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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別:都市言情作者:橋邊芍藥本章:
卻說廖燕婉又羞又怒地從房里出來,正見蘇謹晨站在廊下,指揮著幾個小丫頭把院子里的花搬進暖房。
廖燕婉忙背過身整了整妝容,待到確定自己神色如常了,才趾高氣揚地走了過去。
蘇謹晨見狀忙上前笑盈盈福了福身,“奴婢見過婉小姐。”
“嗯。”廖燕婉倨傲地掃了她一眼,揚了揚下巴,“我認得你,你……你叫韓若薰是吧?”
“正是奴婢。”蘇謹晨連忙笑應道。
“嗯,”廖燕婉點點頭,慢條斯理道,“我今天才來,就聽人提起你——”
蘇謹晨心下一驚,隱約覺著不是什么好事……果然就聽廖燕婉涼涼道,“據說你女紅十分不錯……若是得了空,還請你到馨竹館走一趟,教教我那幾個粗手笨腳的丫頭。”
“婉小姐實在太抬舉奴婢了。”蘇謹晨忙笑道,“奴婢也只是粗通針線,哪里就配教人,倒不——”
“怎么,”廖燕婉冷冷笑了一聲,“莫不是姑娘身份高貴,我區區一個客人,所以請不動姑娘么?”她眸色一沉,面上卻仍帶著笑,“要真是這樣,那也無妨,大不了我親自去跟二表哥借人……想來二表哥還不至于吝嗇到連個小丫頭都不肯借給我吧?”說著作勢就要回去。
“婉小姐千萬不要誤會。”蘇謹晨狼狽得小臉微微有些泛紅,只得賠笑道,“奴婢是怕自己做的不好,教不了您身邊的姐姐妹妹們……并沒有旁的意思。您要是不嫌棄奴婢針線粗鄙,奴婢自然十分愿意效勞。”
“嗯……”廖燕婉涼涼應了一聲,“你沒別的意思最好。等我那邊安頓好了,自會遣了人來叫你。”說完看都不看蘇謹晨一眼,趾高氣昂道,“巧月,我們走。”
巧月忙應了一聲,經過蘇謹晨身邊時,不由好奇地把她自上到下又打量了一番,這才趕緊跟了上自家小姐的腳步。
芷蘭換了衣裳從屋子里出來,正好見那主仆倆離去的背影,不由好奇道,“婉小姐怎么這么快就出來了?”又見蘇謹晨臉色有些不好,不由小聲道,“姐姐,她剛才沒為難你吧?”
蘇謹晨淡淡笑了笑,“沒有的事……你趕緊進去吧。”
屋里陳逸斐好容易得了清凈,才剛記起芷蘭好像說是今天這時候回來,就見蘇謹晨跟芷蘭一同走進了屋子。
“奴婢請二少爺安,給二少爺拜個晚年。”小姑娘穿了件石榴紅色的襖子,笑語盈盈地朝他俯身行禮。
陳逸斐示意芷蘭起來,忍不住對蘇謹晨笑道,“你瞧瞧她,這才回家住了多少日子,倒好像比從前高了似的。”
“是啊,”蘇謹晨也笑著點頭,“我也覺得長高了些,還當是自己看錯了……都說換水土養人,可見是不差的。”
陳逸斐點點頭,又關心地問了問芷蘭家里的情況。兩人聽說她母親病已經全好了,哥哥又剛說了親,也都是替她高興。
約摸過了一盞茶功夫,幾人話也說得差不多了,蘇謹晨看了看案上的沙漏,笑盈盈道,“剛才您這里有客人,二夫人遣了人來,請您去那邊用膳。您看可是要現在就過去?”
陳逸斐想了想,點頭道,“好。”
令他沒想到的是,此時的念安堂,也是難得的熱鬧。
再見到那抹嬌俏身影的時候……陳逸斐覺得整個腦袋瓜子都嗡嗡作響。
二夫人含笑示意他坐下,親切道,“你婉妹妹今天過來,還特地送了我她手抄的佛經,很是有心。”
“伯母快別這樣說。”廖燕婉柔聲笑道,“我母親在家中也常年供奉著佛祖,我平日常陪她吃齋念佛,又或去寺里聽師父談經論道,這些也實在算不得什么……您可千萬別放在心上。”
二夫人親熱地拍拍她的手,和氣道,“如今像你這般乖巧懂事,又耐得住性子的女孩子實在是少之又少……”
陳逸斐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優雅地拿起碗蓋撇著茶盞里的浮葉。
廖燕婉卻好像被夸得很不好意思,紅著臉飛快地瞥了陳逸斐一眼,羞赧道,“伯母實在過獎了……婉兒哪有您說的那般好?”少女天真爛漫,滿心思慕都寫在臉上。
二夫人臉上的笑容越發和善,“嗯,怎么沒有?我瞧著你就是頂好的……”一邊說著,一邊笑看著自己兒子,“斐哥兒,你說是不是?”
陳逸斐淡淡笑了笑,只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沒搭腔。
少女臉上失落一閃而過,接著又轉過頭柔聲陪著二夫人說笑起來……
晚上,二夫人留了廖燕婉在念安堂用飯。
廖燕婉本就嘴甜,再加之有心要哄二夫人高興,一頓飯吃下來,滿桌都是少女清脆的歡聲笑語。
陳逸斐的臉色自始至終都淡淡的,除非有時不得不附和上幾句,其他時候基本一聲不吭。
他默默喝完了碗里的野菌鴿子湯,又讓丫頭盛了一碗。
“……因你二表哥這陣子還在養傷,今晚這桌子菜做得略清淡了些,也不知你吃不吃得慣。”
“吃得慣吃得慣。”廖燕婉忙笑道,“我在家中也常陪母親茹素呢。”
“那就好。”二夫人滿意笑道,目光又見廖燕婉一雙明亮的眸子時不時瞥向一旁默不作聲的陳逸斐……
二夫人遂笑著對兒子道,“斐哥兒,幫你婉妹妹夾幾塊山藥過來,她離得遠,夠不到。”因又對廖燕婉笑道,“你待會兒且嘗嘗這山藥,是用梨子,橘子,跟桂花醬煨出來的,味道很是特別,你二表哥也很喜歡,每次都能吃上好些。”
廖燕婉俏臉微微一紅,抿著唇含羞帶怯道,“那就有勞二表哥了。”
“表妹無須客氣。”陳逸斐無所謂地笑了笑,轉頭吩咐身后的丫頭,“雨棠,過來給表小姐布菜。”
廖燕婉瞬間變了臉色。一張粉嫩嫩的俏臉紅一陣白一陣,直到雨棠布好了菜,還半天沒緩過來。
二夫人也不好再說什么,只得趁廖燕婉不注意,狠狠剜了自己兒子一眼。
陳逸斐只作懵然無知,繼續低頭吃飯。
至此,耳邊總算是徹底清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