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夜燼之死
第170章夜燼之死
見她警惕起來,宮棠也不緊張,悠悠道:“進宮中太醫院前的御醫,不管水準是好是壞,都要上過兩個月的學府,臣是和夜大人同時進來的,所以,要說關系,臣和他做過兩個月的同窗。”
完顏絳疏輕輕點點頭:“你和他很熟么?”
宮棠微微瞇起雙眼:“這藥方是臣偷來的。”
“什么?!”完顏絳疏微微提高音量。
宮棠輕輕挑眉:“夜燼不是亂.黨么?就算是偷了他的,還是給皇上救命的藥方,怎么說臣都是對的,不是么?”
“你……”完顏絳疏啞言,是啊,她為什么還要幫夜燼說話?夜燼既然做出了解藥,也沒有告訴她?淺淺一嘆,猶豫了一下,才道,“那按著現在這個藥方給朕配藥吧。”
“是。”宮棠勾唇。
完顏絳疏抬眼,打量了他一會兒,輕輕道:“你很有膽識,醫術也算高明,為什么是個四品級的?”
“臣家里比較窮,也沒有得到先皇的賞識,像夜燼一樣有特殊待遇。”
完顏絳疏慢慢點頭,笑道:“現在開始,你作為朕的隨行御醫,可好?”
宮棠從容應下:“臣的榮幸,謝主隆恩。”
一個月后,午門刑場。
今日是夜燼斬首的時候,完顏絳疏找了身體不適的借口,不忍親眼看到他在她面前這樣恐怖地死去。
一襲囚衣的他,發髻凌亂,被押赴刑場的步伐十分地僵硬,瞪著瞳孔,似有些掙扎,卻緊閉著雙唇,沒有開口。
“噗通”一聲,跪在了百姓面前。
面對前朝余孽,百姓們都操起了臭雞蛋和爛菜葉子,狠狠地沖他砸了過去,他仍是睜著瞳孔,沒有言語。
“午時已到,行刑!”管事太監拉長了尖細的嗓子,刑部尚書將簽令牌扔到地上。
劊子手抽出亡命牌,冷笑一聲:“還有什么遺言要說的么?”
夜燼抬眼瞪著他,卻沒有說話。
劊子手頓時來了怒意:“好心讓你交代遺言,你他娘的還敢瞪老子!呸!”一刀利落地斬了下去,頭顱滾落到地上,鮮血四濺。
那瞳仁還是睜得很大,帶著掙扎和驚恐。
林府。
這小宅子的主人叫林立,是剛剛當上獄卒統領不久的人,半個月前,上一位獄卒不知為何,離奇失蹤,那位子也不能干耗著,只得找人來接替。
這宅子不大,和一品官員的大府邸沒得比,正堂上,紫衣男子雙腿交疊,悠悠品茗,淺淺嘆道:“林立,你這房子布置得太隨便了。”
聞言,林立立刻站到他身后,點頭哈腰道:“是,丞相大人,小的該死,需要重新布置么?”
“罷了……”夜燼輕輕一嘆,微微閉上雙眸,放下茶盞,“你還叫我丞相做什么?我已經不是丞相了。”
“小的相信,大人一定可以官復原職的!”林立篤定而殷勤道。
夜燼不悅地蹙著眉,慢慢轉過頭,眼神有些陰沉:“你說什么?”
林立愣住,忽地恍然大悟,立刻跪了下來:“小的該死!丞相那個破地位一點兒也不尊貴,大人將來一定能將完顏絳疏取而代之,當上九五之尊!”
聽到她的名字,夜燼仍是有些不悅,深深呼吸一口氣,沉沉道:“以后,不許在我面前,提到她的名字。”
林立立刻點頭:“是,大人。”
“大人!”景平從外走了進來,立刻回稟,“那個錢三已經被斬首了。”
錢三,便是上回他催眠控制著的那個獄卒頭子,慢慢用藥物成功解了芷澶之后,他也就沒有什么用了,之前那樣折磨他的身體,雖然無感,可他不是不知道的,不千百倍地討回,只會被人看成是沒種的窩囊廢!
催眠也不是長久之計,他說服了這個一向非常討厭錢三的林立,而后將他易容成夜燼的模樣,控制住他的身子,根本無法張開和動彈,那天之后,再也沒有出現錢三這個人了。
而林立,如愿以償做了獄卒頭子,同時也被夜燼下了控制的毒藥,自然是百依百順。
今日,便是錢三行刑的日子。
夜燼勾唇,滿意地點了點頭:“百姓反應如何?”
景平頓時面露難色,聲音小了幾許:“恨之入骨……”
“嗯。”夜燼并沒有想象中的慍怒,重回拿起茶盞,悠悠道,“那是自然,這江山,還不是我夜燼管著的?”說罷,微微瞇起雙眼,“百姓現下越恨我,將來……越恨她。”
“大人說的在理。”景平點下頭。
朝堂丞相,身份是前朝余孽,如今被斬首,這樣大的事件現下自然是天下皆知,夜北國中,獨孤長傾也是剛剛聽到夜燼的死訊,忽地笑了出來,點了點頭,可謂是欣喜若狂,來回走著,不斷自言自語道:“他死了,她終于不會再想他了……”
而彼時,郡主府內,變得一片狼藉,獨孤長月發了大火,掐死了兩個無辜丫鬟,鬧騰完后,難以自制地握緊拳頭,咬牙切齒道:“為什么我要的東西都得不到……為什么都寧愿死!什么都因為完顏絳疏!完顏絳疏,我獨孤長月,一定要殺了你!”
荀南國內。
荊鴻被禁足三個月后,今日被放出,殿內,正趕上侍從傳來的喜訊,頓時高興得不能自制,也不顧一眾下人,當場親吻了灼華,激動道:“灼華,你說本宮是不是雙喜臨門?夜燼那小子死了,哈哈哈他死了!來,今日說不定本宮還能得個小皇子!”然后,又是狠狠地抱住她,甚至要當場脫下她的衣服才甘心。
灼華立刻面紅耳赤:“殿下,下人都在呢……”
荊鴻蹙眉看著周遭的人:“杵在這里做什么?還不快滾!”
“是!”下人一嚇,立刻快步走了出去。
青玄永和宮。
完顏絳疏憂心地揉著眉,看著眼前的奏折,根本無從下手,習慣性地往身旁一遞:“夜燼你看……”
驀地頓住,夜燼……早就被她處死了,今天,午時一過,他已經死了……
怎么都一個月了,還沒有習慣他不在的日子!
先前自己就是太依賴他了,離開了他,她才發現自己根本什么都不會,難道這是他麻痹自己的手段么?