回了頭,濕潤潤的唇舌和他觸碰交纏在一起。
水波隨著輕微的動作一蕩一漾,黑襯得她的臉頰和身體如同白玉一樣,只有耳廓上泛著紅,她的黑漆漆的眸子安安靜靜的看著前面,連澤虞將她的絲別到耳后,輕輕的道:“雪袖。”
“嗯。”
“你在擔心什么呢?”
他問出口的同時,也仿佛對自己的心情有所察覺。
他迫切的想讓商雪袖問他要些什么,他便可以給予承諾,他不會棄她不顧,他會給她他能給的。
仿佛只有如此,他承諾了,她便可以、也必須給他承諾一樣原來,竟是自己在擔心。
連澤虞看著懷抱里的人將手臂抬出了水面,指向了那件搭在椅子上的戲服。
“阿虞,你看那件衣服。”
連澤虞便順著她指向的地方,并沒有什么不同,那件衣服曾讓他入得門來便生出萬千綺思,因那兩方水袖,如此纏綿。
“你看那袖子,潔白如雪,每次上戲,我都要先看袖子,若有污垢,我寧肯不穿。”
連澤虞并不知道她要說些什么,但想到她技藝群,平日定然也是精益求精,一件戲服都這般看重,難怪能這么年輕就成為旦行的領袖人物,想到這里,他反而有些驕傲了起來。
“我的名字,是我自己起的。”她微微的喟嘆了一下:“女伶殊為不易。我希望能以技藝立于世上,所以起這樣的名字,為的是時時警告自己,即便戲臺上卿卿我我,人群里拋頭露面,卻不能行差就錯,而要潔身自好。你知道么,戲服所用的布料,一般用絲緞做成,不能下水。”她惆悵的道:“那袖子,一旦染污,便再不能用了。”
連澤虞不知應該怎樣回應,只得將她向自己這邊靠了靠。
她似乎也體會到了他的心情一般,放松了身體靠在他的懷抱里,輕輕的道:“我只希望,阿虞,你不要覺得我輕浮。”
“怎么會……”連澤虞心中沒來由的為她這輕緩、似乎并不在意的語調抽痛了起來。
他便將商雪袖的身子轉向了自己,她的眼睛略有些紅,輕顫的嘴唇其實早已透露了她內心的忐忑,其實是如此在意她在他心里的樣子。
連澤虞萬分疼惜的將她按在懷里,似乎只有肌膚緊緊地貼合,只有重重落在她眉眼、唇角、肌膚上細細密密的吻,才能說明他的心意。
可他又覺得,只是這樣,也許會讓她誤會他只是慕色之徒,他便在她耳邊說了數聲“不會”。
他想,若是她不相信,他就這樣一直說下去,直到她也明白他。
也不知道說了十幾聲,他終于聽到商雪袖的一聲笑。
她抬起臉,那么歡欣而又充滿了仰賴,她皺了皺鼻子,嗔笑道:“怎地如此賴皮。”
連澤虞被這笑意感染,心中的喜悅要滿溢出來,輕輕的道:“雪袖,我知道你潔身自好,所以,我真的打心眼里高興,我得到了你。”
他看到她眉眼彎彎的道:“我也得到了阿虞。”
他便也高興的點點頭道:“嗯。”
連澤虞心中大定,轉了轉眼珠,笑道:“還疼嗎?”
他得到的是一捧水花,商雪袖扭過了身子,趴在了他對面那側,他便從后面抱著她,繼續絮絮叨叨:“哎,這里沒有什么藥膏,不然可以給你擦拭……”
商雪袖氣急敗壞的捂住了耳朵,可紅潮卻從耳后蔓延。
她的手這么抬起,便給了連澤虞可乘之機,他的手臂溫柔而有力的箍著她的腰。
他的另一只手便放在她的胸前,一聲驚喘就落到了他耳里。
他本想只是逗逗她的,并不想無度索求。
只是此情此景卻不是他不想就不想的,或許是他能夠控制,此時卻想放縱。
他貼近她光滑白皙的后背,半懇求又帶著半耍賴的道:“雪袖……”
他樂于看到隨著他呼在她后背上的熱氣,她身體晶瑩的白透出誘人的粉,也樂于看到她在自己的掌中被揉搓的如同要融化在這水里,更覺得帶著些許懇求意味的低喘輕吟如同天籟。
他卻并不繼續下去,只是低低的道:“雪袖……要不要……”
話音剛落,他就覺得這倔強的姑娘似乎緊咬了嘴唇,連呻吟都收了起來,手便忍不住不帶憐惜的重了起來,終于滿意的聽到那聲音絲絲縷縷的從紅唇中透出。
他將她的頭靠向了自己,能看到她的雙目微瞇,長長的細目中光芒流動,似乎蘊含著一團不會流下來的水珠。
那水珠只在她眼中滾動,似滴非滴。
他的氣息不由得粗重了起來,道:“阿袖……給不給……”
那水珠終于滴落下來,隨著紅唇的開啟,一團霧氣從那檀口中吐了出來。
那聲音如在霧中,似低吟似輕泣的道:“給……”
連澤虞便吻住了那紅唇,堵住了她,也堵住了自己,堵住那一霎那二人同時滿足的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